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救难
同行的几个家仆见主人吐血落马,生死不明,吓得腿都软了,哪敢上前拒敌?
云飞燕只道周正元已死,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转身扑向马车。
马车里坐的是周正元的独生爱女周怡韵。
车夫颇有几分武勇,护主心切,马鞭一扬,向云飞燕抽打过去。云飞燕不闪不避,顺手抓住马鞭,用力一扯,将车夫从马车上扯落下来。他提起马鞭,狠狠地抽打车夫,鞭头雨点般地落在车夫身上,顷刻间皮开肉绽。车夫经受不住,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声求饶。云飞燕心肠狠辣,几于变态,车夫叫得越惨,他反而越开心,直把车夫活活打死在地,这才停手。
云飞燕将马鞭临空虚击一记,吧的一声大响,几个家仆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
云飞燕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钻进马车去捉周怡韵。
周怡韵早吓得浑身战栗,见强人来捉自己,更吓得花容失色。
云飞燕一把将周怡韵搂在怀里,笑道:“听说周老儿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周怡韵惊恐万状,大声惊叫。
云飞燕索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只觉得香肤柔嫩,气若幽兰,更加淫心激荡,奸笑道:“在这荒山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你还是乖乖地从了我吧,小爷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便去扒周怡韵的衣服。
周怡韵一介弱质女流,平时深处香闺,少见外人,哪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手脚都软了,根本无力抵抗。云飞燕迅速扯开她上身的衣扣,露出雪白的肌肤。周怡韵全身颤抖,几欲昏死过去,恨不得咬舌自尽,可是连启动牙齿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便在这紧急关头,只听得一人震天价似的大喝一声:“恶贼,休得无礼。”
马蹄声急,冯义如飞而至。
云飞燕听到喝声,回头望了一眼,见来者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浑没放在眼里,心头骂道:“奶奶的,哪里来的兔崽子,多管闲事。去死吧。”他左手衣袖向后一甩,阳光下银光闪闪,一蓬银针直向冯义迎面射去。
冯义急忙拔出赤焰宝剑,在身前舞起一片火焰剑光,便如在身前布了一张火焰似的盾网。银针碰到这张盾网,便如射到了铁板上,无法穿透,只听得叮叮叮叮一阵轻响,全部落地。
冯义离鞍飞起,向云飞燕临空扑击,宝剑挺出,直取云飞燕后心。云飞燕亦非等闲之辈,他撞破马车的顶棚,冲天而起,怀中仍抱着周怡韵不放。他人如其名,轻功着实了得,手中虽然抱了八九十斤的一个人,仍然飞如轻燕。
冯义哪能让他掳走周怡韵?大吼一声:“哪里走。”一招劈空掌对准云飞燕拍出,掌风呼啸森寒,宛如冬日的北风。
云飞燕心头一凌,知道遇上了劲敌。他人在空中,手中又抱了个人,无法挡避,立时被凌冽的掌风击中,闷哼一声,从空跌落。他在地上打了几滚,仍然抱着周怡韵不舍得放开。
若非冯义担心怕连带伤着了周怡韵,只使了七成的掌力,倘若这一掌以足力拍出,云飞燕非受重伤不可。
冯义飞步进招,力透手臂,赤焰剑电般刺出,嗡然有声。云飞燕听得剑声有异,知道厉害,只得放开周怡韵,翻然跃起,铁骨扇啪地张开,挡开了冯义闪电般的一击。他放人、跃身、张扇、挡剑一气呵成,的是一流的上乘功夫。
冯义没想到他手底下还有几分真功夫,不由得脱口赞了一句:“好功夫1又道:“再接我几招试试。”他运剑成风,剑尖疾颤,便如几十点火星爆飞而出,云飞燕顿时眼花缭乱,抵挡不住,连连倒退。冯义的剑招越来越快,在云飞燕看来,仿佛有十几把剑在眼前电光火石般的飞速晃动,分不清孰真孰假,不知去挡哪一把剑才好。
冯义突然一声轻啸:“着!”
