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鱼宴风波己过去三天,欧阳妈妈还是坚持不进房间,她选择在外面搭了个小帐蓬,与欧阳静睡在湖边。
环境倒是优雅,绿叶红花,鸟语花香,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映照着湖面,点点银光美不胜收。
到了晚上,夜色阑珊,蝉儿轻鸣,青蛙低唱,催人入眠,天空繁星闪烁,月光溫柔地抚摸湖面,波澜涌动,微风吹过,湖水如美丽的绸缎般轻轻起伏。
身体放松,闭目养神,十分惬意。
房内,司马龙飞呆呆地望着堆成小山的金砖,脸色显得很迷茫,得到巨额财富的喜悦早飞到九宵云外,心里有点隐隐着痛。
历尽千辛找来的这些居然是官银,而且是备了案的官银,不能暴光,一旦使用肯定被捉,很可能会丢掉脑袋,衙门可不会管你如何得到的,盗窃战争赔偿款,罪不可耍
关键是两边朝庭均记录在册,哪里都不能用,早知道还不如没找到,眼不见为净,省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难道又把它埋进地下,得而复失让人情绪落差太大,难以接受,这可是一大笔令人垂涎的巨额财富。
龙飞走了进来,招呼他去吃饭:
“兄弟,别楞着了,吃饭了。”
黑锅老头的手艺非凡,一桌热喷喷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现在有的是水,出去一趟猎些沙漠兽,蒸炒煮烧,满足口腹之欲。
最令欧阳母女兴奋的是居然有绿油油的蔬菜,这可是老头花了不少功夫从湖边草丛中辛辛苦苦找到的野菜,份量不多但在戈壁滩上可是难以想像的。
虽然大胖子早己洗漱干净,但欧阳妈妈依然坐在司马龙飞的对面,不愿意靠近他。
餐桌上唯一看不见的是鱼,大家似乎还未走出阴影。
能分散司马龙飞注意力的只有食物,尤其是肉,看着满桌诱人的各种兽肉他的心早忘记了黄金,大家倒是非常喜欢和司马龙飞一块吃饭,所有人都嫌弃的肥肉是他的最爱,而且超喜欢啃骨头,
有了他,一桌菜绝无浪费,连汤都不会剩。
黑锅老头虽然跟他是很不对路,但看见大胖子狼吞虎咽吃东西也感到十分高兴,厨师总愿意看到别人爱吃自己烹饪的食品,这里对手艺的赞美和肯定。
最令人意外的是饭后黑锅老头端出一些野果,沙漠上的奇花异草大家怕有毒不敢碰,不过都知道老头识货,他摘的东西可以放心享用。
品种不多份量很足,其中以一种诨圆饱满的小红果最爽口,剥开皮,白白果肉十分养眼,一口吞下不用吐核,酸甜多汁,蓝色的野蕉皱巴巴不是很漂亮,但非常香,味道特别好,甜糯不腻,沙漠拐枣也长相奇丑,不过汁水特别多,吃进嘴里,唇齿留香,都说人不可貌相,沙漠里的水果同样适合这句话。
吃得好心情自然愉快。
黑锅老头打趣司马龙飞:
“天天盯着黄金看,给它们编号了没有?”
司马龙飞难过地叹息道:
“唉,这帮家伙没亊来打什么官印?守着金山不能用,早知道还不如没发现的好。”
欧阳静嘻笑着说:
“不管能不能用,你的毅力十分令人佩服。”
龙飞也笑着打趣道:
“有种愚公移山的精神。”
大胖子一愣,忙问:
“什么人姓愚?这可没听说过。”
龙飞纳闷他居然没听到这个故事,但转念一想,太师公记录的东西的确五花八门,有时龙飞怀疑老人家是不是无所不知,自己也受益非浅,既然大胖子好奇,那得显摆一番:
“从前有个愚公,房屋前挡着两座大山,出行很不方便,所以决定弄掉它们。”
欧阳妈妈好奇地问:
“愚公是神仙?能移山?”
