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结结实实地挨了十个板子,便被拉下去关到大牢。
池皁退了堂,绕过门房,来到大堂后方。笑眯眯地接过吴权手中的钱袋,用手一垫,脸上笑容更甚。
怎么说也有十两。
“此次,就多谢池大人了。”吴权抱拳,笑着道。
“本官也只是秉公执法,吴掌柜不必如此。”池皁乐呵呵道,将钱袋放进袖子。官纱帽的帽翅一颤一颤地晃动着。
吴权一滞,面不改色道,“是是是,池大人明察秋毫,吴某甚是佩服。”
“酒楼尚有事务未处理,吴某先行告退,改日在酒楼设宴,请池大人届时务必要大驾光临。”
“好说,好说。”池皁笑着摆摆手,吴权鞠躬拜退,便离开了。
……
离开衙门的吴权走路似乎都带风,心情舒畅地哼起小曲。
他的计谋很简单,如果出了意外不能教训苏鸿,但只要苏鸿有和这些人接触到,便可以利用军械一事对苏鸿进行诬陷。
再买通柴县的县令,如此一来,苏鸿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父亲,你怎么在这里?”
吴权迈出的腿脚一滞,收回来,看向身后带着丫鬟出来的吴清徽。
“清徽?咳咳,你怎么在这。”吴权没有回答,试图遮掩过去,反问道。
“母亲生辰快到了,女儿出来买寿诞礼。”吴清徽指了指身旁丫鬟提着的东西。
吴权点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你母亲生辰快到了。”这么多年来,这些东西他都早已忘了个七七八八了。
“我也帮她买点东西吧。”
“父亲,你还没回答我……”吴清徽郁闷道。她偏头看了眼衙门。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走吧。”吴权挡住她,推搡着,带她离开了。
……
刘大卿离开村子,走之前,还特意去田地里看望了苏鸿的父母。
他们都在干农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苏鸿的父亲叫苏大志,母亲也是榆树村的,叫苗静。
两人看到是苏鸿的师傅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农活,招呼刘大卿到一旁的棚子底下,避日乘凉。
“刘师傅,来,喝水。”苏大志将手在身上擦干净,倒了一杯水端到刘大卿面前。
“谢谢。”刘大卿喝了一口,将碗放下。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过来也只是想看看苏大志等人有没有知道消息,如今看来,应该还没有。
“刘师傅,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苗静问道。
刘大卿眼珠子一转,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刚好路过,顺道来看看你们。”
苏大志和苗静听到这话,都露出笑容。
他们心里对刘大卿也很是感激,毕竟他们拼命地干活,节省下来的钱也只能供苏鸿上私塾,根本没有办法再让他拜师习武。
好在刘大卿不收他们的学费。
两人都是不识几个大字,只知道干活的粗人,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笑着。“刘师傅,言重了,言重了。”
四下无言,一时有点尴尬。
刘大卿又喝了一口水,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干活了。”
辞别了苏大志和苗静。刘大卿继续往外走去。
他没有走官道,而是沿着山间小路,来到山中一间依靠山泉建立的木屋。
“应该就是这里。”
刘大卿上前,正打算敲门,屋门却先一步被打开。
黑衣男出现在刘大卿面前。依旧是裹着一身黑衣,只露出来一个头。
“晋安,我有事拜托你。”刘大卿抱拳,开门见山道。
晋安没有回答,让开身子,“进来说吧。”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中间一张木桌,两条长凳。桌上放着一盏已经熄灭的蜡烛。左侧则摆放着一张床,右侧的墙壁上零零散散地挂着一些东西。
“坐吧。”晋安坐到凳子上,给刘大卿倒了一碗水。
“说吧,什么事情。”
刘大卿将晋安递过来的碗放下,他现在不是很有心情喝水,“我一个徒弟被抓了,我希望你可以去救他。”
“哪个徒弟?”晋安挑眉,自己倒了一碗水喝起来。
“就是那日在窗外偷听的徒弟。”
一说到这个,晋安便有印象了,“他埃”对方确实有几分本事,晋安对他倒也有几分好感。
“要救他可以,不过你应该知道。”晋安放下碗,直视刘大卿,“我的条件。”
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刘大卿原本也没指望对方可以无条件帮助他。只要对方肯帮,就行。
“我答应。”刘大卿没有犹豫,道。
“爽快。和以前的师傅一样。”晋安微微一笑。“他犯了什么事,现在人在哪。”
条件达成,现在就是询问事由,准备解决问题了。
刘大卿略微沉吟,刚才急切的他,此刻却有些犹豫。他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情。
“怎么?”晋安疑惑地望向他。
刘大卿回过神,摇摇头,将苏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晋安。
“原来如此。”晋安神色轻松,这件事对他来说不难。“你且稍等。”
晋安来到右侧的墙边,从上面取下毛笔和纸砚。在桌上写下一封信,将信折好,来到门外吹一声哨。
一只白鸽扑棱棱地飞来,在晋安的头上盘旋几圈,落到他的肩膀上。
晋安将信绑好,拍了拍信鸽的头,“去吧。”
白鸽抖抖翅膀,左右扭动着头,再度起飞,飞往远处。
“不出一天,他就会被释放了。”晋安转身回到屋内,笑着道。
“多谢。”刘大卿端起瓷碗,闷闷地仰头全喝了。
“以后,还要多多关照了、”晋安笑意盈盈地又倒了一杯水,“咱们以水代酒喝一杯?”
“我戒酒。”刘大卿道,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还有一天时间,你确定我徒弟不会有事?”
“肯定不会。”晋安笃定道,“当然,一顿皮肉伤可能免不了。”
“既然他是习武之人,这点伤应该不算什么。”
刘大卿起身,“我还是去看看吧。”
晋安拦住他,“你去了也见不到的,柴县县令贪财他既然会将你徒弟抓住,自然是收了好处。”
“你身无分文,想要见到人是没有可能的。”晋安言之凿凿,“还是老实等消息吧。”
对方言之有理,刘大卿便坐了回来,闷声道,“吃了没?没吃就赶快弄点来吃。”
……
时近正午,在刘大卿离开有一段时间后,便有村里人找到苏大志和苗静。
“苏大哥,苗大姐,不好了,出事情了,出事情了1村里人慌里慌张地来到苏大志两人面前。
“什么事?”苏大志黝黑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苏秀才……被官府抓走了1
闻言,苏大志两人脸色皆是一变。字虽少,但事情却很大。
苗静有点承受不住,本来太阳底下干活就很累了,此刻再听到这一消息,身子直接晃了晃,几乎要倒地。
还好苏大志眼疾手快,扶住她。
“为什么被抓,到底怎么了?”苏大志询问道。他虽然也很慌张,但还是要装作镇定。
“一群官兵来到村里问有没有人见过苏秀才,然后就去到刘武师家里把人给抓了,听说还搜出一把剑,就是因为这把剑的事,被抓的。”
“什么剑?”苏大志有一丝丝纳闷。
“哎呀,你管什么剑,现在不应该赶紧去救儿子吗1苗静抓住苏大志的衣领,焦急道。
“村里人就在商量这事呢。”前来报信的人道,“大家都在讨论怎么办,就先让我来通知你们。”
苏大志:“那我们先去衙门看看1
“村长现在就有这个意思,要不你们回去跟他一起去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