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难受。”
看着凌沺带着二百多人疾行而去的身影,恩佐科勒长叹一声,满是惆怅。
他就觉着自己有点儿没用,出谋划策帮不上忙,真要打硬仗的时候,凌沺也怕他伤了,总把他安排在后边,让他很是挫败。
“唉!难受!我咋就小时候不多爬爬树呢!”田百斤也跟着长叹一声。
李砧、吴犇、他自己这拎刀扛纛三人组,就独独把他留下了,原因也简单,他不会攀墙爬树,那俩都会。
“呐,吃点。”恩佐拍拍他肩膀,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然后弄出来一大块风干牛肉,撕成两半,一半自己大口嚼着,一半递给田百斤。
“得!咱俩再这么吃下去,下回也轮不着咱们。”田百斤一边说着,看看自己和恩佐的大肚子直摇头,但一边往嘴里塞肉的动作半点不慢。
疾行中的凌沺那是不知道这俩的样子,不然非得给两人来通狠狠的操练不可。
“小子行啊,这速度比二哥都快。”行路中白旺年挑眉看向凌沺,很有些惊讶。
大军行进,要照顾到全部人,不可能真可着他们撒欢跑。但现在都是身形矫健的好手,速度提了不止一筹,可白旺年发现凌沺速度不仅不慢于他,甚至更加游刃有余些。
“灵狐步我也会。”凌沺呵呵一笑,突然脚尖轻点,捣腾两下碎步,然后脚尖猛然发力,人如灵狐一样高高远远的跳起,嗖嗖向前窜去,而且左右横挪不定,难以锁定身形。
这其实就是白旺年精擅的灵狐步,动如灵狐,狡黠快捷,极为灵动。
“隆武城了不得啊,这可是门中不传之秘,哪儿弄去的?”白旺年真的惊讶了,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动作看着简单,形容起来也不复杂,但是每种武艺的发力特点、技巧都是不一样的,轻功也是如此。
就如这灵狐步,需要做到用脚掌连续爆发全身的力道,但要做到踏地无声,且看起来极为轻盈,这个不是靠看能学来的,不知其中诀窍关键所在,只能把自己脚掌练废。
“城主抢的,至于是在阡陌崖时候抢的,还是建了隆武城后抢的,那就不知道了。
”凌沺等他跟上后如是回道。
“操!合着当初把我师父拍晕了,拿了秘籍走的是隆武侯?我特娘的,他们在阡陌崖的时候还真是啥都干过啊!”白旺年仔细一合计,当即想起来自己学艺的时候,有一次师父被人拍了暗砖的事儿了,眼睛瞪得溜圆。
“要不能被人当做魔头那么些年么,只抢东西没杀人,已经不错了。”凌沺砸吧嘴道。
“什么狗屁强盗说法!”白旺年无语白眼,差点让他糊弄过去,亏他一开始还觉得挺有道理。
“别扯这没用的,这灵狐步被改了一下,发力更轻松许多,战斗中也能用,想学不?”凌沺挥挥手,贱笑再道。
“到了缑山城,比比,你要比我先悄默声上了城墙,进了城内,我就告诉你。”见二哥点头刚要开口,凌沺贱贱抢先道。
“净特娘放屁,我能比你快还用你教?”白旺年白眼都快飞天上去了,恨不得踹他两脚。
灵狐步他自然比凌沺更加娴熟,最起码刚才同样的动作,他不用捣腾几步,随时都能做到。
但灵狐步的缺点就是每次爆发,都需要用尽全身力道,不能说就动不了胳膊腿儿了,可用灵狐步对敌,手上力道也用不出多少,极为影响战斗力。
而且这玩意还不能瞎改瞎练,每种武艺都有自己独特的练习方向,对身体部位的锻炼也不一,相近的可以借鉴融合,有些则只能起到反效果。
如果凌沺真有能在战斗中,更好的使用灵狐步的方式,凭他对灵狐步的娴熟,把对手戏耍的团团转同时,还能有更强攻击能力,他白二爷的战斗力将提高数筹不止。
“方法其实挺简单,就是练习灵狐步的时候,双手拎着重物,习惯去摒弃腰腹和双臂的力量,适应了也就行了。”凌沺随即直接告知,然后再道:“后边有俩掉队的,你正好拎着练练。”
“去你大爷的!你就是跟这儿欺负二哥呢吧!”白旺年登时就回怼道,觉着这犊子忽悠人,就准备拿他当苦力用。
“真没骗你,就这么练的。”凌沺笑着给他演示一下,灵狐步踏地而起的同时,手中挥刀连连,带起一阵劲风,声
势极强。
“娘的!试试!”白旺年一咬牙一跺脚,信了他的话,返身回去就把俩掉队的给拎了起来,一手一个向前蹦跳着疾行。
