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不好了,不好了。”
吴权正在悠哉悠哉地修剪盆栽,被这突然大吼的声音吓得手一抖,将眼前的枝丫剪多了。
“怎么了?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吴权不满道。“酒楼有出事情了?”
一名下人来到吴权面前,半弯着身子,“不是的,是我们派去教训苏鸿的人都被干掉了。”
吴权:?
“对方只是一个秀才,你跟我说被一个秀才干掉了?”
“是……是的。”
听着下人的汇报,吴权的眉毛几乎快拧到一起了。
倒是他小看苏鸿了。
但幸好,他做事向来留有后手。
“那对方有没有拿走现场的东西。”吴权询问道。
“拿了,张林被揍趴下后,他就神色有点惊讶地拿起那把剑然后离开了。”
后面的话,吴权没有听清。只要苏鸿有拿到那把剑就行了。
“这小子,想跟我斗,还嫩了点。”
……
“金边云纹,确实是军中兵器。”刘大卿端详着八面汉剑,道,“你怎么拿到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鸿道,“有人花钱找人教训我,被我打跑了,这是他丢下的。”
刘大卿当即脸色大变,“你这小子,读书挺机灵的,这时候怎么不机灵点。”
苏鸿还有点迷糊。
刘大卿:“这种时候有两种可能。”
“第一,教训你的人是军中人。第二,有人偷买军械。”
“可这无论是哪种可能,你把这把剑带回来,对方都可以借此诬陷你1
一番话,点醒了苏鸿。他当时倒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想带回来让刘大卿看看是不是军械。
“这。”苏鸿有点慌张,“那如今应该……”
话音未落,刘大卿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是侧耳倾听。
“有人往这边来,脚步很杂乱,应该人数不少。”
“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苏鸿应了一声,待在屋里。
这时,屋外传来喊门声,“开门,开门1
“哎,来了,来了。”
屋外刘大卿的声音越来越远,然后便是小院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苏鸿坐立不安起身伏在屋门上,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况。
几名捕快围着刘大卿就是一顿问话,然后指向木屋。
刘大卿连连摆手,捕快似乎不相信刘大卿的话,推开他就要往木屋走。
苏鸿:!
“怎么办?”苏鸿问自己。
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把剑不是我的,我也没有偷买军械,看对方的模样只是官府出动而不是军中人前来,那就可以排除对方是军中人的想法。
“那军械又不是我偷买的,我何必这么慌张。”苏鸿喃喃道,心思也镇定下来。
行得正坐得端,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门外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苏鸿索性推开屋门,走出去。
刘大卿一愣,这小子怎么出来了。
为首的捕头看见苏鸿出来,冷哼一声,“就是他,给我抓住他。”
身后众捕快一拥上前,黑色的刀鞘在阳光下反着光。见苏鸿没有反抗,便没有出刀,两人上前将他的手反扣在身后,押祝
一名捕快则是进入屋内,出来时,手上拿着一柄八面汉剑,递给捕头,“头,就是这个。”
有一瞬间的冲动,刘大卿想动手将这些捕快打趴下,但苏鸿及时地止住他。
“师傅,没事的,我跟他们回去说清楚情况就行。你先不要告诉我娘他们。”
“别废话,带走。”捕头不耐烦道。
捕快就这样押着苏鸿离开了。
刘大卿呆愣地站在原地,叹气道,“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子。”
“说清楚?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说完,又是一声叹气。
为今之计,还是要想办法把苏鸿解救出来。
这时候,刘大卿想起一个人。
“看来只能去找他了。”
……
众捕快押着苏鸿,一路招摇撞市地路过榆树村,路边的人无不注视。
苏鸿暗道不好。人多,话就多,消息传得快,怕是会传到他父母那里。
榆树村的人都认识苏鸿,苏鸿平时对他们也礼遇有加,逢年过节时还会帮他们写对联。
有人想上前拦住捕快,询问出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苏鸿的为人他们都是知道的。
“大人,是不是……”
村头的王大娘上前,想询问,刚开口就被一名捕快推开,踉跄地往后退。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休要打扰1
“哎,你们怎么这样啊1有人不满道。
捕快不说话,冷眼一瞪,一手放在刀鞘上,一手出刀,向人群迈一步。
在明晃晃的刀面前,众人顿时不敢出声,老实地往后退。
望向被扶起来站到一旁的王大娘,苏鸿喊道,“大娘您放心,我没事的,我去跟他们说清楚情况。”
“大家也都不用担心……”
话未说完,身后的捕头呵斥道,“闭嘴。”
苏鸿不说话,但心中有点不舒服。他隐约觉得自己这一去可能会出事。
……
柴县,衙门。
捕快一路押着苏鸿穿过大门和仪门,来到大堂。
“明镜高悬”。
苏鸿一进入便看到这四个大字。牌匾的下方是一幅日出东方图。一位身穿青色官服,官威十足的中年男子坐在案几前。
他便是柴县县令,池皁。
两侧站着三班衙役,随着池皁手中醒木一拍,衙役用力地敲着地面。
此起彼伏的敲击声中,苏鸿被押着跪下。
“大胆刁民,你可知罪?”池皁厉声喝道。
“大人,草民不知何罪之有。”苏鸿不卑不亢道。即使是跪着,他也挺直身躯。
“哼。”池皁冷哼一声,“知罪不报,可是会罪加一等的。”
“草民实不知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罪。”苏鸿还算冷静,没有被对方的话牵着走,而是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池皁冷哼,斜眼看着这个年轻的秀才。倒是有几分定力,往常他这么一喝,再配合衙役的几杖,基本上对方就会被他的话牵着走了。
“还敢狡辩。”池皁又是一拍,“有人报案,你在官道打人,并且还私藏军械,你认不认罪?”
说完,池皁挥挥手。
一名衙役会意,上前将捕快带来的长剑拿到苏鸿面前。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大人,此剑不归草民所有,乃草民从一流氓混混手上得来的。”苏鸿拱手道,“事情也并非如他人所言,草民可以将事情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池皁眉头一挑,饶有兴趣道,“你且说说看。”
“是。”苏鸿恍若未察觉池皁言语中的戏谑之声,还是认真地将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事情就是如此,还望大人明察。”
苏鸿拱手,还带有着一丝希冀,道。
哪知,池皁一拍醒木,喝道,“大胆刁民,私买军械,拒不认罪,如今还巧言令色,胡言乱语,试图诬陷他人,如此罪状,三罪并罚,从重罪1
“来人,将他押下大牢1
左右衙役一听命令,齐声应是,上前就要捉拿苏鸿。
苏鸿大声喊冤,依旧据理力争,“大人,此事明明有蹊跷,怎可凭借他人一面之词便妄加定罪1
池皁冷笑。苏鸿还是太嫩了,把柄被他抓到了。
“你竟敢非议本官,罪加一等,来人,打十大板子,再将他押入大牢1
苏鸿:!
直至此刻,他才有点如梦初醒。
大堂之上,除了他这个被告,原告甚至连人都没有出现。而仅仅只是凭借他人一面之词,外加有诬陷嫌疑的一柄剑就将他定罪。
苏鸿有点木然,柴县县令的名声明明也算可以,可结局为何会是如此?
衙役将苏鸿拖下,按在凳子上,抡起板子就是一下!
声音之大,就连藏在大堂后方的吴权,也可以清晰地听到。
“嘶。”吴权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很痛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装满的钱袋,心疼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