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装备室里聊天,大都是安凝问,他回答。
撇开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安凝觉得与他在一起非常的自在开心。
他教她认识潜水的器材,她抱着他厚重的潜水服,惊叹地叫着太重太重。
他拿过钓具,带她到甲板上。
海风清爽,她两手握着钓竿,他站在她身后如何放线,提线,教她如何下勾,如何摇杆,如何控制左右平衡。
原本正在喝酒聊天的陈涛及威廉从项层望下来,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明明没有什么太多过于亲密的动作,可看起来却总是有种不可言说的旖旎氛围。
安凝不是第一次出海,却是第一次乘坐海钓船。
下午四点,风浪颇大,持续的摇晃中,安凝晕船了,吃了药后整个人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想发消息给美人,小禾她们转移一下注意力,却发现消息页面一直在打转。
再看信号,无!!!
七哥说信号不好还真是客气了,她手机都没有半点信号了。
她再次庆幸,这次上船有七哥在。
船只依然在风浪中摇晃,他们的目标钓点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安凝扔下手机,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鼻腔吸入一股清新的鸢尾香味,令她怔了下。
这原本是七哥的床,他有睡过了吗?
刚才从甲板上晕乎乎地回来,就被他扶上床吃药,休息,她根本没空去想这个问题。
仓房门被人推开,听闻响声的安凝翻身过来,迎上端着橙汁进来的傅瞿南。
“七哥。”
她正要从床上爬起来,被他伸手阻止了。
“躺着.”傅瞿南坐到床沿边,伸手摸了下她额头,凉的。“好些没?”
他的手还停留在额上,温热的掌心紧贴着她细腻的肌肤。
他掌心的温度像是会灼人般,令她脸蛋忍不住一阵发热。
“嗯。”她应声,脑袋轻侧了下,像是想要躲开他手掌。
他收回了手。
“喝点橙汁?”
他问。
“嗯。”
她坐起来时,他顺手将枕头拿起来,让她靠坐在床头。
“谢谢七哥。”
她接过来,放到唇边正要喝,船只轻晃了下,她一个拿不稳,大半杯橙汁倾倒在自己胸口,浸湿了垂在胸前的发丝。
“对不起。”
她又羞又囧地红了脸,恨不得直接跳进海里算了。
“小心点。”他从床边站起来,“我先出去。”
他体贴地走出仓房,关上门。
-
安凝觉得自己这次出行,真的太多毫无准备及意外。
拿着换洗衣物进了略为狭小的洗浴间,她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洗浴用品。
金属架上,放着一瓶洗发水还有香皂,再也其它。
她拿起那瓶洗发水打开,清新的鸢尾香味冲入鼻腔,是他枕头上的味道。
她简单地洗了个头,冲了个温水澡,套上黑色t恤牛仔裤出来,傅瞿南倚在仓房门口等她。
见到他,她不由得垂下眼,有股说不出的羞赧与不自在。
“还晕吗?”
他看着她微湿的发低声问道。
“好多了。”
“肚子饿不饿?”
“有点。”
“他们在顶层烧烤,走吧。”
他正欲转身,她叫住了他。
“七哥……”
“嗯?”
“我刚才用了你的洗发水。我忘记带了……”她声音越到最后越低。
“嗯。”
他伸手过来,在她头顶揉了揉,率先转身离开。
她抬头,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朝阶梯而去,金色的夕阳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漂亮的光。
她好像,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船只已停靠在仙蓬岛附近,那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岛屿。
海上夕阳极为壮阔美丽,一大帮男人迎着清爽的海风烧烤,因安凝与傅瞿南的加入变得更热闹几分。
所有的海鲜都是刚捞上来的,鲍鱼,元贝,生蚝,龙虾只只生龙活虎,船上的队员个个是大厨。
贝壳打开的声音美妙至极,加入蒜蓉‘滋滋’的声音,光是听着都要流口水。
他们的话题安凝无法深切融入,就坐在一边吃着味美的海鲜。
傅瞿南话一向不多,基本上没开口说什么,见安凝吃得开心,他倒了一杯酒。
“要不要试试?”
“好埃”清爽的白葡萄酒配肥美鲜甜的碳烤大花蟹,简直不要太正。
她吃得开怀,酒也喝了不少。
她的酒杯少一截,他便帮她添一些。
“哎,安小姐,你到底是威廉的女性朋友还是lee的女朋友?”
陈涛握着酒杯到他们身边坐下调侃道。
安凝口中味美的蚝肉差点更在喉咙,脸蛋更是肉眼可见的红成一片。
不知是酒意还是什么别的,她脸蛋一片火热,海风也吹不散的热。
“别理他。”傅瞿南淡定如山,将一只烤得酥脆的九节虾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夕阳下沉,她已经有了微微的醉意。
他们晚上要夜钓,吃饱喝足后回去做准备,甲板上剩下安凝,傅瞿南,威廉三人。
“七哥,你怎么不吃呢?”
安凝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堆壳,再看傅瞿南面前,几乎没几只。
“他光是顾着你,哪还想到吃?”
威廉调侃道。
安凝有些赧,握起酒杯,“我敬你一杯。”
“敬我什么?”威廉握起酒杯挑眉。
“谢谢你带我上船。”
“呵……”威廉轻笑一声,与她碰杯。
“你们这次过来,是不是准备正式进军中国市场?”
“安小姐,我们休闲时间不谈工作。来来来,再喝一杯。”威廉轻巧地将话题撇开。
安凝只能笑着与他碰杯。
这家伙看着好说,其实老奸巨猾得很。
安凝转脸过来,迎面与傅瞿南的视线撞上。
“七哥……我们喝一杯。”
他笑了下,两只酒杯在风中撞出清脆的声响。
从甲板回到仓房,安凝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他那瓶酒后劲十足。
傅瞿南送她回来的,她倒头就往床上滚。整个人晕乎乎的,眼都不想开,只想睡觉。
“要打电话回家吗?”他坐在床边低问道。
“嗯。”安凝应声,眼却闭着一动不动。
“卫星电话在床头,要我帮你拨吗?”
他又问。
“嗯。”她轻摇了下头,又不动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看她,她一动不动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介意我在这里洗个澡吗?”
他对着那张睡得无知无觉的脸低问,撑在床沿边的手悄握成拳。
回应他的,是一片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