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后,工人们陆续的回到工地了,孔二也看完了好几本书了。
这天,二狗和大狗也回来了。还没进工棚,便嚷了起来:
“孔二,过来拿你的书,重死了!”
听到书,孔二一阵欢喜,把手上的书往床头一丢,便跳下床来迎了出去,差点与大狗撞了个对怀。
大狗背了个帆布背包,两手空着进的工棚,全然不管二狗在后面又背又提的。
“大狗哥来了?”孔二一边跟大狗打了声招呼,一边跑过去接了二狗手上的尿素袋。
“你老子喊你明年赚不赚钱都要回屋过年!”大狗除下背包头也不回说道。
“食堂有饭吃了吗?”放好包,大狗又接着问。
“你们还没吃饭吗?中午我做的饭,没做够,后来,朱老六他们几个回来了,自己又重新做的,应该还有剩,我去看看!”
“算了,随便问一下,我们在车站街头吃过了。”
这时,孔二才意识到,大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食堂常娥那女人了。
“二狗,累着了!我爸和哥还好吧?”孔二这才得空问上二狗一句。
“都很好!他们也惦记你。还把我和我哥说了一顿,数落着把你一个人丢外面过年。”二狗有些埋怨道。
“没说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哥他们知道我的性子的。不会怪你们的,嘴上说说呢。”孔二心里暖阳着。
“说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哥帮你拿了高中的书,你老子又我帮你带了红薯干、柿子饼,还有花生,硬是折腾人!你看——这回去一大袋子,来又是一大袋子的,搞不搞死人?”
“晓得,晓得了!欠你二狗人情了,哪天还你,可以了吧?”孔二笑着回道。
“我记着的喔。”
孔二从尿素袋里取了红薯干、柿子饼,再把书取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并把剩下的半袋花生用个食品袋匀出了一半,提着往工棚各处去散了。
然后,回来又将红薯干、柿子饼分了三份,一份给包工头吴世贵送去,一份给丁老五留着,一份放在床架上,对着大狗兄弟说了一声:
“大狗哥,二狗,这红薯干和柿子饼我放这了,你们想吃就自己拿,不要客气!”
……
工地正月二十开工,但孔二师傅丁老五却还没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大早,食堂阿姨就蒸了大包子,买了油条,下了粉条,备了早餐,大伙吃了,来到施工楼前。
包工头吴世贵让朱老六几个在楼梯前面放了张桌子,把准备好的猪头、包子和香蕉摆了桌,又让众人把泥刀、铲子、锤子等工具往地上摆了开。
然后,包工头吴世贵才从二狗手上把菜刀接了过来,让大狗提了大鹅的翅膀和脚,自已抓了鹅头,用菜刀往大鹅脖子上抹了抹,鹅血便喷洒了出来。
紧接着,包工头吴世贵丢下菜刀,又从大狗手上完全接过大鹅,提着往那些工具上淋血,嘴里念叨着一些孔二听不太清楚和整不明白的古老咒语,又围着桌子绕了一圈,然后才把大鹅一把丢在楼梯上。
这大鹅呢,也是坚强,被抹了脖子,放了这么多血,还硬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噗呲噗呲的往楼梯上爬了好几级,又“嘎嘎嘎”的叫了两声,才支不住栽倒了滚落下来。
“大狗,炮仗!”包工头吴世贵向大狗喊道。
这边,大狗把二狗用木棍支着的炮仗给点上了,“叭啦叭啦”的爆起了漫天的尘灰弥漫开来。
——“开工了!祖师爷保佑,平安大吉啦!”
……
这第一天开工,其实也就是个意思,就像开学一样,往往是开学三天不作数的。
所以,大伙这干活也都没个状态。
那是干一阵子,又歇上一阵,大工们也不拼命的催叫小工送砖送浆了,相互之间还没事聊聊天,抽根烟,问问家常什么的。
到下午,更是早早的收了工,冲洗干净后,聚在一块吹起了牛,等着丰盛的开工大餐。
“老四,在屋里头这一个月,扯干了没有?”王大嘴搭着个二郎腿笑问大工陈四友。
“兜干净!抽烟都没钱了,搞根烟来!”
“哪个问你兜了。别个过年胖几斤,你个卵子人回去剩一身骨头出来,你在屋里天天在搞什么了?”王大嘴奸笑着丢了根烟过去。
“要得,是过滤嘴的,过年了,蛮舍得哦,大嘴!”陈四友想把话题叉开。
“一年没回去了,还能搞什么?老四婆娘不拆他骨头那就怪了。”这边人称陈耳朵的陈耳友哪里放得过他。
“就是!陈耳朵,你他妈的住老四隔壁,每天睡得安吗?你个老单身工,听得了那声音?”王大嘴更是个狠人,这一个没意思,一下抓两个才有味道。
“哈哈!”众人笑了。
“你们晓得不,丁家村的丁老五到现在还没来,晓得是怎么回事不?”陈耳友也是个卵子人,给人笑话了,又扯孔二他师傅丁老五,硬是想把话题从他身上引开。
当然,师傅丁老五到现在还没来,他孔二也是很惦记,问了几个人,也都没问出个情况,所以,孔二也着急了起来,便急忙问道:
“陈哥,我丁叔他怎么了?”
“没事!没事!吃饭了!”陈耳友一看孔二,便没多讲,站起身摆桌子去了。
“吃饭了!”——
【作者题外话】:开春动工,新故事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