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
十天之后就是火把节,今年的火把节听说要比任何一年都要隆重,一是感谢火神对北国的眷顾,今年一年风调雨顺,全国各地都是大丰收。二是皇后身怀六甲,年后就会产下皇室血脉。三是乞求来年也有一个好天气。
“今年火把节带我不?”
“不带。”
虽然北天帆说不带我,但我的名字却赫然在名册上面,那天我心情极好,特意炖了点汤给他送去。
“虽然手艺一般,但心意难得。”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美滋滋的,但有时太主动不是一件好事,喝完炖汤,他说炖得太少,不够喝,结果将我抱进内室“蹂躏”了一番才心满意足。
“小叶,继续做我的女人吧。”半夜,他突然幽幽地说,声音不大,而我也有点睡意,竟然以为是幻觉,但他却突然扳过我的身体,两人就这样正对着。
“小叶,继续做我的女人,没有限期。”他再重复了一次,那神情竟然异样认真,并不是说笑。
“君无戏言,小叶守诺了,希望皇上也能遵守曾经的诺言。”我说。他没有说话,晶亮的眸子黝黑如深潭,我心微微抽紧,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突然翻身下床,就这么离开了。
以前他生气的时候,都是直接叫我滚,但今日竟然他走了,留我一个人在他的御书房,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但盼望以久的火把节,我最终还是没有去,我改变了主意,虽然只是离宫一天,但皇后不走,我担心德妃,这个关键的日子,不能出差错,为了德妃,为了她肚子的孩子,也值了。
这一天宫内很平静,但傍晚出游的妃嫔和皇上回来了,我过去迎接,却发现气氛不一样,今年外出的妃嫔是历年最多,但回来之后,竟然没有人说一句话,四周一片死寂,北天帆的脸色更不好,我不敢多问,跟随这众人默默回去。
回到宫里一打探,才知道今年的火把节十分不顺利,等到点火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一把火把是可以燃烧得起来的,这是北国开国数百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在一百多年前,有一次火把节,有十根的火把,突然熄灭,那时百姓也不在意,但不想那年却天灾人祸频发,很多地方饿殍千里,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
这次这样所有火把都点燃不了,外面传言定是有人触怒了火神,天要降大祸于北国,北国会遭遇数百年从没有见过的大灾难,顿时人心惶惶。
不仅仅火把点不燃,北国最美的暖湖竟然在这一天浮上数十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说什么的都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每年的火把节长平大街都塞满了人,却从来没有出过事,但这次却踩踏死数十人。
怪不得大家回来一片死寂。今年这个年,估计不好过。
“太妃,皇上叫你到御书房一躺。”公公来的时候,我正想出门去找他,这事透着古怪,我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帮朕揉揉肩膀。”他对我说,然后继续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我还以为他找我过来商议国事,知道他心情不好,我也不多说,用心得帮他揉着肩膀与头。
“手艺渐长,揉得朕都想睡了,累了没?”他朝我温和一笑,拽过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这样的温情,真让人吃不消,不过看他还能笑的出来,心情似乎没我想象的糟糕。
“累了,不过皇上还有需要,我可以继续。”但我还没有把话说完,他已经将我抱起往内室走去。
“唱首曲子给朕听吧,人长得一般般,这声音还不错。”我发现他从没有彻底赞我一回,说我这样好的同时,必然会说那样很糟糕。
我轻轻得吟唱起来,估计他真的有点困,一会就发出匀称的呼吸声,俊美的脸庞很宁静,如乖巧的小孩,眉头微微皱起来,似乎谁惹他不爽,我用手轻轻抚摩着他的脸颊,摸着摸着我竟鬼使神差那般覆上他的唇。正想离开之时,身下的人竟然有了反应,双手搂着我的腰,热烈缠绵地吻回我。
等我几乎喘不过气推开他的时候,他竟然还闭着眼睛,匀称的呼吸依然如样,还好,他还没有醒,不过这家伙竟然睡着都这么色迷迷,我红着脸在他身旁躺了下来,一夜好眠。,
火把节之后,宫里渐渐恢复了平静,这种不吉利的事情,谁也不敢再提,免得掉脑袋,最让我高兴的是,我和北天帆约定的一年还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月,我曾经以为自己熬不来,我曾经以为不到一年,我就不知道埋骨何处,但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
也许我得感谢北天帆后半年的温柔,要不我就是不死也得掉一层皮,但想起最初的那三个月,我还是不寒而栗,偶尔想起还是会发噩梦,梦中他那狰狞的脸和先帝皱巴邪恶的脸依然相互重叠。
醒来汗湿衣袍,原来这些恐惧与伤痛并没有消失,它只是躲在我身体的某一处,在某个夜晚就出来肆意狂叫,张牙舞爪。
“你这段时间心情似乎很好。”北天帆问我。
“是吗?我心情一直很不错。”我笑着说,然后主动帮他磨墨,但他却突然大手一挥,桌子的奏折悉数落地,那黝黑的墨汁全泼洒到我的身上,然后掉在地上,这段日子他变得有点喜怒无常,有时在御书房踱着步子,显得异常烦躁,有时似乎有话对我说,但张开嘴之后,却一句话都没说。
“皇上,还是为火把节的事忧心吗?这些鬼神的东西皇上何必太在意,不过我想事出有因,所有火把同时都点燃不了,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这动手脚的人是什么居心呢?”
