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如果不揭发的话,那么就一直清醒下去。
以前,他宠着她的时候,她都是叫岑朔的。
只不过,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而已。
岑朔眼睛瞥了一眼楼道里面的几个影子,搂着怀里的女人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
不知道怎么了,他今天烦的厉害。
尤其是,听到了闻景的那一番话。
看着远离了他几步的阮昭昭,眉头不禁皱起。
弄得他好像欺负了她一样?
“就这么害怕?”他眼底有着明明灭灭的光泽。
阮昭昭抬起眼睛看她,最后光又回到了她的眼睛里。
岑朔沉声道:“就这么害怕?害怕你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阮昭昭当然害怕。
如果不是进了娱乐圈当了明星的话,她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拥有现在所有的一切,除了年轻,她也就是这一张脸能看而已,就算有着学历的加持,可她毫无背景,怎么可能现在就凭着自己拥有了一切呢。
她当然害怕,出身平庸她害怕自己又会过上从前那样的生活,她抬不起头来,她努力了这几年,她很害怕,如果失去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阮昭昭想起刚刚的场景就觉得发怵,万一,万一真的被人知道,眼睛里都在闪着泪光。
刚刚,就差那么一步,就差那么一步。
“你当然不会了解,你......”
岑朔看着她浑身发抖双眸含泪的样子,得,他在她这里又做了坏人。
“你怪我?”
“不怪。”她哪里有什么资格怪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阮昭昭心里明白,一直都是她对不起他。
灯光撒在她的脸庞上,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不远不近。
许久以后,他淡淡地说道:
“也是。”听不清是什么情绪,“就算难受,也得受着。”
岑朔直直地盯着她:“阮昭昭,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如你所愿的。”
“你记着,我也不是任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
杀青宴会以后,阮昭昭就离开了酒店,公司也给她安排了住所。
这两天休息的时候,有时候想起那一天的事情,阮昭昭也会后怕。
那一天,岑朔是真得恨她,是真得想要毁了她。
这么多年,他和记忆里的岑朔不一样了。
从前的他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别人和他的恩怨似乎都与他无关,洁身自好,干净地不像个凡人。
可到了现在,他会抽烟喝酒,会对她说那么狠的话,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样子。
阮昭昭是在一个雨天的时候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她心烦,不想说下去。
“你个死丫头,现在当了明星,连亲妈都忘了是吧?”乔丽又是责备又是关怀,“怎么样,拍完了累不累?我听说这种综艺拍起来都对人可苛刻了,你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没有。”
“也是,你这个脾气能受什么委屈,注意别得罪人啊,你长成这个样子是容易得罪人的嘞。”
“妈,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笨笨的东西,我是你的妈妈,我肯定是关心你的。”乔丽又开始絮絮叨叨,“你说你,非要跟你的公司叫这个劲儿,害得这半年没挣上钱。”
“妈!你就非要再提么1
“啊,好好好,我拗不过你。”乔丽突然转了性子,“过几天你妹妹就要订婚了,要不然你赶紧回来算了。”
“看情况吧。”阮昭昭没有明着答应,“我备份礼,不一定能回去。”
乔丽叹了口气,“你说你,非要去娱乐圈里面当明星,就算挣得多,连自己妹妹的婚事也不回来,而且你现在也没个着落,还不如毕业回来平城找份工作早早地嫁了人也好埃”
“没事了吗?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哎别别别,这不是快要到你生日了吗?”
阮昭昭皱眉,她的生日。
外面下起了小雨,屋子很大,开了空调。
“要不然妈妈带着笑笑去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阮昭昭:“不必了,生日而已,也没什么重要的,就这样吧妈妈,我要休息了。”
“哦,好。”
阮昭昭挂了电话,在卧室的窗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落在耳畔,十分地悦耳。
临近她生日的时候,总是会下雨。
这么多年,她都会盼着自己的生日,可今年,她看着雨声,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生日了。
也许是,长大了。
盼望着生日的时候总会想着会收到什么样子的惊喜,会被哪些人放在心上。
她最惊喜的一年,在大二收尾的夏天。
她天天会出去做兼职,跟自己的几个室友关系都一般,她们也不可能会知道她的生日。
但是她还会期待意外的惊喜。
那一天生日,她推掉了兼职,一个人买个烧酒在京城大学角落里的梧桐树旁边坐着。
那一天下了小雨,天气阴沉沉的,太阳也下得早。
阮昭昭一个人在那里坐着,直到天也灰了下来。
等到她看到来人的时候,脸都红透了。
少年刚刚参加完比赛回来,看见她之后松了一口气。
第一句话就是:“真好,还能赶得上给你过生日。”
阮昭昭两个星期都没有看到他,甚至记忆都快要模糊了。
“你坏,你坏。怎么现在才来?”算了,有人记得就好了。
少年无奈地笑笑,温柔道:“抱歉。你吃晚饭了吗?”
阮昭昭不高兴:“谁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啊?我又不知道你要回来。”
岑朔看着她烦恼傲娇的脸庞,二十岁的少女艳丽如霞。
阮昭昭心里是很喜悦的,记得她生日的人也不多,何况,只是一个认识一年的人。
“岑朔,你这次去哪儿了?怎么去的那么久?”
“纽约。”他如实回答,“去参加了一个比赛。”
“结果怎么样?”
“......还好。”
阮昭昭是喜欢听好消息的,顿时笑靥如花,眼睛弯弯,“你好厉害呀,肯定是第一名喽。”
岑朔:“算是。”
但是阮昭昭没有想到的是,岑朔赢了这次比赛,就有了决定在国内还是国外继续进修建筑学的资格。
他也没说,她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