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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 八 进村(1 / 1)

土路很窄,勉强可以错车。

毛子丰有些后悔,应该早点出门,趁着水还算充足的时候。

狂奔了一段路后,口干舌燥。

正小心翼翼拧开仅有的一瓶矿泉水。

神经兮兮地提防着四周。

什么都没有。

黄土上的落叶好像长进地里。

作为一名前协警,他已经仔细观察过,这些树叶枯黄卷曲,形状完整,没有被踩踏和轮胎轧过的痕迹。

从园区到现在的位置,都是如此。

土很硬,失去水分,干燥到裂开。

很久没有雨雪。

很久没有人经过。

东边这片野树林,再往东,是拐子村本村。

园区只是靠近山头的一小部分,项目落地后,原来的村民都迁到了山下。

有一段时间,他习惯听到鸡叫时睡觉。

但这几天都没有。

多好的鸡埃

炸鸡烤鸡炒鸡黄焖鸡。

新疆大盘鸡,小鸡炖蘑菇,宫保鸡叮

他咽了咽口水,起身望向对面树林。

面临一个抉择。

拐子村和沙县之间的抉择。

理智思考的话,村民是距离最近的人类。

去有人的地方查探一下情况正是他现在需要做的。

但不知为什么,心中有种抗拒。

除了对沙县大酒店的向往,还有别的原因。

可能是刚才的尸体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惊魂未定。

不过相比于尸体本身,他更在意的是那种腐烂。

毕竟和女法医苟且过,理论知识和实践都有经验。

尸体的腐烂受多种因素影响。

温度、湿度、死因等。

以及时间。

这正是他在意的。

也是目前最想得到解答的。

还有,其他人都去了哪?

同样被害了?

邻居?物业?保洁?保安?

“保……安……”

他突然想起刚才余光瞟到的那个画面。

保安室桌上的帽子,帽子……顶?

不对劲。

什么帽子可以自己立在桌上?

成精了不成!

难道……

脊背一阵发凉。

人?

扑倒在桌上!

因为跑得太急,所以没看清楚。

至于其他细节,完全没有印象。

是保安吗?

要不要回去确认一下?

万一只是睡着了呢?

……

毛子丰猛吸了几口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岗亭的位置完全可以看到喷泉池。

任由一个女人在那里腐烂,还趴在桌上睡觉?

是不是心太大了点。

如果帽子下面真的有个人,十有八九也是死人。

没有线索可以推断死因。

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两根烟过后,他还是觉得应该先进村里看看。

视野开阔,地势空旷,身后有密林作掩护。

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危险,逃跑的概率更大些。

霜之哀伤开路,抬步迈进树林。

落叶很厚。

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树。

不粗,只相当成年男人的手臂。

树皮干枯发白,枝干在很高的位置。

即便如此,由于密度太高,还是影响步行。

他尽量凭自己的直觉保持向前走,不能在这里迷失方向。

大泥王应该有指北针,但他不会用。

好在距离不算远。

这样磕磕绊绊,直到隐约看见田地和房屋。

他不是第一次来拐子村,只是换了条路。

上次,村里还是一片瓦房。

现在的二层楼和他的别墅很像。

几乎一模一样。

可能还要大一些,这是拆迁福利。

面前的土地,大半朝天,小半被灰白色的大棚遮盖。

已经看不出种的是什么,视野内没有一丝绿色。

不远的地方有口井,一根干瘪的橡胶水管瘫在地上。

他一直以为现在的农村早已实现自动化浇水施肥收割,就连无人机都很普及。

但看来不是这么回事,至少这拐子村不是。

除了这些显得很突兀的建筑,其他的一切都和他小时候去过的河北老家很像。

只是少了动物。

鸡,狗,牛,羊,猪。

都没有。

毛子丰没再向前,就站在树林边观察着。

看了一会,才想起包里有望远镜。

离他最近的那栋小楼,几十米远,可以清晰看到房屋正面的大半部分。

已经不算新的防盗门,两旁挂着所剩无几的干辣椒。

贴了纸的窗户,看不到房间内部。

落满灰尘的木板凳。

没有人烟。

如果说在家中的这几天还抱有一些希望,此时的他,心真的凉了。

就连村民都消失了吗?

