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卷到的时候,就听见一句,“什么平南王府世子?不过就是一名私生子1
舒卷心里咯噔一声,周围瞬间就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就是一声快破了音的嘶吼声。
“郑馨雅!我撕了你的嘴1
“我让你胡说1
“姑娘!住手啊1
“梁姑娘住手1
“晏姑娘!晏姑娘住手碍…”
舒卷寻了一圈眼疾手快的上前拽了一人,宝宜县主被她拽的一个趔趄,刚要发火,回头一看是舒卷。
舒卷指了指远处,低声在宝宜县主耳边说了几句话,宝宜县主神色一怔,好似突然反应过来,顾不得拉架了,慌忙挤过人群,前去安排。
看到宝宜县主让侍卫将这一处围了驱散了外围的人之后,舒卷一颗心还是提的高高的,梁世子私生子这一荒唐话不出半日一定会在京中勋贵间传开,可是,舒卷还是不想京中寻常百姓知道这件事,若此时郡主在,怕是会提剑杀人吧?
场面又陷入一阵混乱,众人好不容易将几人分开,一个个头发凌乱,哪里还有京中贵女的模样?
其中一名贵女喘着气,对着先前说话的那名贵女怒目而视,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厌恶道:“你出身国公府,姑母是当今皇后,怎的说话如此难听?这就是你们国公府的教养?”
说话的正是信阳长公主家的和惠县主,她一向注重仪容,此时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在拉架时仪容有些不整。
郑馨雅冷哼了一声,“哼,教养?平南王府若真是有教养,又岂会……”
“你别瞪我!我知道你们不少人都心仪他,可我说的也是事实!这么多年,这位世子登过几次晏家的门?”
和惠县主冷眼怒道:“那又关你何事?”
嫡庶有别,更何况是世人最看不起的私生子,这话一旦得到证实,梁禅一辈子都别想在京城抬起头了。
晏佳心底又气又慌,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怪不得姑母从来不喜梁禅哥哥,怪不得梁禅几乎不去他们家,他竟不是姑母的孩子吗?
“那是因为梁禅哥哥要学文习武……”晏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郑馨雅打断了。
“梁云霏!你也不是个蠢的,怎的?就连自己只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哥哥都不知道吗?”
郑馨雅冷笑了两声,反正今日已经得罪了她们,她何不将事情闹大,姑母说了,那位世子看不上她的公主表姐,也不会看上她,他们鲁国公府和平南王府势必不能和睦相处了。
既然如此,何不让那位世子身败名裂?他们鲁国公府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梁云霏惊怒交加,愤恨不已,这消息一旦是真的,那京中会如何看他们平南王府?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胆敢议论我们平南王府?怎么?我兄长看不上你们表姐妹,你们就能胡言乱语了吗?”
京中贵女中谁人不知大公主心仪梁禅,梁云霏这一句表姐妹,显然是将郑馨雅也算在了里面,贵女们一听,看向郑馨雅的神色更奇怪了。
郑馨雅恼羞成怒,“胡说!不过是一个母不详的……”
“啪1
一声清脆的巴掌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郑馨雅不可置信的捂着脸,打人不打脸,何况是姑娘家的脸,可见梁云霏气疯了。
“梁云霏!你敢打我的脸?我和拼了1
梁云霏对着冲过来的郑馨雅抬脚就是一踹,踹了人还不忘继续骂:
“本姑娘打得就是你!你再敢胡说一句,我梁云霏定然打断你的狗腿1
“什么东西?仗着皇后娘娘耀武扬威,皇后娘娘是多么温柔贤良的人,怎么有你这样的侄女?”
郑馨雅被踹了一脚,她身旁的下人不敢动梁云霏,只得挡在郑馨雅面前,生怕梁云霏再来一脚。
“你……你竟敢……”
郑馨雅白着脸,眼底发红,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人,向梁云霏那张白瓷般的脸抓去。
岂知,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的抓住,郑馨雅一惊。
“殿下1
“元熙哥哥1
萧元熙看着一众仪容不整的贵女,饶是一向镇定的他也是被震惊了,这是他认识的贵女?这是平日里连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世家贵女?
跟在萧元熙身后的公子哥们也是被这场面惊住了,这、这也太让他们长见识了。
梁云霏瞥见了自家哥哥,方才还气势汹汹,所向无敌的她眼泪瞬间红了眼。
“云霏,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梁恺年今日本是要陪着三皇子去登山的,奈何路被堵上了,远远的看见宝宜县主吩咐侍卫在驱散外围的人,这才跟着三皇子过来看看,谁知竟看到自家妹妹。
“元熙哥哥,元熙哥哥梁云霏打我1
梁云霏还没有说话,郑馨雅却先告起了状,萧元熙看着脸上带伤,哭得梨花带雨的郑馨雅突然就有些后悔过来了。
和惠县主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一改往日的端庄,语气说不出的鄙夷,“哼,元熙哥哥?这是你哪门子的元熙哥哥?这是三殿下1
和惠县主可以唤元熙哥哥,那是他们有亲,宝宜县主可以唤元熙哥哥,那是他们同宗,唯独郑馨雅唤不得。
郑馨雅被堵的脸色一白,往日她常进宫,姑母是当今皇后,和几位皇子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便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在京中贵女中高人一等,何时有今日这般狼狈?
萧元熙见和惠县主满脸怒气,一双秋瞳带着凌厉之气,就知道今日之事不简单,不得不收敛神色,板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一众贵女在郊外大打出手,这传出去还了得,幸亏宝宜聪慧,将两边的人都拦下了。
场中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说,郑馨雅将头埋得很低,一双眼睛闪烁不已。
站在梁云霏身边的梁恺年问道:“云霏说话,怎么回事?”
梁云霏张了张口,话没说出口,泪却先落了下来。
梁恺年看了一眼跟着梁云霏的人,那人忙一字不差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梁恺年脸色一变,握着佛珠的手一紧,抬头看了一眼郑馨雅,虽然落在郑馨雅身上的目光只有一刹那,郑馨雅却没由来的感觉到浑身一冷。
同样,跟着萧元熙进来的几位公子也都听到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等秘辛,都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萧元熙心底同样震惊,可他还记得他的身份,随即吩咐身后的侍卫。
“来人!送郑姑娘回府1
“元熙……”
萧元熙打断她,“我劝郑姑娘还是早日回府吧。”
萧元熙不得不摆出皇家的威仪,将人群都遣散了,他们一行人自然也没有了登山的心情,不多时,跟随萧元熙后面的一众勋贵子弟都知道了郑馨雅方才说的话,一个个瞠目结舌,不可置信,那可是平南王府碍…
舒卷在人群后找到赵又晴时,见赵又晴视线一直落在一个方向,“在看什么?”
“没什么,前方发生何事了?”
“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走,路上说。”她得赶紧将这消息发给主子,这事若是真的,那主子与那位的亲事就再无可能了。
赵又晴又看了一眼后方,才转身离去。
只半日,梁禅的身世犹如龙卷风一样,席卷了整个京城勋贵,平南王府的大门紧闭,门外安静极了,仿佛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此时,平南王府的祠堂内,气氛压抑到极致,老王爷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下方的一众人,而陆辛就捧着藤条站在他的身后。
“说,一字一句都不许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