“出去——”我正想说说自己的看法,他却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我,目光透着一股寒意和暴戾。
“回来——”当我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将我叫了回来。
“把地上的东西给朕收拾好。”面对阴晴不定的他,我只有照做,一年都忍下来了,还在乎在十几二十天?不过做他的女人还真累。
等我收拾好,但却不再叫我出去。
“皇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回碧水宫。”
“啪——”他将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我的心随着声音而猛地跳动了一下,我以为他又发怒了,没想一会之后,他又重新打开奏折,批改起来,对我刚刚说的话,似乎是充耳不闻,过了好些时候,他才将头抬起来,似乎终于记起我这人了,而我也呼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走了。
“看着朕批奏折。”他只冷冷说了这么一句话,又将头低了下去,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批奏折有什么好看的?他这一批就大半天,我站得腰酸背疼,只得拉了一张桌子来坐,百无聊赖,我从他的书架拿了一本书来看。
“看着朕批改奏折,没听清楚?”我这书还没有拿到手,他就开始发作了,语气不善,脸色更不善,我悻悻退了回来,然后睁大眼睛剜着他。
“不用撑得那么大,朕也知道你眼睛大,你就怕眼珠掉下来?”他突然笑着说,心情又好了,这种晴雨阴风雷电交替出现的天气,还真让我无所适从。
“现在这种生活你觉得有什么不好。”
“挺好的。”我答。
“挺好的为什么不继续?”
“我觉得以前的更好。”我这句话又成功将已经心情变好的他激怒,这回他终于叫我滚,并且走到门口,也没有叫我回来,出到御书房,我一额头汗。
这一年漫漫,我终于熬到了现在,这一年发生的事,简直是不堪回首,而我只有展望更美好的一年,只是越靠近年关,日子就越难过,北天帆这个月不知道发什么疯,已经连续几天要我侍寝,虽然没有以前那样施暴,但我的身体还是受不了。
我在想,他是不是发现一年即将过去,他想半年整死的人,依然还活着,所以心有不甘?
“还不错,竟然能熬到现在。”这次我去龙腾宫,意外发现他人已经到了,正悠闲地躺在床上,顾盼生姿,昏黄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多了一份慵懒柔和。
“还不过来,愣在那里干什么?”他对我说,虽然语气带着不耐烦,但却没有往昔的冷漠,我脱鞋上床,然后很乖巧地躺了下来。
但好一会他都没有动静,我又躺得不够安稳了。
“皇上夜深了,要歇息了。”我试探地问了问,他没有回应,我知道他一定是等着我替他脱衣服,于是将身体靠近他,用手放到他盘扣处。
“朕要看会书。”他这般对我说,但却腾出另一只手,将他整个人环在他的身上,我整个人趴在身上,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呼吸着他的呼吸,上不得,下不得,动不得,这个姿势让我十分不舒服,但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皇上,明日要上早朝,还是不要看书了,早点歇息吧。”
“连续几天你不累?”他突然翻身,一把将我压在身上,性感的唇瓣贴了过来,一边说一边咬着我的耳畔,酥酥麻麻,像一根羽毛轻轻挠着你,这滋味还真难受。在我难受到极点的时候,他终于轻笑几声,翻身下来,继续看他的书。
“今晚要不要我侍寝?”我问,如果不需要我就赶紧走人,如果需要,他就赶紧动手。
“看朕心情,你先躺着吧。”他说,听到这句话,我没有任何欢欣雀跃,这感觉就是死囚问监斩官,今天斩不斩我?监斩官一边磨着刀子一边说看心情,你先将头伸出来吧。
“哦”我等着他的时候,他没有动静,偏等我几乎睡着,他才将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第二天身体酸痛得要死。
今天下朝之后,北天帆说了要在我这里用膳,还要专门派胡公公过来跟我说,想吃我做的菜,这一年我的身份还真是多样,有时我还真想跟他扯破脸皮大吵一顿,大干一架。但庆幸我总在紧急关头,控制自己的嘴巴和手,无论是吵,还是打,吃亏的总是我。为了平平安安度过这一年,能忍则忍。
“你身为当朝太妃,不但漠视朕,对国事似乎也漠不关心,你这龙符执掌人似乎身在其职,心不在。”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和颜悦色,似乎心情极好,但吃着吃着,他就给我扣下了这么一个大罪名。我关心朝政,她说我野心勃勃,我关心他,他说我装的。
“我关心朝政,在你面前出谋划策,皇上又不待见,嫌弃我在你面前指手画脚,还不时说我这是捣乱,我现在不管了,你又嫌弃我不够关注朝中动静,北天帆,你究竟是想我怎样?”
“朕你关心?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不是太妃,是朕的女人。”还真会转移话题,这头刚刚说我关心国事,那头立刻又说我不关心他。
“这一年,我觉得我做得挺不错的,人前是太妃,没人时是你的女人,说得不好听,就是你暖床的工具,你累的时候,还要充当宫娥,给你揉肩捏背,甚至有时还要给我给你整理衣袍。你饿了,一句话下来,我还要充当御厨,给你弄吃的。你兴致来了,还要我吹萧哼曲子,跟歌姬没什么两样。莫非这样皇上你还不满意?”
“你有那么好吗?这样说来朕还不是赚了?”
“自然是赚,还那么多怨言。”我低声的嘟囔,他不生气,反而低低笑了起来。他心情好,这顿饭自然大家都吃的舒心。
“朕没有把你当暖床的工具。”他离开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只留给我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