他用颤抖的手紧了紧肩带,向前走去。

村里的新房是统一修建的,但路没人管。

有规划过的样子,却还是土路。

一些有高低差的边缘部分,也只是红砖随便砌出,参差不齐。

他站在第一栋楼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下去。

太安静。

有几秒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

没有引擎声,没有人声,连风声都没有。

就像是一个臆想出来的世界,如此不真实。

要不是心跳还在,他真的要抓狂了。

门旁除了挂干辣椒的葱皮绳,还斜放着一些锈迹斑驳的农具。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具体是做什么用的,但以此推断这户村民以种地为主。

地上还有一些干玉米和几乎烂光的白菜,以及左右各一个黑色的坛子。

他捡起一根还算完整的玉米,想着能不能吃。

重量不对,已经干瘪成空心,稍一用力就断成两截。

他把脸贴在窗户的边角,向内望去。

毛坯?

居然是毛坯房?

白墙灰地,连工程灯泡都没换。

角落里有一台很小的电视。

如果不是摆放了这些家具,更像无人居祝

目所能及的范围,只有简陋。

和破旧。

所谓的家具,可以用古董形容。

颜色样式也不统一。

哪怕隔着一层玻璃都好像能闻见烂木头特有的腐朽味。

绕到后面,是厨房。

窗户顶部安装了一个很大的排风扇,工业用的那种。

屋内不知堆放了一些什么,看形状像是干柴或树枝。

该不会是用来生火的吧?

他不能想象现在还有人要这样取火。

这么好的房子,简直暴敛天物。

卧室,拉着花布窗帘,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一张木床和暗红色的被褥。

没有什么特别。

毛子丰一直以为,农民都很宅,比自己宅。

守着门前的地,或者猪牛羊圈,除了要买卖,一年到头都不出村。

可是他隔着窗户一连观察了三户人家,都没看见一个人。

哪怕是死人。

只收获了几块长了霉斑的老腊肉。

直到在第四户,那栋没关大门的小楼二层。

他见到了自出家门以来的第三具尸体。

以及第四具。

仰面朝天的,是个身着套装的中年男人。

类似中山装,料子很差,还算完整。

右脚穿着布鞋,左脚的灰色袜子露出脚趾。

眼眶是两团黑洞。

耳朵不知被什么啃食过,缺了很多块。

和自己一样的花白头发,与地上的尘土浑为一片。

双手扎进头发里,做抱头状。

口鼻已经严重腐烂,张开的大口只剩黄牙。

眼眶和鼻孔中,似乎还有一些蛆虫在蠕动。

另一具尸体,看头发的长度应该是个女人。

略微肥胖的中年大妈。

趴在男人胸口,两手紧紧拉扯着他的上衣,所有可见的指甲全部翻起,在灰蓝色布料上留下干涸的,难以辨认的血迹。

她的姿势看上去很痛苦。

像在求助。

又像在撕咬。

双腿是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

胯骨反转了。

脚踝烂得现出白骨。

同样有被啃食的痕迹。

毛子丰扒着门框,腿脚发软,颤抖,逐渐失去知觉,靠手中剑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着。

都忘了这种时刻应当发生的一些本能生理反应。

例如呕吐。

汗从额头流到眼睛里。

他像触电般一屁股跌坐在地,滚下楼梯。

一时地转天旋。

没有疼痛感,他只想着炫赫门。

烟就在裤兜,但怎么都摸不到。

打火机也不知被甩到哪里。

眼前一片朦胧。

汗水,被汗水激发的泪水。

那对像极了殉情的尸体却变成一幅画,依然清晰。

诡异的画。

诡异到一个从业四年的前协警无法作出合理的判断。

在他曾经参与的案件中,命案只占1%。

在这1%中,90%是意外和自杀。

剩余的10%,全部可以在5分钟内推断出大致的死因。

但今天的所见,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比起谋杀,更像疾玻

致命的疾玻

有多致命?

自己怎么没事?

他用手背搓了搓眼睛。

理智缓慢恢复。

“咳!咳咳……”

烟雾中,紧盯着二楼半敞着的门。

他只能想到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传染性疾病导致的区域隔离,园区和拐子村在其中。

第二种,某个范围,大多数人染病,多到失去控制,政府和军队也无力救援。

也就是说,他被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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