不过看着凌沺捧腹大笑的样子,白二哥心里有些忧虑。
胡绰发往朔北部,再由林酉转发给他们的信中提及,凌沺这货心里憋的事越大,就越爱玩笑,真耷拉个脸的时候,反而没真的动多大怒。
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没有那么了解凌沺,不知道他的一些习惯,但牛大叔太了解他了,更知道书生剑严老头儿在他心里有多大的分量。
而今他从老烟儿口中知道了严老头儿是因何受的伤,导致一直病歪歪的,而且那么早就死了,他心中的杀意要是能轻,就出鬼了。
按着信中所言,白旺年现在也看出凌沺而今笑意和以往的不同。
之前见面,喝酒欢笑时,凌沺的眼睛是不凶的,而今笑的更欢、言语动作更轻松,可眼睛深邃如渊,仔细看去,会让人止不住的心起惊惧战栗。
不过这事也没法劝,白二哥只能是一边赶路,一边仔细盯着他。
连日疾行,一天歇不上两个时辰的情况下,行进速度极快,时间流逝的也极快,两天时间可谓转瞬及过。
“城不小啊。”缑山城外二十里,一片小树林中,满眼疲色的凌沺一行人举目望去,一座雄城出现在他们眼前,让他们都有些惊叹。
缑山城依山势二建,极为庞大,而且随着山势走向向上,城内鳞次栉比的建筑也能尽皆入目看个了然,那高居山腰的巍峨宫殿群,更是尽显磅礴恢宏气势。
城外围着的一块块农田,也长得郁郁葱葱,半点没有受到战争影响的样子,没有一丝荒败。
当下时值傍晚,他们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缑山百姓扛着农具,互相打着招呼结伴回家,城内也见袅袅炊烟相继升腾。
“怎么弄?要不要抓两个人回来,问问城内情况。”白旺年看向凌沺问道。
“你们所有人原地休息,我给你们放哨,等到丑时,咱们直接攀墙入城。”凌沺想了下,摇摇头。
城外多是普通缑山百姓,对城内情况不能尽知不说
,还基本都互相认识,而且到了饭点儿,若是有人没有归家,必然会引得家人到处找寻,毕竟是战时,城内怕也会重视起来,难免打草惊蛇。
再者他们也都很是困顿、疲累,现在这状况即便入了城,也基本没多少战力了。
“叶护,我跟你换着来吧。”夏白鹰说道。
白旺年虽开口慢了些,但也点点头,同有此意。
“不用,早都习惯了的事,再来两天都没问题。”凌沺笑着摇摇头,催促他们赶紧歇着,自己坐在一棵大树树杈上,叼着根狗尾巴草,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听谁打呼了,就掰根小树棍砸在脑门上。
天气越来越热,夜也越来越短,寅时初,月亮还未沉落,天色便已渐亮。
“叶护,有点高,大伙儿基本都够呛能上去。”一行人偷摸来到缑山城城墙下,夏白鹰低声苦笑道。
缑山城墙高近五丈,虽不是完全垂直地面,而是为了墙体稳固,下宽上窄有些坡度,但坡度也不大,在需要隐蔽,不能弄出大动静的前提下,便是他,攀上去也不会轻松。
“二哥,钱宽,你们有问题么?”凌沺点点头,随即问向白旺年和钱宽,他们的轻功都比夏白鹰更好些。
“没问题。”两人摇头,这城虽高,但他们还是有把握上去的。
“那就开干,你们在这儿藏好,我们上去给你们找绳子,然后你们再上。”凌沺点头再道。
随即其直接原地拔起身形,右手扣在城墙砖石缝隙里,使劲一拉,脚尖再一点,就又继续向上攀去。
这城墙看起来难爬,但其上也不是完全光滑无处借力的,砖石的缝隙、战争留下的印痕,风雨侵蚀的残缺,都是可以利用的。
而白旺年和钱宽,看着比凌沺还更轻松矫健一些。
前者灵动横上连跃,每一次都能精准找到四肢借力的地方。
钱宽则是像个大老鼠一样,简直如履平地,四肢齐动,嗖嗖的往上窜着,一点儿不带拐弯儿的。
不过还是凌沺最先上得城头,钱宽虽是比他快,但听见城上有脚步声,扳着城垛子没敢翻上去。
而凌沺就没那些顾虑了,人从
城墙外直接跃了进去,同时双剑在手,一个二十人的巡逻队,没等发出半点儿声息,就被全部撂倒。
“作了大死了!这叫偷入城内么!”钱宽偷摸看着,哭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