龙飞乐了,忙解释:
“他不是神仙,只是个凡人,因为山挡住了房子影响出入,他便想把山挖掉。”
司马龙飞哼了一声,气愤地说:
“难怪姓愚,蠢得去挖山,还是两座,愚不可及。”
龙飞倒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这,不挖不行啊,山挡住了他家的房子。”
司马龙飞问道:
“请你告诉我,一个凡人要挖掉两座山可能吗?”
龙飞还真被问住了,想了想后说:
“他当然不行,但他挖不掉儿子接着挖,儿子挖不完,孙子再挖。”
大胖子听得火冒三丈,跺脚开骂:
“不但蠢,还是个害人精,难怪姓愚。”
龙飞一愣,下意识地问:
“愚公怎么成害人情了?”
大胖子喝了口水,意在言外地说:
“每个父母都想让儿女过上好日子,他倒好,鼓捣子子孙孙去挖肯定挖不完的山,这叫一代代祸害。”
黑锅老头也表示认同:
“愚公的确做得不地道,谁都望子成龙,怎么能让晚辈们去干那种没出息的活。”
龙飞感到有些无语,只好辨解:
“但山挡住房子,出行不是很方便。”
欧阳妈妈也觉得愚公这事做得有欠考虑:
“这老人家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看见有山,还把家安在山后。”
好像有理,龙飞挠挠头,他还真没想过愚公为什么明知前面有山,还把房子建在那里,的确是不怎么明智。
司马龙飞接着说:
“你告诉我,是挖掉一座山容易还是砌栋房子容易?”
龙飞随口回答:
“当然是砌房比较容易。”
司马龙飞点点头说:
“你比他聪明,知道砌房比挖山容易”
龙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
“这两者有什么关连吗?”
司马龙飞怒其不争,叱问道:
“看来你也可以姓愚,挖什么鬼山,到外面重新砌房多好,一寸光阴一寸金,这样可以节省大量时间去干些更有意义的亊。”
龙飞一想,也对,也对,似乎是没必要非得要挖掉山。
黑锅老头倒是好奇结果:
“最终山挖掉了没?是他哪一代子孙挖掉的。”
龙飞随口便答:
“那倒没麻烦他的子孙,神仙帮忙将太行王屋给移走了。”
司马龙飞又来啤气了:
“你看你看,说他是害人精吧,那神仙也陪着他发疯,都不地道。”
龙飞这下彻底愣住了:忙问:
“你怎么埋怨起神仙来了?他哪里不地道了?”
司马龙飞哼了一声,用不平的口气说:
“为了愚公的个人利益,神仙把山移到别处,满山遍野的动物都得背井离乡,真够凄惨的。”
黑锅老头也觉得不应该这么做:
“神仙干嘛要移走山,施法在山外帮他弄栋房不就得了。”
龙飞彻底无语了,他觉得以后要注意,少跟他们说这些故事,先前玉皇大帝被埋汰了一顿,现在愚公又被指责了一番,连带好心移山的神仙也躺着中枪。
一直笑咪咪地听着大家说话的欧阳静开口了:
“其实你们都走入了理解的误区,愚公移山鼓励的是坚韧不拨的精神,告诉天下人要不惧困难,即使前面挡着的是座大山,这个故事里山和房屋都不是主题。”
黑锅老头仔细想了想,也赞成这种说法:
“对,迎难而上,自己解决不了,子子孙孙一定能最终实现,这的确是人能够顽强生存并持续发展的根本。”
欧阳妈妈点点头说:
“就像我们将匪巢寻了个遍,大胖子也苦苦找了整整一上午,什么都没有,除了他,大家都放弃了。”
欧阳静递给大胖子一根野蕉,夸奖道:
“司马你却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如果没有点愚公精神,黄金还在地下沉睡。”
司马龙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么说我跟愚公都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