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哪里话,你每能来,我每这里也热闹些,求之不得哩,还请里面来坐着吃茶。”一面说,一面将两人往里让。
郭巧儿随赵天福往里走了两步,却见往常一来这里便极为调皮话多的小姑子潘玉茹没有动弹,不由得停住步子招呼她,“玉茹,你是怎的了,吵着要来这里,为何来到了却又这般模样?”
潘玉茹闻言回过神来,忙将黏在赵天福身上的那痴痴的视线收回,俏脸上有些微赧的低下头去,嘴中“哦”了一声,紧赶两步走到了郭巧儿身旁贤侄你好全文。郭巧儿微微一笑,拉了她的手到花厅中的客位上坐下。
赵天福命侍女捧了茶来与两人吃,一面殷勤与郭巧儿说些闲话。见潘玉茹在那里捧着茶吃闷着不说话,沈氏和李秀儿倒觉着这爱闹腾的女孩儿这一次来却是变了个样儿,想来女孩儿一日比一日大后会懂事乖巧些罢。唯有赵天福知她为何会如此,兰香看在眼里心中也恍惚明白了一二。
“玉茹妹妹,你也有这许多日子没有来了,不若我每晌午后依旧去钓鱼如何?”兰香笑着与潘玉茹搭话。
潘玉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兰香,感激的笑一笑,轻声说了句,“好。”复又转脸过去看赵天福,见她面上笑意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说了一句,“你兰香姐姐又想吃自己个儿钓的鱼儿了。”话毕,便又低头捧茶吃。
只是瞧着了她面上那少许的笑容,潘玉茹便觉似是有和煦春风拂过了自己的心一般,那沉寂的一池春水俨然荡开了涟漪,又恢复了些旧日的生气。
“那表姐你也会陪我去钓鱼么?”潘玉茹有些怯生生的看向赵天福问道。
赵天福放下茶盏,看着她和声道,“你来这里便是客,我自然会陪你去的。”
“唔……多谢表姐……”潘玉茹又惊又喜的看了赵天福一眼,忙低下头去绞着手中汗巾子喜不自禁的抿唇而笑。心道,她并没有不理自己,这么说来,自己还是可以和她说话,可以来找她玩的。想来她并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或许她那么说是为了自己好或者有甚么难言的苦衷。潘玉茹也知道这样的不伦之情定为世俗所不容,而自己这样的做为无异于飞蛾扑火。可是,她就是放不下,表姐越是有意避开她,她对表姐的爱慕之情便越加浓烈。她无法不去想她,无法不去看她。虽则这相思如此苦涩,但她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自再次见到潘玉茹开始,虽则赵天福有意在回避她。但不由自主的间或赵天福的眼风还是会落在潘玉茹身上。当看到她初见自己时眼圈发红痴痴的模样,自己的心还是会一悸,当看到原本调皮多话的她默然无声,自己的心忍不住会酸。凭心而论,这个小表妹她还是喜欢的。只不过这喜欢里她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如对秀儿和兰香一般的情感。有时候她也在想,若自己还是一个自在的百姓,或许她会接受表妹的这一份痴情。可如今她却只能让自己做一个不解风情的狠心的人。
吃过晌午饭后,众人便去了后面园子中,这一次因为天热,沈氏和李秀儿便没有去赏花,只是陪坐在湖边的树荫之下,一面吃茶一面看赵天福等人在阴凉的树荫下钓鱼,郭巧儿也玩心大发,要了一根鱼竿,叫内侍摆放了一把椅子在潘玉茹身边学着钓鱼。
潘玉茹一拿起鱼竿,那孩子的心性便又很快冒了出来。与旁边的嫂子郭巧儿说说笑笑,每当钓起来一条鱼时,便开心不已。她这样一闹起来,连带着兰香和赵天福的心情也欢快起来。
这一下众人便都你一言我一句说笑到了一处。一下午很快便过去。直到晚间用罢饭,月上柳梢头之时,赵天福便带着众人往后面花园中去。内侍早已在临湖的一个亭子中的石桌上摆放好了酒果,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等祭品,在桌上还有一个梅瓶中插了些栀子花儿,花前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
众人净手后,内侍递上香来,一众人等便各自上前焚香礼拜。
礼拜毕,内侍将桌上的花瓶,香炉等撤下,重又摆上酒茶,果子,瓜子等。众人便重又在桌前坐下,一面赏月,一面品茶或吃酒,或者嗑瓜子儿说些儿闲话。
坐在郭巧儿旁边的潘玉茹一面吃茶一面笑着问她,“嫂子,才将你许了甚心愿?”郭巧儿白她一眼道,“这却是不能说得,说了便不灵验了。”
潘玉茹嘿嘿一笑,轻声道,“嫂子不说我也知道。”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若是你能说准,来年婆婆上寿用的绣品我便替你绣了?”郭巧儿有些不信得说道炮灰"攻"养成系统。
潘玉茹以手撑头,眼珠转了转方说,“我想你定是想来年怀上个孩儿,还有望我五哥更疼你一些对是不对。我若猜着了,可不许说不是?否则啊,织女仙子定会惩罚你,再不准你许的愿。”
在一旁的兰香一听先笑出了声,“玉茹妹妹,这话说得,你嫂子岂敢赖了你去?”
