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破旧农家马车于人迹罕见古道中,慢悠悠行进着。
近日来,官道上突然变得不再太平。
先是光州府大牢被未知身份神秘黑衣人劫杀,死了不少牢吏与囚犯,据说还有一名神秘重案幸存者。
眼见大牢就要被他们屠戮殆尽之际,五名天仙般女子从天而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她们中:
四名白衣女剑术超然,几乎招招夺命,令这些闯入者毫无招架之力。
红衣蒙面女武功更是出神入化。自她腰间一抹红光遁出后,于百多名黑衣人中,她缥缈玄妙身法展开,如同旁若无人的翩跹起舞。似萤群戏月般令人眼花缭乱、又好似惊鸿逐云一般飘然洒脱!
顷刻间,在其周身,黑衣人便死伤大半,惊恐哀嚎着四下窜逃。
但五位天仙女怎能如他们愿?
特别是那红衣女再发神威。那道红芒刹如狂蛇乱舞般凶性大发,于半空之中急速穿梭。无情穿插收割着一名又一名黑衣人性命,令他们逃无可逃、退无可退而纷纷授首伏诛。
最终,除了一两名‘侥幸者’逃离外,其余闯入者尽数被诛!
从那以后,光州城内太平了,可它周边再未消停过:
光州军营叛乱,节度使韩云飞平叛失力,身受重伤被迫退守光州城,叛军却是隐退而下落不明!
不久后,武林中除了[血盟追杀令]的万两白银奖赏外,又新增[冥王必杀令亅的千两黄金悬赏。
一个不愿透露身份的神秘势力,更是发出了给予击杀或是提供准确消息者:
万两黄金和百年前武林第一人——枯云老人的撼世绝学[劈云掌]绝世武功秘籍,外加两枚服用一颗便可凭空增加一甲子功力武林圣宝[大还丹]这等高额诱人悬赏。
他们颁散的缉杀者画像,竟是武林十公子之一的万策先生公孙策、光山郡令司马池和一名唤作王二麻子的、长相颇为邋遢猥琐中年人。
他们所行路线,是光州到帝都城!
最新悬赏令一经发出,整个武林为之轰动。
无数人奔走相告、拉帮结伙的组团前来寻找和狙击三人。
而这高额诱人悬赏,甚至还招引出原本隐世不出的武林名宿及老怪物们。
通往帝都城道路,已然暗流汹涌、凶险异常。
“我们行踪暴露了。
现在:光州府内、我们家族里、还有朝廷之中,都可能有敌人内奸。
我们现在四面楚歌,谁也不能信。表妹她们一时也联系不上,看来,我们只能再度乔装易容的改道入京,改他们想不到,也无人问津的入京道路…!”
一辆破旧农家马车内,公孙策与司马池认真商议着…。
“咕、咕、咕…。”
人迹罕见的山野土道中,位于车队最前方、正在驾驭马车的管家吕福,听闻这数声怪异鸟啼声后,脸色登时巨变。
“啊,他们来啦,他们来啦…!”
嘴里惊恐嘶呢着,人却一挽缰绳,硬生生将正在匀速行进的马车强行禁停。
“嘶~!”,受到惊吓的两匹老马,好似发泄不满一般,仰脖嘶鸣不断!
“管家,为何不走了?”
主母吕夫人好奇的询问。
其余四辆马车及随行护卫十数人,亦驻足而止观望!
吕福突然自马车上跳下,冲着吕夫人不住磕头哀哭道:
“主母,对不起!对不起!他们抓了我一家妻儿老小要挟我,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呀!
不过主母您放心,他们答应过我的,还发誓向我保证:他们只求财不伤人。只要主母您答应把此行金银细软全都给他们,我保证大家都会没事。
我的家人,也会毫发无损…!”
“什么?吕福你…!”
惊闻管家之言,吕夫人暗道不好!
出身于将门的她,第一反应就是起身串到车轿外,抓住缰绳用力一荡,
“驾~!大家快跑,此地有埋伏…。”
果不出她所料。就在她突然策马没多远,嗖、嗖、嗖的箭弩破空声和不断有人惨叫声,便接踵传来!
紧跟在她身后的护卫和车马们,便没她这么好运了。
道路两旁突然荡起的绊马索,将他们毫不留情绊倒!
车队顿时人仰马翻乱成一锅粥。
紧接着无数箭弩破空而至。
可怜许多身手不凡护卫,连兵器都未来得及抽出,就被射成刺猬而稀里糊涂命丧当场!
