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你是谁啊?”林免吓得抱着被子往后退了两步,脑袋差点磕到后面的墙上。
“小心。”玉箫出声提醒,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却没有触碰到她。
四目相对。林免下意识地扬起被子覆在头上,阻断了视线。
玉箫见此微微皱眉。他的长相就这么吓人吗?
少顷,就听到被窝中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你……你是什么人?”
玉箫一愣,拿出手中的面具:“是我。”
林免悄悄露出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容颜如玉,身姿如松,怎么能这么好看?
林免不禁又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自己挪不开眼睛了。
而这花痴的样子看在玉箫眼里,却愈发觉得奇怪:“你……没事吧?”
林免抹了一把嘴巴,又吧唧了一下嘴,露出憨痴的笑容:“没事,没事。你坐吧。”
说着,她往旁边移了移身子,示意他坐在床边。
玉箫没动,只是继续观察着她的状态。
面色苍白,唇无血色,额前碎发尽湿,只是一个早上,就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她的眼神火热,却又单纯执着,好似真的跟自己从未见过。
他不禁蹙起眉头。
林免也打量了他一番。
好看,真好看,好看到想让人情不自禁地想亲近。
深邃的眼睛如果对上了,肯定能让人沉沦。
蹙起的眉头,好似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却又让人忍不住母爱泛滥想为他分担。
只是那苍白的脸却又让人心疼之余,有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这气质,这容颜,林免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脸蛋发热,不得不在矜持和冲动中斟酌了半天。
最终,还是她先别开了视线,故作镇定地打破沉默:“你是老玉?”
说出第一句话,林免就觉得自己不那么紧张了,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直视着对方。
还是决定先跟他按兄弟论。
“老玉?”听到这个称呼,玉箫的眉头更紧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嗯。”
“想不到,你还挺好看的。”林免心里坦荡荡,话语也就变得直白了起来,顺便还自嘲了一句,“跟你一比,我是挺丑的。”
旧事重提,玉箫面上一窘:“也没有。是我口不择言,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放心上了怎么办?”林免随口调戏道。
“抱歉。”玉箫道歉。
“一句抱歉有什么用,我可是放在心上了的。”林免做捧心状。
玉箫心中一滞,表面却不动声色:“你想怎么办?”
“我丑我知道,可你不能这么说埃好伤人埃”林免不答,继续做出泫然欲泣的伤心模样,眼睛却从帕子缝中偷瞄他,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坑过来做纪念。
“以后不会了。”玉箫保证。
“啧。”林免撇嘴。不知道这人是真不懂,还是铁公鸡,看来只能有话直说了。
“以后又见不到了,当然不会了。今日一别,你我就相忘于江湖了,送别礼物放下,你便可以退下了。”林免向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意为索物。
玉箫的手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腰间,抓到香囊的那一刻,顿住了。
林免的视线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也停留在了那个香囊上。
那是一只粉白色的香囊,上面还绣着一对鸳鸯,甚是好看。
只是这么打眼一看,林免就感觉这个香囊要比林殊那个精致一百倍。
想不到这家伙身上真的有不少好东西。
林免冲着香囊眨了眨眼。
只是好半天,那只手都没有继续的动作,林免抬起了头,看向玉箫。
玉箫就这么低头俯视着她,目光炯炯,好似要把人看穿。
林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好像有些太过于明显,忙往回坐正了身子,抱着被子,回给他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努力扫除那份尴尬。
“吭,你的这个香囊挺好看的。”林免换上谄媚的表情。
玉箫:“嗯。”
“是府上人做的?”
玉箫:“不是。”
“姑娘送的?”
玉箫顿了顿:“嗯。”
“那你今天来是要把它送给我的吗?”
玉箫:“不是。”
“那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玉箫:“有事。”
林免瞟了一眼那个香囊,故作大方:“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的,你尽管说。”
玉箫的眉头再一次蹙起,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林免再一次打量他,眼神中多了几分狐疑。
能让一个男人面露难色,又不方便对着女人开口的,林免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一个了。
“嗯……”玉箫正思索着怎么开口。
林免却率先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可是,我没钱埃”
“?”玉箫一愣。
林免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尚未涉世的小孩子,真没多少钱。不过,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
林免把那枚双鱼牛首玉佩拿了出来,用手遮住牛首的位置,有些心虚地说:“我只能把这枚玉佩还给你,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玉箫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块玉佩,发现她的小手一直紧攥着,好似十分不舍一般,便觉得她有些可爱,嘴角向上一弯:“不用。”
“没事。这块玉佩应该能卖不少钱,你拿去用。要是觉得亏欠,……”林免用帕子包住玉佩,向前推了推,拿眼瞟向他腰间的那个香囊。
玉佩这玩意,一不小心磕坏了就不值钱了。林免觉得自己大大咧咧的并不适合戴着。
但是香囊嘛,就相当于现在的钱包了,用处多也便携。而且玉箫腰间那个,从材质到绣工,都是一顶一的,既好看又体面。
林免不觉得自己贪心,能都有最好,不行二选一的话,她选香囊。
只是玉箫却没有接着她的话,只是说了一句:“我来,带你走。”
“什么?”林免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是不待她反应,腹部突然传来刺痛,林免下意识里伸手一抓,一个哆嗦就躺倒了下去。只是她那一抓,就恰好抓住了玉箫腰间的那个香囊。
随着腰间被扯,玉箫跌坐在了她的旁边。
意识到她抓住了自己的香囊,玉箫赶忙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传来,林免好似获得了一股力量,慢慢松开了手。
不一会儿,阵痛消失不见。
林免虚弱地抬起头:“谢谢你,我没事了。”
“是吗?”玉箫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想嫁,就跟我走吧。”
这一刻,林免感觉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