云飞燕应声“氨地一声惊叫,一滴鲜血飞溅而出,他手腕中剑,铁骨扇脱手飞了起来。大惊失色之下,云飞燕一招“倒踩七星步”,再滴溜溜一个转身,飞身跃上冯义的白马,落荒而逃。他这一下犹如风卷落叶,去得极快,冯义轻功不如他,无法追赶。
冯义却并不着急,冷笑一声,撮唇作啸。
白马听到主人的啸声,唿律律嘶叫回应,便要掉头奔回。云飞燕大急,紧紧地拉住缰绳,双脚在马肚子上乱踢。白马脾性刚硬,虽然被勒住了缰绳无法转身,便踢腿扬尾,索性一步步倒退起来。
冯义远远地看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云飞燕又惊又怒,抡起拳头,在马背上狠狠地锤击。他乃习武之人,一拳下去,有一两百斤的力道。白马吃痛,一声长嘶,陡地人立起来。云飞燕一个不防,惊慌之下顿时栽下马背,骨碌碌地滚到陡坡下面去了。
冯义飞步赶将上去,向陡坡下一望,云飞燕已然不知去向,暗道:“可惜,可惜,让这恶贼跑了。”
冯义抚摸着白马的鬃毛,说道:“好样的。下回碰到这贼子,我打还他几拳,给你报仇。”白马极通人性,好似听懂了冯义的话,低声嘶叫作为回应,在冯义身上挨挨擦擦,显得甚是亲热。
这个时候,只听得低低的哭泣之声传了过来。冯义转眼望去,却是周怡韵抱着周正元正在伤心地哭泣。冯义心头一沉,暗道:“难道周大人已然被害死了?1急忙干将过去,向周正元仔细瞧了瞧,松了口气。
冯义道:“没事没事,周大人没事。”
周怡韵皱着眉头道:“我爹爹被恶人打死了,你还说没事。”
冯义微微一笑,伸手再在周正云的身上拍了几下。周正云吐了口气,便即醒了过来。
周正元望了两眼冯义,向女儿问道:“韵儿,是这位英雄救了我们父女吗?”
父亲无碍,周怡韵悲喜交接,含泪带笑地点了点头。周正元挽着女儿,便要向冯义拜谢救命之恩。
冯义连忙扶住,道:“万不敢当。”
周正元道:“英雄救我父女,恩同再造,这个礼是一定要拜的。”
冯义道:“周大人乃是小可敬重的英雄,又是前辈,我受你的礼,岂不折杀我也。”
周正元道:“我也算得上英雄么?哈哈,我算哪门子的英雄。我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今日遭人暗算,一败涂地,惭愧之至。”
冯义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周大人一时不慎失手,不去提它了。”
周正元道:“光顾着说话,还没请教英雄高姓大名,何方人士呢?”
冯义道:“小可冯义······”
周正元双眼一亮,抢着道:“可是思南府临江县冯家庄的大公子冯义么?”
冯义道:“正是小可。”
周正元哈哈大笑,一部花白胡须飘了起来,大开胸怀。他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气量洪迈,远超寻常年轻之辈。
笑毕,周正元说道:“冯大公子侠名远播,如雷贯耳,老夫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幸甚至哉1
冯义谦逊道:“周大人爱民如子,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这才是真豪杰、大丈夫。”
正是英雄不问出处,豪杰长在四方。一老一少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这一席话说得肝胆相照,甚是投机。
却说周怡韵方才惊吓过度,这时虽然仍惊魂未定,娇弱的身子抖个不止,但她见冯义英武挺拔、雅量高至,霎时间芳心倾折,只觉得有此人在身边,便是天塌下来也不怕了。
她脸上飞起一片红云,一缕情丝,就此粘到了冯义的身上。
冯义忽地神色一变,厉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