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揪心的是,他脸上灰不溜秋一片,是刚才被踢到地上打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灰尘。
权酒伸手摸了摸他眼角青紫的淤青,问道:
“她经常这样打你?”
小奶团子被她触碰,眼底肉眼可见的闪过恐惧,抓紧衣摆的衣服用力,差点没把衣服揪烂。
恐惧之下,他又忍不住露出一丝恨意。
他睁开湿润的黑眸,终于鼓起勇气和权酒对视,语气恭敬疏离:
“谢陛下关心,奴才已经不痛了。”
他知道,这位名义上的母妃格外的厌恶他,如果不是她的默许,这群奴才又怎么敢对他动手?
听见他叫她“陛下”,权酒心头又是一梗。
完了完了。
孩子明显是记仇了,都开始自称奴才了。
“疼吗?”
她盯着他的伤口。
奶团子后退一步:“谢陛下关心,不疼。”
比起以前,今天这顿打只能算是开胃菜,不痛不痒。
权酒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差点直接喷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小东西才三岁半,别人家的三岁小孩儿都赖在母亲怀里,天真无邪的甜甜撒娇,可她家这个小孩,已经感情淡漠到不需要母爱的地步了。
她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突然蹲下身,将地上的小孩儿抱了起来。
小团子猝不及防陷入柔软馨香的怀抱,原本警惕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愣,小嘴微张,甚至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从他记事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抱过他。
他们只会指着他的脸,骂他是父不详的野种,拿起弹弓捡起树枝砸向他。
而现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蹲下身伸手抱了他。
他浑身僵硬,手脚不知如何安放,思绪也逐渐变得混乱。
她身上很香,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鼻尖突然有些发酸。
反正肯定不是娘的味道。
他是野种,没有娘亲。
权酒心情也很复杂。
她感觉自己抱了一尊僵硬的“尸体”,奶团子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哪里惹她不开心了,换来一顿毒打。
母子两人心思各异,最后靠着奶团子的指路,两人才回到了寝宫。
权酒:“我发现我这便宜儿子的方向感很好诶。”
001:“可惜他不认你这个娘。”
权酒:“………”无话可说。
怕惊动凤灼,权酒没有叫太医,仗着医经在手,拿出金疮药亲自替奶团子处理伤口。
奶团子第一次坐上龙床,沉稳的脸色也变得局促不安。
他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度怀疑这是她想出的新的折磨人的花样……
也许下一秒,她就会以“以下犯上”的名义,把他丢出去,让一群侍卫把他关进天牢。
不能怪他多想,而是原身的确做过类似的事情。
当时的小团子还只有一岁,刚学会走路,并不懂得察言观色。
一看见权酒,他就乐得直拍手,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伸出双手颠颠撞撞朝着原主走去,嘴里奶声奶气唤着“娘,抱抱”……
可朱颜呢。
一脚将人踢翻在地,厌恶盯着地上的小东西。
“野种,我不是你娘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