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共乘一马,马固然希望早点到达目的地,两人那也是觉得时间飞快的。
一会就和周将军的大队人马遇上。
周运启将军眼见公主和一男子,共乘一骑,很是诧异,只是皇家内院那种事,还是不能随便掺和。
于是视若未见,只管上前见礼
安平公主萧薇薇已经是适应了尴尬,当下装作不以为意,:
“周将军,接下来就听陈山主的调派了。”
陈山主,此人便是大师范之后啊,原来如此,只怕是朝廷已经招他做了驸马吧。
周将军自行脑补,只是军机大权,哪能如此随意,驸马毕竟是个儒生,如何知道行军之道呢?
落尘道长见他迟疑,上前递交李玉手书,然后对着陈乐山指指点点,意思就是:
你老大李玉叫你听我的,我呢,听陈山主的,你呢就听陈山主的。
逻辑完美自洽,再有公主殿下背书,周将军自然只有应诺。
这几人在马上嘀嘀咕咕,其他军士在外围不去靠近,只有一人跟随在周将军身侧,见此情况,略微皱眉头。
“这位是?”陈乐山问道。
“禀驸马,此乃我军中主簿胡田,熟知兵事,多谋善断。”
胡田上前见礼。
陈乐山点点头,对周将军说:
“大军行踪要尽量保密,现在去剿灭敌军,只怕难免难保敌军差人报信,那一千人马现在如何了?”
“禀驸马,本将已经按照胡主簿的意图,令该队,设法纠缠迂回一个时辰,然后自行去处。”
这就是弃子了。
陈乐山有点不爽,但是只怕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胡主簿好手段。”
胡田在马上倾身致礼:“实无奈而。”
周运启和胡田二人不留痕迹的交流一眼,这个驸马只怕还做不到慈不掌兵埃
“既如此,将斥候收了,跟着我走吧。“
周将军自然觉得大大不妥,就要质疑,却被胡田示意压祝
队伍调整队形,向北而去。
周运启看着走在前方的二人,低声问胡田:“行军必须斥候随军环绕,驸马恐怕未经兵事,胡主簿何以阻我谏言?”
虽然陈乐山大名,在他前来之时,各种消息都传到他耳中,知道他是新出炉的一代宗师,在这个年纪可谓天人了,但是未经兵事,那是自然的,此刻青北王危急,哪能如此儿戏?
胡主簿一边思索,一边回答:
“周将军啊,陈山主虽年少,却是天下师范所望,现在又与公主同骑,不管是什么原因,恐怕未来是名满天下,权倾朝野埃”
他摇摇手,叫周将军不急分教,继续说:
“而且你看他带队前来,可曾有斥候先行?将军就不要急着质疑了。”
如此一说,周运启也有所悟,而后一行大队军马停停走走,居然少遇敌军,遇则提前布置,尽数歼灭,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陈乐山坐在公主身后,环境相当恶劣,美景于前不能赏,身体燥热难当,极其辛苦。
萧薇薇强行寒着脸,思路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落尘道长一会飘忽于前,飘忽于后,就不与两人搭伴,也甚是可恨。
乐山只好多想正事:
“公主殿下,等会军队汇合,我们只怕还不能急着,直接汇合青北王埃”
“啊?”安平公主心神被拉了回来,咋的一听,就有些急:“不汇合?万一皇兄兵力不足怎么办?”
“敌军势大,我们多一点少一点,终究还是远远不够。而且一万两千骑兵是可以冲进去,八千步兵却怎么办?”
