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蓝蓝挠挠头,腼腆一笑:“谢谢...娘...宽慰我,我知道了。”
她从小就没了娘了,还从没喊过这个字,这回第一次当着刘素的面喊,很不自在,也很不好意思。
瞟了眼刘素对她说的话没表现出有什么不满之后,郑蓝蓝松了口气,眼角余光却瞥见灶里的柴快烧完了,她拿起摆放好的正要放进去,就听到刘素说:
“丫头你先看着火,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好1
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郑蓝蓝一个人了。
她连火钳都没拿,徒手将柴放进去,却被炙热的火焰吓得退了回来,柴也被丢到了灶门口。
她抬手看了下手背上热热的地方,有点红,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边放下心来。
然后突然就看见了放在旁边的火钳,伸手拿起,夹着几根柴一咕噜的都放进去,火瞬间熄灭了。
郑蓝蓝手足无措的看了看门外,想要问问李敞该怎么办,却又害怕被人看见她连最基本的生火都不会。
遂只好用火钳把最低端翘起来,嘟着嘴开始朝里面吹气,企图让柴燃起来。
然而直到吹到缺氧了,那火还是没有燃起来的迹象,甚至还无情的飘出一股浓烟,呛得她咳个不停,眼睛都被熏得有些刺痛。
她连忙捂住口鼻,拿起旁边的一块比较宽窄的木条,边咳嗽边往灶里扇风,仰着上半身,脑袋离灶门口老远。
才扇了几下,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紧跟着传来李敞焦急的声音:“蓝蓝,你没事吧?怎么冒这么大的烟?”
郑蓝蓝讪讪的放下火钳,站起身看向李敞,干笑道:“...咳~咳~我在生火,马上就要燃了。”
李敞抬眸一看,刚刚还娇俏面若桃花的人儿,就这么一点功夫,变成了一个大花猫,这还不算,那一身艳红的衣裳上也落了一层黑灰。
他又好笑又心疼的走上前,伸手把郑蓝蓝从板凳上拉起来:“你先在这站一下,我把火点燃,再陪你去洗漱一下。”
郑蓝蓝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满脸疑惑:“我们一起洗漱的呀,你忘了?”
说话间,她突然看见自己落了一层黑灰的手,瞬间诧异了:“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没有的。”
李敞一边把灶里根本就没燃的柴夹出来,一边头也没抬得说道:“刚刚火灭了的时候,你是不是用嘴吹了?”
“你怎么知道?”
“不用嘴吹,怎么可能落一身灰?刚刚柴没燃,你又扇风,把自己呛着了吧?”
“唔!是啊!我嗓子眼这会儿还有点痛。”
李敞引燃火,抬起头来笑道:“蓝蓝不会生火怎么不说呢?”
李敞之前看郑蓝蓝洗衣裳打水那利索劲,以为她也会生火,所以今早提议生火的时候,李敞才没有劝她。
要是早知道蓝蓝不会,李敞说什么都不会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的。
郑蓝蓝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嘟囔道:“我看过他们生火,以为很简单的嘛。”
李敞失正要说什么,刘素手上拿着还有泥土的菜,舅母拿着扫帚,一前一后的跑了进来,嘴里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是灶前着火了吗?丫头怎么样?”
郑蓝蓝恹恹的又把头往下压了压,手指无意识的放在身后抠弄着衣裳,羞窘的情绪之下,已然忘记了满手的黑灰会把衣裳弄脏。
李敞连忙摆手:“就是火灭了,蓝蓝引火郑富弄出来的烟,其他的没什么事。”
刘素和舅母看了眼低垂着头,肩膀上有些许黑灰的郑蓝蓝,了然的点头,随后瞥了眼已经没冒烟的灶,松了口气,和煦笑道:
“丫头没事就好,敞儿你先和丫头回去洗漱一下,等会就要吃饭了。”
“好1
随后,郑蓝蓝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垂着头被李敞拉着往外面走。
刚进房间,李敞便说道:“蓝蓝先在这等我,我去打水。”
说罢,就走了出去。
郑蓝蓝因为把事情搞砸了,所以心情很不好,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李敞回来,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站姿。
李敞拉着她走到水盆旁边,拧干帕子,把手放在下颌处将她的头抬起来,看着她难受自责的表情,李敞心里不是滋味。
把帕子伸开,细致的给她擦着脸,低低的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而每件事情第一次做的时候,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没有谁生下来什么都会。
想我小时候第一次烧火的时候太困了,还烧过伙房,我娘我爹即没骂我也没打我,只关心有没有烧到我。
而蓝蓝从小被爹娇养着长大,恐怕连伙房都没进过吧?所以,不会烧火不是丢人的事情。”
听着李敞温柔的嗓音,甚至害怕她难受,把小时候的事情说给她听,还宽慰她。
郑蓝蓝再也压不住情绪,低声说道:“李敞,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敞摆手:“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我应该在你说去烧火的时候问一下,毕竟烧火是个很危险的活。
以后蓝蓝就跟着我一起做活吧!我下地,你就在旁边递水;我劈柴,你就给我擦汗;我切菜,你就洗菜。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浑身充满干劲1
郑蓝蓝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虽然很平淡,但是胜在两人朝夕相处,还能增进感情,刚刚的愁闷瞬间消散了。
她把衣裳脱掉,穿着纨衣,伸手拿过李敞手里刚刚拧干的帕子,仔细地擦拭着脖颈和肩颈。
李敞怕冷着她,连忙去衣裳箱子里给她拿了一套衣裳过来:“快穿上,一会儿冷着了。”
郑蓝蓝洗着手,回道:“等我把身上洗干净了再穿,不然一会儿又弄上灰了。”
李敞忙披在她的身上,然后用手拉着衣襟和腰间,防止掉落,更是大面积的让她暖和一些,这才抬起头朝还在擦拭的郑蓝蓝看去。
此时郑蓝蓝已经洗干净了手,正要抬手拍掉头发上的灰,突然想着手上的水渍会沾灰,便仰着头不停的甩着头发,抖落头上的灰。
而这个动作以李敞的角度,却看见了那蹦得笔直而纤长的脖颈线,优美得下颌线,精致的轮廓,甩动的头发,无意识的散发着诱人且欲的气息。
李敞直直的看着,心神一荡,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眼眸里满是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