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离港,马达突突响,在水面上划出翻滚的浪花。
狭窄逼仄的室内,安凝被自己这忽来的一扑惊得脑子一片茫然。
“你没事吧?”
男人开口,刚毅的下巴紧绷着,有力的大手按在她后脑勺处。
她回神过来,浓郁的男性阳刚气息在口鼻间缠绕。
“对不起。”她想囧得声音都变了,脸蛋一片滚烫,想要站直身子,可才抬起头就被扯住了。
“别动。”傅瞿南声音低哑的命令着:“头发卡到了。”
一小束细软的发丝卡到了他海钓防晒衣的立领拉链里。
安凝真是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出师不利,这种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情节竟然活生生地发生在她身上了。
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好囧啊!她的脸颊距他胸口咫尺之间,口鼻间全都是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的手指握住她发丝,想要一点点的抽离出来,却发现发丝将拉链缠得死紧,没办法再动,除非将它剪断。
“再忍一下,嗯?”
他低声道,抬头在狭小的室内寻找剪刀之类的东西。
他转身的动作不小心扯到头发,将她扯得又是一阵生疼。
“七哥……疼……”她娇哼了声。
“卡得很紧。别乱动,我把它弄出来,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傅瞿南尝试着抬手拉下拉链。
动一下都会扯到发丝,疼得她想叫又不敢叫。
傅瞿南居高临下地站着,稍稍低眼往下看。
女孩浓密纤长的睫毛不安的轻颤,不着任何唇彩依然鲜嫩丰盈的唇瓣亦是微微颤抖着。
“七哥……好了吗?”
安凝闭着眼,感觉时间像是在停住一般。
“好了。”他回过神,将那缕调皮的发丝轻轻地抽离,大手按住她脑袋,将她推离。
“我先出去。”
她红着脸起身,步伐匆匆地离开小小的斗室。
-
出到外面来,其它队员已经离开,只余陈涛与威廉坐在那里。
看到她红着一张脸出来,两人脸上尽是说不清的暧昧神色。
“lee呢?”陈涛问道。
“修空调。”安凝低垂着眼,找自己的行李袋。
“还没修好啊?他行不行?”
“应该快了。”
“你一个女孩子住那么小的地方,可以吗?”威廉见她提行李袋,笑问。
“可以的。”
“晚上洗澡可以去lee房间。他那里有独立卫生间。”陈涛极为好心的建议。
安凝:“……”
不过,他说的也是个极为现实的问题。
要不然跟他们一大堆大男人挤公共洗澡间?
她果然是做事太冲动了。
还好这次上船遇上七哥,要不然她真得跳海游回去。
“海钓船是这样的了。”陈涛爽笑出声:“下次有机会你去坐lee的豪华大邮轮出海,保证你七星级的享受。”
“我,我先拿东西回去。”
安凝提起行李往里面走,走了两步又想到,不知道他解决问题没有,又停下来。
“我过去看看他能不能修。”陈涛起身跟到她身后。
安凝顿住,回头看他:“船上有没有工具?要不然带过去给他看看?”
“过去看看先需要什么再说。”
他没理会她,径自往里走。
-
两人碰到从仓房出来,面色平静的傅瞿南。
“修好了吗?”陈涛扬起笑。
“可以了。”傅瞿南看向低着眼不敢正视她的安凝道:“你跟我上来。”
“去哪?”
安凝惊讶地抬眼。
“楼上。”说着,他率先转身,往不远处向上的楼梯而去。
“我先放东西。”安凝想把行李放进仓房,已经步上台阶的傅瞿南低下头吩咐:“把行李一起拿上来。”
安凝:“……”
陈涛摸着下巴无声的笑。
-
安凝提着行李,在陈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中跟在他身后上去。
二层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陈涛,另一间是傅瞿南。
他打开仓房门,回头看她:“进来埃”
“七哥,这是你房间。”
安凝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肯定是要把房间让给她祝
“我睡下面就可以了。”
下面那间仓房连她都嫌小,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睡?脚都不够伸。
“进来。”傅瞿南还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带着明显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你睡哪里?”
安凝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总是不由得被他牵着鼻子走。
“下面。”
“那里好校”
“没关系。放好东西,我带你去看钓具。”
见她站着不动,他干脆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行李往仓房里走。
他的房间比下面的大了很多,床很大,占了房间一大半空间,还有个衣柜及独立卫生间,附带个小小的阳台,摆着小木桌及两张藤椅。
极为简洁的房间,可比起下面的仓房却算得上豪华了。
他要将房间让给她,她不好意思接受却也拗不过他。
“谢谢七哥。”
再将行李放到床边后,朝推开阳台玻璃门的轻声道谢。
他转身回来,对上她一双水润的眼,她却又不自在地移开,红晕刚消的脸蛋又悄悄地染上动人的神色。
他喉结动了动:“走吧。”
-
船只驶出港口,朝广阔的大海而去。
同行的队员们都到顶层甲板吹海风,喝酒。
傅瞿南与安凝在一层的装备室内挑选钓具,安凝却蹲在地上研究他那一堆潜水器材。
“不是说要钓鱼吗?”
他拿着帮她挑好的钓竿过来,蹲到她面前。
“七哥,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潜水的?”她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看他。
“十岁。”
也就是说,他是个拥有20多年潜水经验的骨灰级选手。
安凝惊讶得张大嘴。
“那么小,不害怕吗?”她想到她家小胖妞,让她下水游泳都不敢。
瞧她对水那么抗拒,她觉得就算到10岁,也很难让她下水。
“第一次是会有点紧张。”
“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
他回视着她满是好奇的眼:“那是另一个很奇妙的世界。”
“上次你给我看那些照片都是你自己的拍的,对不对?”安凝想起他手机里那些漂亮得不行的海底照片,对潜水这一项运动又添一抹探索的好奇。
傅瞿南点头。
“你都去过哪里潜水?”
“东南亚,大洋洲,欧美基本上都去过。”
“那一定有见过海底沉船对不对?”
“有。”
“要是在黑乎乎的船舱里见到一具人骨架,会不会被吓死?”
“不会。”
事实上,在已经开发成潜点的地方下水的话,潜导都会提前告知,潜度及位置可以见到头骨。这对于他来说就没有意义了。他更喜欢探索那些未知的海底世界。
他曾经跟考古队去过好几次,见识过许多未开发的战舰及商船原始的模样,尸骨也见识过不少。
“刚上船的时候,我听到船老大说你中毒,怎么了?”
两人聊着聊着,她忽地想到刚才他与陈涛的对话,好奇变成关心。
“他不是船老大。是海钓俱乐部的老板。”他微笑解释。
“对于玩潜水的人来说,有一段时间不下水,就像中毒一样,浑身不自在。”
“哦……”她长叹一声:“那不是像吸毒一样有瘾了?”
“差不多。”
“我听说你有一艘邮轮专门出海?”
“嗯。有机会带你去。”
“好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