“哼,哼,我就是要让她不敢赖。”潘玉茹有些得意的斜睨了郭巧儿一眼。
众人俱都看向郭巧儿看她如何答,只见郭巧儿有些微赧的低声道,“玉茹所猜不差。”
“哈哈哈哈,我就说,嫂子必是许得这个愿。”潘玉茹拍手大笑。
郭巧儿有些不服气的大声道,“你且别笑,你也让我来猜一猜你许得甚愿,若是猜着了,你又如何?”
“你若猜着了我许之愿,随你要我做甚么,或是我有的甚好物事,只要你要我便会给。”潘玉茹爽气接话道。
郭巧儿点点头,“好,你既这般说了,我若猜着了也不许赖,否则也如你前番那样说我一般。”
“这是自然,你尽管猜,但只能猜一次。嫂子可要想好了再说哦!”潘玉茹有些调皮的看了看郭巧儿一眼等她下文。
赵天福等人看她姑嫂两人说话有趣,便也将手中茶盏或是放下,或是托在手上听郭巧儿又会怎样猜来。
郭巧儿在心中思忖一般,心想,这小姑子已然及笄,自己似她这般年纪时,拜月乞巧总是望织女能赐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做夫君,想来她大半也是许得这个心愿罢。
“玉茹,我猜你定是望织女仙子能赐你一个才貌双全的夫君罢。”
潘玉茹含笑不语,郭巧儿便以为猜着了,呵呵笑道,“玉茹,我每今天便算是平了,你赢一局,我赢一局,落后我也不替你绣东西了,你也不用帮我做甚事或给我甚东西了。”
“嫂子,你分明是猜错了,哪里来的我每今天算是平了。”潘玉茹等她笑过方开口说道。
郭巧儿和沈氏等人一听俱都有些不信,想来一个及笄的女孩儿拜月乞巧不求这个还能求别的甚么,这也委实出乎她每意料。
“玉茹,你不曾哄我?”郭巧儿仍是不死心问道。
潘玉茹敛容正色道,“嫂子真猜错了,我委实不曾求得这个。”
“那你求得甚么?”郭巧儿好奇追问。
潘玉茹眼波流转,不自觉得看了一眼桌对面坐着的赵天福,与她看着自己的视线一碰,立时面上泛红,心中一悸。将视线收回低首下去捧起茶来吃了一口,压住心跳道,“这也是不能说得。说了便不会灵验了。反正我只告诉嫂子,你猜错了便是。”
在一旁的沈氏却接话道,“想来她也可为其爹娘求长命百岁,也可为其家人求阖家团圆,这求得多了去了,也不定凡是及笄的小娘子便要求甚姻缘。”
沈氏这么一说,李秀儿,郭巧儿便也点头称是,不疑有他。唯有赵天福和兰香心中想得几乎一样,才将潘玉茹看赵天福那欲说还休的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此刻低首吃茶的潘玉茹心中想的是,幸得这夜里赏月,亭中也不曾有灯烛,否则自己这粉腮泛红的模样教人瞧了去,难免不疑心。头里自己拜月乞巧时,确实求能有一个好人儿能和自己心意相通,陪伴终身。只是这人却不是甚男子,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姐。这大半月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陷入到对她的相思之中,不能自拔武极破界。那爱慕之情压也压不住的日渐高涨。好几回,从梦中醒来,梦到她舍了自己分花拂柳而去的背影,禁不住珠泪涟涟……
她自知自己年小,表姐要婚嫁她是拦也拦不住的,这情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如今她也想开了,趁着她还在闺阁之中,自己便要尽量的多看她一眼,多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多说说话儿也好。唯有这么做,将来表姐出阁之时,她才会好受一些。
众人在月下又说笑了一会儿,直到二更末方散了,各自归房。赵天福便将自己寝殿旁边的一间殿宇安排与潘玉茹和郭巧儿住。自己回到寝殿中洗漱了,躺了一会儿忽想起前两日自己答应了兰香七夕夜里要去陪她,于是便起身只着了抹胸,长裤,禙子,悄悄开了殿门,在清凉的月色下潇潇洒洒往后面兰香院里去。
进到院落中正房门首,见里面还燃着灯烛,便在门扉上轻轻弹了几下。里面不一时便见人影一晃,兰香走到门边,从里将门开了,迎着赵天福勾唇一笑,拉了她袖子将她拖进去。待她进去后,方才转身将门阖上。
赵天福走到里间床榻边坐下,兰香将灯烛移到床边几案上放好,也走到她身边坐了。赵天福便伸手将她一搂调笑道,“姐姐如何这时辰还不睡?可是在等甚如意郎君?”
