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的信件?”
“是,还有太后娘娘让卑职为督主带了身衣物,也都放在了据点内…”
徐伯清微微颔首,摆摆手意示他们领路。
太后送衣服倒是寻常,张皇后虽是交深言浅,但大家只是做个交易而已,事后也言明了一别两宽,如今送信件又是何意?
不过仔细想想,再怎么说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写封感谢信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也没有多想,随口问道:“你们何时到这兴元府的?”
“禀督主,卑职于五日前刚到…”
“那凶虎门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
江进和孔庆闻言皆是一顿,对视一眼后,都是神色讪讪的不知该怎么作答…
徐伯清见状眉头微蹙的瞥了他们两人一眼,问道:“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禀督主,是出了些意外…”
江进小心翼翼的说道:“卑职于月前便收到了底下密探传来的消息,凶虎门,于上个月月初时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声音一顿,随即又道:“卑职来兴元府后也亲自带人去凶虎门所在是山庄调查了一番,确实已经没了人影,东西也早就被搬走了…”
“上個月月初便已人去楼空?”
徐伯清脚步一顿,眉头紧锁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凶虎门在上个月就已经连人带东西的搬走了!?”
“是…”
江进见督主面色看不出喜怒,满面羞愧的说道:“卑职也想派人告知督主此事的,可是下面的人找不到督主,还请督主责罚。”
“此事错不在你…”
徐伯清摆摆手,目光紧锁的思量着…
凶虎门门主邓坚,是行刺永和帝的五人之人,也是西厂要剿灭的目标之一…
难道是那邓坚见般若寺被剿,五毒教被灭,知道了自己是下一个目标,所以提前跑路了?
可时间也对不上!
时人信息流通极为不易,除了八百里加急这类情报,普通人家写一封跨了州府的书信,往往要隔数个月才能送到。
凶虎门是上个月月初就已经人去楼空,而且抛弃家业,背井离乡,肯定也需要时间准备…
那他们岂不是在五毒教刚覆灭,或者还没覆灭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跑路了?
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那……
徐伯清目光微动,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西厂刚建立不久,对外行事也不算张扬,莫说江湖了,西厂的所为所行便是在宫里也只是一小部分人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宫里的人提前和这凶虎门通过气了!?
“呵……”
徐伯清似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说道:“那冲虚派和铸剑山庄呢?是不是也如这凶虎门一般已经人去楼空?”
“……”
江进额头都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的说道:“督主明察秋毫,冲虚派确实已经人去楼空;铸剑山庄也已经闭庄谢客,估摸着也快了。”
果然如此!
徐伯清心中暗叹一声,说道:“凶虎门的门人子弟不少,肯定有不愿抛弃家业的,有没有查到那邓坚去了哪?”
“时间太过仓促,卑职只查是查到了一点线索,还请督主责罚…”
“无妨,细说…”
江进想了想,正色说道:“最近江南府周边有叛逆闹腾的厉害,各地都在招兵…
卑职查到,这凶虎门的门人子弟被遣散了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当了募兵,被调派去了南方…”
他声音一顿,随即羞愧的说道:“至于那邓坚有没有混在其中,卑职也不得而知。”
“募兵?去了南方……”
徐伯清目光微凝,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募兵背后可能存在些蹊跷…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江湖中人大多桀骜不驯,蔑视王法,视朝廷中人为鹰犬走狗,特别是有些底蕴的江湖大派,此风更浓…
如今却当了募兵去镇压叛逆?
“禀督主…”
孔庆目光微动的凑上前说道:“卑职出身军伍,对军中大小将领也都有些了解,故而也查到一些线索。”
“说……”
“江南府气候优越,粮丰草足,而且那些叛逆显然是早有预谋,起事以来,如燎原之火,已经成了气候。”
孔庆正色说道:“陛下虽派大将军率兵去镇压叛逆,但此乱一时半会,甚至一连两年内都不一定能完全镇压。
而近年来,相邻的宋国还好,大周却是虎视眈眈,边防亦吃紧…
故而镇压叛逆的兵力多是从各州府之地抽调过去的驻兵,而负责兴元府周边兵力调派的是信威将军周宣。
而且卑职也查到了,凶虎门的人,全都是从他手里调派出去的…”
徐伯清闻言眉头微蹙,说道:“既然知道凶虎门的人是从那信威将军手中调派过去的,把他抓起来审问一番不就得了?”
“……”
孔庆神色讪讪的说道:“督主,信威将军周宣是陛下亲自册封的二品武官,周贵妃之父,也是这兴元府及周边两府的三边巡抚总督…”
“哦~”
徐伯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色莫名的笑道:“这么说来,咱们这位信威将军还是位手握兵权的封疆大吏?”
“是…”
孔庆脸色发黑的点点头,说道:“卑职来的时候也曾亮明身份去其府邸调查过,只不过吃了个闭门羹,都没见着他人,就被赶出来了。”
“亮身份时带了金牌?”
“带了…”
徐伯清冷笑一声,“带路!!”
“……”
见两人还在发懵,他挑着眉头说道:“怎么?先斩后奏,皇权特许的西厂,还怕他一个小小的二品武官?”
“卑职领命!!”
江进和孔庆二人也都反应了过来,咧嘴一笑的在前面带路,往那总督府而去…
待到那总督府时,却见朱红府门紧闭,门前不仅立着两尊硕大的兽类石雕,还站着两排看门的士卒,很是气派…
那些士卒见有人前来,当即持兵器拦住,呵问道:“此处乃是总督府,闲人免进。”
“瞎了你的狗眼!!”
孔庆这时有人撑腰,瞪着眼睛从身上掏出御赐金牌,呵斥道:“陛下钦赐金牌在此,徐督主身具皇命来找信威将军,尔等有几个胆子,敢在这拦督主的路?”
“……”
拦路的两个士卒看到那金牌上的‘西厂’字样,不由得对视一眼,想到此人前几日来,总督连门都没让其进,当下嗤笑一声。
“西厂算什么东西?”
“番子也敢来总督府门前撒……”
话还没说完,两人的身形便倒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那朱红大门上,生死不知。
就在众人还在愣神之际,徐伯清勾勾手指,门旁的兽性石雕腾空而起,直接窜出去将总督府的大门撞的粉碎!
伴随一声轰鸣,那石雕破门后翻滚着砸在了庭院中,溅起阵阵碎石飞尘。
“去……”
徐伯清瞥了眼吓傻的门前士卒,神色淡然的说道:“叫周宣出来见我,就说西厂的番子来找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