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本想着,通过打点内侍,让薛宝钗参选的时候,得更多关照,被选中的几率也大些。
可没想到,这储秀监内,都是女官宫女,那他想递钱进去打点,就没那么简单了。
张书义收了薛蟠的重礼,又见薛蟠对自己十分敬重,本想着帮薛蟠办点什么事情,没想到薛蟠说的,他却办不到。
这让张书义很是惭愧,又见薛蟠虽笑着回应无所谓,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薛蟠的失落。
正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张书义不想太过于亏欠,咬了咬牙后,说道:
“薛公子,其实比起打点储秀监,咱家建议,公子你不如直接去走南宫内书的关系。”
“若得南宫内书的点头,想来令妹被公主郡主们选中的几率极大。”
薛蟠闻言,有些不解:
“南宫内书?还请教公公告知,这南宫内书是谁?”
张书义没想到薛蟠竟然不知南宫内书的名号,愣了一愣,眼见薛蟠神色并非作假,便无奈地说道:
“看来公子是真不知晓碍南宫内书可是圣人身边的内舍人,圣人在位时,有关朝政,皆是和她商议的,一些诏书圣旨等,也都出自她之手。”
“朝廷内外都称她为女宰相呢,民间也有莫大的名声,薛公子你竟然没听过?”
薛蟠闻言,怔然半响,随即苦笑道:
“公公有所不知,我此前一直都在金陵城中胡混,朝堂之事一概不知,如今还得多谢公公耐心告知。”
张书义微微摇头,又笑着说道:
“无妨,公子现在知道也不迟,有关令妹侍选一事,若能走通她的关系,咱家以为八/九不离十了。”
“想来薛公子不知,这南宫内书和凝玥公主最为要好,凝玥公主将南宫内书当做姐姐看待,有什么都会听她的,若令妹侍选时,得南宫内书推荐,绝对可成。”
薛蟠眼见他说的言之凿凿,眼神一亮,可随即又想到什么,急忙问道:
“公公,即是如此,那这南宫内书的关系,肯定很难走通吧?”
见薛蟠这么快就明白其中门道,张书义也不觉得奇怪,笑着回应:
“这是自然,否则,人人皆可去攀附她了。”
“咱家也是见薛公子你诚心诚意才提点一二,南宫内书每逢月末都会出宫,去她在德居坊的祖宅住上一日,能不能让南宫内书接受公子的好意,这就得看公子你的运气了。”
薛蟠一边听,一边暗暗记在心上。
既然储秀监无法打点,如果能走通这位女内书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同时薛蟠对这女内书也很好奇,见张书义说完,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公,冒昧地问一下,这南宫内书的名讳是……?”
张书义也没有迟疑,回道:
“南宫内书单名一个妤字。”
薛蟠听了,急忙感激张书义的告知,再次举杯敬酒。
一直吃了半个时辰,宴席方才散了。
送走了张书义这个太监后,薛蟠坐在酒楼静坐了一会,就见薛二前来通禀:
“少爷,家中来人,说是祝县令派了人来传话,陶娘子接了话,说是让少爷得空便回去一趟。”
一听祝昌书派人来传话,薛蟠内心一惊,立马起身,朝着家中而去。
……
没一会,薛蟠便骑马回到了清水坊的宅院。
此时宅院里正一片热火朝天,左边正在打通院墙,右边则正在抓紧修建房屋楼舍等。
刚进了正院,便眼见陶怡灵俏脸憔悴,在指示着众人做事,薛蟠满心的疼惜,急忙拉着她进了屋内坐下,又轻责道:
“灵儿,不是说让你不要操心太多吗?这些事情,都让他们管事的去管就行了,你就别亲自出面了。”
说话间,薛蟠轻轻给陶怡灵整理发髻,又帮她擦拭着螓首上的密汗。
而陶怡灵则满脸嫣然:
“相公,这都是我该做的,对了,刚刚接到消息,母亲和妹妹她们明日一早就能到城外码头。”
一听薛夫人和薛宝钗二人总算到了,薛蟠也很是高兴,笑着说道:
“那咱们一早就去码头接她们就是。”
陶怡灵轻轻‘嗯’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还有,早些时候,万年县祝县令派人来传话,说是廖明寿,被刑部的人带走了,他觉得这是有人在保廖明寿,让相公多加小心,他还说,若是相公有空,便让相公去一趟他们县衙。”
薛蟠回来就是因为这事,听完陶怡灵所言后,原本因为听到薛夫人她们,明日就要到时的喜色也消散不见,满脸的惊疑。
陶怡灵见状,美眸微闪,主动靠进了薛蟠怀中,柔声问道:
“相公,可是有什么麻烦事?还有这个廖明寿是谁啊?”
对于外面的事情,薛蟠不想让陶怡灵担心,故此并没有告诉过陶怡灵。
眼见她此时问起,薛蟠也不想让她跟着心忧,便故作轻松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一个无赖而已,灵儿你就别多心了。”
想着这会正好有空,便在陶怡灵樱唇上轻点了一下后,轻声嘱咐道:
“好灵儿,我得去万年县衙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不可累着了,若我回来,还看到你亲自出面指示,定要好好惩罚你1
陶怡灵知道薛蟠说的‘惩罚’另有他意,瞬间红霞升起,微微颔首,又十分不舍地送了薛蟠出门。
看着薛蟠马不停蹄地离开,陶怡灵眼眸中一片心疼之色,从进京到这会,薛蟠就一直在走关系,通门道,早出晚归,有时候还满身酒气。
陶怡灵便知道,薛蟠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相比起在金陵城时的潇洒自在,眼下的薛蟠可以说,十分的卑微忙碌了。
这也让陶怡灵明白一些道理,想在这偌大的长安城里安住,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站在原地愣神许久后,陶怡灵这才回过神过来,便去了后厨,亲自做起了薛蟠爱吃的点心和菜肴。
……
……
“公子,实在对不起,这刑部的文书,本官不敢违抗,只得将廖明寿交了出去。”
薛蟠见到祝昌书时,祝昌书首先做的就是向他告罪。
这让薛蟠微微有些触动,急忙回道:
“大人言重了,谁会想不到,这廖明寿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大人不必自责。”
祝昌书则有些担忧地说道:
“公子,刑部的文书上,盖着的是刑部尚书魏达志的印章,若是廖明寿向他提及公子你,公子可得当心才是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