步兵这么慢慢走过去,只怕是给敌军吃个干净了,安平公主也觉得是个不好办的事情。
两人毕竟不知兵事,想到这里也有些糊涂,左右为难。
落尘道长好巧不巧,正好到他们身边,开始插嘴:
“李玉说,不管多少兵马,只管调给青北王;他的意思青北王熟知兵事,英勇善战,自有办法。”
他其实忘记了,李玉后续的安排是,让这些兵马拖住敌军,他带着青北王逃离,那自然是兵越多越好的。
马上的两人,见他来插话,就知道这个不稳重道人,虽然到处溜达,好像不知道干什么,其实恐怕一直在听墙角呢。
想起自己二人的碎话,可不都给这个九级大高手听了去,顿时心中均是窘迫。
不约而同地哼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落尘道长见状,赶紧打马溜达走,心中笑:好处给你们得了,还一起同仇敌忾对付起我了。
同仇敌忾的两人,如此不约而同,自己也很不好意思起来。
“公主殿下......”乐山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登徒子的形象。
“叫我萧薇薇,驾......”安平公主说罢,打马快跑,刻意颠簸,搞得乐山却不好再开口。
乐山脑子乱转,突然心中一寒:
“公主殿下......萧薇薇,薇薇......”
“乱喊什么?”
“顾容城距此地多少马程?”
“两昼一夜。”
“那周将军岂不是早到半日?如果按照落尘道长通知时间来看,他只有一个昼夜时间,如何来得这么及时?”
“恐怕是李玉先行派人通知了,师叔并未提到这一只人马的。周运启是我皇兄多年副将心腹,不必多疑。”
乐山不语:即便是李玉安排得快,时间倒也好说的,只是这么长时间,他又不是我,哪能做到行踪隐秘呢?直到最后这半日才被敌军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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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终于汇合了,大队骑兵就此休息,也不能生火做饭,就着干粮吃起来。
陈乐山几人聚在一起。
周将军道:“休息半日即可,不知陈山主作何打算?”
这附近的地形,陈乐山也很清楚明白,他在地上大致画了画。周运启见他画地形图刘畅,也重视起来。
“按照李长史的安排,我军是要冲去小孤山,与青北王合兵的。”
“这里又两个难点,一则大军围困小孤山,怎么冲进去,二则骑兵冲击还好,步兵却怎么办?”
当陈乐山提到大军围困小孤山,他心里突然想起路途遇到的数千南下兵马,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胡田见他沉吟,以为他是在苦恼怎么办,于是建言:
“依下官所见,可以先将一万两千骑兵藏于丘陵,想来陈山主必是做得到;然后用八千步兵死死缠住敌军,骑兵再见机行事,应该是可以冲进小孤山的。”
周将军点点头,很是认可。
陈乐山暂且不去想别的了,开口想说那不是丢了把八千步兵的性命?
只是安品公主也未动声色,只有落尘道长面显些许不忍。
他心中有些落寂,口气就冷淡许多:
“只怕即便如此,也未必冲的进去,五万大军,八千步兵也就能够吸引一部分,大部分必定是静观其变的,我方骑兵一动,就会前来拦截......”
他下半句本来要说,青北王也多半会下山接应,如此可不是被敌军趁势合围绞杀了。
不知怎么,他停下来,想到周将军说的,胡田熟知军事,多谋善断,心中就有些觉得不对了。
自己都想得到,这青北王的嫡系,多谋善断的谋士,都想不到,是什么道理?
他们何以可以顺利抵达这里?为什么没有被中途阻击?
难道真的是一直没有被察觉?
乐山突然扶首,甚是头痛,摇手道:
“我需要运功休息片刻,你等暂且等待。”
周将军和胡主簿离开,落尘道长直到他是托辞,靠拢来低声道:“你是想到什么不妥的地方了?”
本来有些担忧乐山的萧薇薇,顿时醒悟,在身侧看着他:“怎么不妥了?”
“按照李玉的推测,胡士奇是在背后主持大局,压制复制城守军不能来援,周将军这一只奇兵,就算是胡士奇没有料到,怎么能够隐瞒这么久,从容而来,直到最后才被敌军缠上?”
“更何况,这个胡田,说是多谋善断,但是按照他刚才的谋划,牺牲八千步兵,还能说是慈不掌兵吧。而骑兵这么直冲小孤山,你皇兄看到你在军中,必然会下山接应,到时候到敌众我寡,这可不是危险至极?”
二人听到此处,脸色各自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