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胜利与问题并存
相对而言，外界更加关注共和国在越南的军事行动。
从北京时间29日8点30分开始，国际广播电视台全程追踪报道共和国军队在越南境内的作战行动。
充当“急先锋”的仍然是空降部队。
天亮前，空降162旅占领了保河、空降163旅占领了魁代，2支空降部队均按照战役部署完成了作战任务。
为了增加报道的“现场性”，国际广播电视台派出了2队学过跳伞的记者赶往前线。
记者怎么到达前线的不得而知，现场报道确实很有震撼性。
呼啸而过的战斗机、往来穿梭的直升机、遮天蔽日的大规模炮击、山崩地裂的低空轰炸，记者用摄像机记录下了最真实的战斗场面，让全世界的观众饱了眼福。
比起空降153旅在农黑的战斗，空降162旅与空降163旅的战斗根本算不了什么。
保河与魁代没有多少驻军，且均是步兵。空降兵着陆前，空军出动数十架h-6k，向2地越军倾泻了数百吨炸弹，进行了地毯式轰炸；随后陆军的远程炮兵向2地投掷了上万枚大口径炮弹与火箭弹，炮击持续了足足45分钟。空降兵到达的时候，2地的越军已经失去了抵抗意志，除了几处坚固工事里的越军负隅顽抗之外，其他越军直接向最先到达的空降兵缴械投降。
空降兵出现在战线后方，彻底打垮了越南边防军的士气。
天亮前，老街与凉山方向上的越军还在拼命抵抗，给正面进攻的装甲部队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到上午7点左右，随着保河与魁代失守，2个方向上的数万边防军被彻底孤立，不但抵抗微弱了很多，还有大批边防军向进攻的装甲部队缴械投降。
上午10点，装甲541旅先头部队到达保河。半小时后，装甲211旅先头部队到达魁代。
战役第一阶段作战行动基本完成，越南老街与凉山地区的近10万边防军被全部歼灭，通往河内的门户敞开了。
战斗打得最艰难的是装突272旅。
该旅从老挝北部孟瓦出发，沿公路向越南莱州方向挺进，与第54军的装甲542旅围歼越南西北部地区的近6万边防军。
在装甲542旅到达莱州北面的辛霍时，装甲272旅刚刚进入越南境内。
从莱州西北的波拜登到莱州南面的孟东，短短50千米的路程，装甲272足足“走”了12个小时，到29日14点30分才到达。
沿途越军的抵抗非常顽强，装甲272旅的战斗打得非常艰难。
这12个小时的战斗明显反应出了共和国陆军的问题。首先是战术思想落后。在没有低空部队支援的情况下，装甲272旅强行突击，一路上损失了32辆坦克与44辆步兵战车。如果不是坦克与步兵战车的性能足够优秀，伤亡官兵的人数就不172名，很有可能突破500名。其次是跨军种协同作战仍然存在很大问题。装甲272旅的主要支援力量是部署在老挝北部的第27军的远程炮兵，空军与陆军航空兵为其提供的支援非常有限。进攻途中数次停下来，都与支援不到位有直接关系。最后就是指挥体系与通信系统有待加强。很多时候，作为战役总指挥的项铤辉都没能掌握装甲272旅的作战情况，对安排空中支援的工作产生了非常严重的影响。
装甲272旅在战场上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不足为怪。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共和国陆军提出了在实现“机械化”的同时推进“信息化”改革。进入21世纪，在“机械化”暂未完成、“信息化”刚刚起步的情况下，陆军又提出了“网络化”改革。在美国，“机械化”、“信息化”与“网络化”分成三个阶段进行，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到21世纪第二个10年，整整用了80年的时间才完成改革。共和国陆军要在短短20多年内完成“三级跳”，难度可想而知。
军事改革以技术为基础，以理论为依据。
只有经受了实战考验、被证实有效的技术才是好技术。只有在实战中应用、打赢了战争的理论才是好理论。
自从20世纪70年代末的边境反击战之后，共和国陆军数十年没有上过战场。
技术可以累计，理论却无法累计。
对共和国陆军来说，缺乏的不是先进军事技术，而是可以将技术转化为战斗力，让军队具有灵魂的军事理论。
装甲272旅在29日的战斗完全暴露出了共和国陆军缺乏军事理论的问题。
可以说，真正的军事理论是战争打出来的，而不是一群专家“研究”出来的。