兰香一听便伸手来握她的嘴,急道,“小冤家,净只管胡说,仔细织女仙子罚你,再不准你许下的愿,看你怎办?”
赵天福抬手将她的手一握,呵呵一笑,“我可不怕甚织女仙子,只怕姐姐你这仙子不理我,那我便生不如死了。”
“你休拿这蜜话儿来哄我,这眼前便有如天仙儿般的一个小娘子巴巴儿的望着你,你若为我死了,我可不就成了十恶不赦之人了么?”兰香有些酸溜溜的说道。这话显然赵天福和她都知道指的是谁。
赵天福不想在这话上和她纠缠,便将搂住她腰的手一收紧,另一只手握住她香肩,凑唇过去狠狠亲她,一面喃声道,“前两日你与我说要我七夕之夜来陪你,我可不曾食言,来了你又这么说,看我怎么罚你,我就不信堵不住你嘴……今儿夜里且看我的手段……”
话毕,将灵舌探进她口中,只管放肆纠缠挑逗,那手也攀上她颈后,将那抹胸带子轻轻扯了,伸手去摸揉一对白嫩乳峰……
而此刻在院外窗根儿底下,却有一人舔破窗纸,在朝里窥望。只见得在里间床榻边,兰香衣衫半褪,肌肤裸|露,眼垂面赤,赵天福正与她亲在一处,一手搂定她纤细腰身,一手摸索捏|弄两颗水滴樱桃似的俏丽奶尖儿。兰香星眸迷离,嘴中发出阵阵难耐的娇声。不一时,两人倒入鲛绡帐中,从那帐幕中须臾便传来了阵阵女子压抑的浪声,灯烛明暗之间,看那帐中似是有两人交|合的影子映在鲛绡帐上……
那人又看了一会儿,只觉身子发软,一颗心“咚咚”乱跳,不由得缓缓的蹲□来,好一阵口干舌燥,似是连气也喘不过一口儿。身子也如被火烧过一般滚烫。
“原来,表姐竟是……竟是喜欢女子……”
一时之间,潘玉茹只觉自己心中是又羞又喜又酸又怕。今晚本来和嫂子郭巧儿睡下后,她忽然想起那一日帮表姐办事时,表姐曾答应她,自己若是有甚么事要她办,只要她力所能及的便会为她办来,再加上她又睡不着,便想起来走一走。谁知一走竟走到表姐的寝殿前,见里面灯烛已灭,便想表姐定是睡着了,转身刚欲回去,那料到表姐寝殿的殿门竟然“咿呀”一声开了,随即便见到表姐穿了一件白素绸禙子从里面出来。出来后,转身将殿门阖上,翩然往后面院落中去。
“这么晚了,表姐是要到哪里去?”潘玉茹只觉好奇,便悄悄的跟在她身后一路往后面去。走到殿后左边的一排院落中最后的一间,只见表姐走了进去。这院子潘玉茹也曾来过,知道是表姐的乳母收养的兰香姐姐的院落。刚开始,她以为是表姐来这里和兰香姐姐说闲话儿的。本想就这么回去,可是又想听她每说些甚么,便悄悄潜到了窗根儿下,舔破窗纸往里瞧,谁知竟让她瞧到了对她来说不啻是惊天之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