与美国陆军相比，共和国陆军要想成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陆上霸主”，必须在战场上总结出属于自己的军事理论。
万幸的是，共和国陆军挑了一个不太强大的对手。
随着老街与凉山方向上的突击取得成效，项铤辉迅速调整战术安排，空军重点支援装甲272旅与装甲542旅，第27军与第54军的军属远程炮兵也被派了过去。
15点40分，装甲272旅攻克孟东，完成了合围莱州的作战行动。
到此，越南北部地区边防军全部被击溃，再也没有力量阻止共和国军队向河内推进了。
在装甲272旅与装甲542旅包围莱州的时候，第21军与第54军的工程兵对魁代与保河的火车站进行了紧急抢修。交出防区的空降162旅与空降163旅借助空突161旅与空突152旅提供的直升机，以空中突击部队的常用战术向南推进，攻占铁路线附近的重要军事据点与城镇。
2支空降部队的突击行动没有受到多少抵抗。
在共和国军队入境之前，越南先将西北地区的数万地面部队派入老挝，随后又将河内北部地区的大部分军队抽调回去。随着武三明逃往胡志明市，黎明杰悄悄离开河内，越南北部地区的军队出现了群龙无首的情况。面对迅猛突击的共和国地面部队，没有哪支越军的指挥官愿意率部队北上抵抗。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越军已无士气可言。
17点20分，装甲541旅与装甲211旅分别从保河与魁代出发，沿铁路线向河内进军。
为了加快进军速度，空降162旅与空降163旅加快了推进速度。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空降162旅的先头侦察部队率先到达河内永安，随后空降163旅的先头部队到达河内东北的北宁。
到此，战役进入第三阶段。
按照预先计划，战役的第二阶段，也就是向河内突击需要花24到36小时，结果仅仅只用了不到8个小时！
让人难以置信的进军速度！
立下功劳的不是共和国陆军的进攻部队，而是越南军队。
如果越军的士气稍微高一点、抵抗稍微顽强一点，即便不做殊死顽抗，只要炸断沿途的铁路桥梁与隧道，多安放一些炸弹与地雷，共和国军队的突击速度都将大受影响，能否在30日夜间到达河内都是问题。
新闻宣传中，国际广播电视台自然不会提到这个原因。
在外界眼里，共和国陆军的战斗力强大得让人难以置信。很多人甚至拿29日的战斗与美军当初进入伊朗胡齐斯坦省、攻打阿巴丹的战斗进行对比，得出了共和国陆军的战斗力是美国陆军10倍的结论。
实际上，这2场战斗完全没有可比性。
设想，如果越南没有发生内乱，像伊朗那样一致对外，别说轻易打开越南的门户，共和国会不会在29日出兵越南都是个问题。从这个角度讲，击败越南的不是共和国，而是越南的内部矛盾。
29日夜间，项铤辉与裴承毅开始调整部署。
按照作战计划，战役第三阶段以包围河内为主，攻打为次。河内是越南的首都，阮良玉迟早得回去重建政权，打烂了，共和国还得出钱帮助越南重建。为了提高阮良玉的地位，必须设法“和平解放”河内。
包围行动仍然由转变为“空中突击部队”的2支空降旅充当先锋。
整个晚上，陆军的主要任务是把装甲部队派到前线去，逐步取代空降部队，完成对河内的包围行动。除此之外，向前线运送作战任务也非常沉重。装甲部队对后勤保障的要求非常高，以装甲541旅为例，一天的作战消耗在2500吨到3000吨之间，仅油料消耗就达到了1200吨！
与28日夜间相比，29日的夜晚宁静了许多。
大敌当前，被围困在河内市区的越南军队停止了“内斗”。直到此时，很多越军将领与高级军官才知道，武三明去了胡志明市，黎明杰下落不明。
当天晚上，从曼谷回到昆明的徐证东接待了赶来的阮良玉。
按照计划，阮良玉将在共和国陆军对河内发动进攻之前回到越南，设法说服河内驻军，安抚被俘的将领与高级军官，为组建临时政府做准备。
黄国巍与沙马加在29日晚上进行了正式谈判前的第一轮准备会议。
双方交换了谈判内容，提出了谈判重点。在正式谈判之前，双方必须对对方提出的要求做出正面回答，然后才商讨细节问题。
因为共和国与马来西亚的双边谈判由泰国政府主持，所以保密工作不会好到哪里去。
刚刚回到华盛顿的莱斯利在美国东部时间29日上午（北京时间29日下午）就收到了cia局长特雷杜伊送来的情报。随后，莱斯利赶往白宫，与焦头烂额的弗雷德里克商讨应对措施。
对美国来说，剩下的选择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