数十名蒙面黑衣人,凶神恶煞般从道路两侧杀出,无情收割着一名又一名箭雨袭击后未亡者性命。
混乱中,身中数箭却还未死去的吕福,幽怨至极的瞪着他如同死金鱼眼一般眼泡儿,艰难而气愤质问一名提刀向他逼近黑衣人:
“为什么?你们答应我的,你们骗我!我的家人呢…?”
“骗你?哈哈哈…”
黑衣人感觉十分好笑,微眯缝眼眸里,发出毒蛇一般阴冷光芒。看向吕福就象看着一个滑稽而又如白痴的另类一般。
他冷眼注目着此刻已是奄奄一息吕福,不免怜悯之心乍起,对他多说了几句:
“老头,你活这么久白活吗?人饭都吃哪去了?猪肚子里吗?
傻缺!杀手的话你也信?今日爷我就发发善心,实话告诉你吧!
你那些家人啊,放心,哥几个替你照顾的很好。你老婆风韵犹存,你两个十来岁乖女儿清纯的很,嘿嘿嘿…。
还有你小儿子,昨夜熬成了肉汤,倒是补的很。让我们哥几个又多享受了几次你妻女滋味儿~。
嘿嘿,你放心,你是大好人。你那么听话,是我们的朋友。
即然你那么爱你家人,我们又怎忍心把你们一家人分开?我这就送你去与家人团聚!嘎嘎嘎…。”
黑衣人残忍而凶戾笑声过后,吕福硕大人头便带着一股血柱冲天而起!
“北王有令,速战速决,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
一队,留下打扫现场,余下众人,随我去追击适才逃跑余孽!”
很快有人下达了命令…!
吕夫人驾驭马车慌不择路狂奔着。
车内几个孩子和吕煜,因为受到惊吓,卷缩着紧紧相拥一处。
狂奔的马车,终是进入一条坑洼起伏而碎石横列山道中。使得这辆马车,瞬间变成狂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颠簸得车内孩子们苦不堪言,令他们不间断的颠簸起伏震起数尺之高。
最终,马车轱辘不堪重负。在遇到较大尖石狙撞后,咔嚓一声巨响,马车终是四分五裂的炸裂分解。
吕煜不由自主的天旋地转飞起,又重重摔落。
眩晕懵迷中,吕煜艰难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伯母挣扎着起身,冲向一群黑衣人。
他仿佛听到了弟妹们的哭泣与惨叫。之后便看到一名红衣道袍老者从天而降。
而后他终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有了洛阳王赠予的美女相伴,特别是有了那辆犹如活动寝宫一般超大车轿陪伴,赵元僖的巡查之旅,变得不再枯燥乏味。
大军稳健行进着。这天,手下人回报,前方还有不足五十里,便到达南阳郡地界。
“久闻这南阳郡人杰地灵,出过不少贤能良士呢!今日,大军三十里外安营扎寨,本太子要微服私访这灵杰之地。”
突发奇想的,赵元僖萌生了便服突探南阳郡念头。
“遵命!属下马上安排!”
大军统领王兆君闻之,自是不敢怠慢,马上吩咐手下即刻去办。
炷香时间后,手下兵士不知从何寻来数套平常百姓服饰,王兆君又亲选了数名武功高强将士,与太子一起,换上百姓便服后,策马直奔南阳郡。
“先生晦迹卧山林,三顾那逢圣主寻,鱼到南阳方行水,龙飞天汉便为霖…。”
一行众人风尘仆仆飞驰至半途,赵元僖忽闻路旁白水河中,传来略显沧桑的赋音。
好奇驻马望去,却见一叶精致画舫,正由远及近驶来。赋歌之人,却是一名粗布糙衣中年舵汉。
“果然名不虚传呀!区区一介莽夫,竟也懂得赋诗吟曲。这号称天下第一诗都的南阳郡,倒也尽非浪得虚名…。”
赵元僖正犹自感慨着,画舫之内忽又传出缕缕琴音。
顿时:婉转悠扬而如诉如泣琴音弥漫散开,惹人流连忘返而陶醉痴迷。
一曲琴音终了,画舫也恰好经过赵元僖面前。
陶醉于琴音境中的赵元僖如梦初醒般忙道:
“船家且慢些行,在下适才听闻舫中人所抚琴音,实如天籁仙音妙不可言也!
相遇即是偶缘。在下斗胆冒请舫中人再抚琴一曲!
在下必不会叫琴主人自行辛苦。
寻常金银太过俗秽,有辱这旷世琴音,而在下恰好携有一块家传古玉,我想此灵物,断不会有辱这绝妙曲音吧?”
言罢,赵元僖也不管舫中人应否,不由分说将腰间佩玉抛出。
他的举动令那舵夫明显一怔,但还是接过玉佩入得舫内请示。
不多时,他却面带诧意步出,扬手将玉佩抛还,拱手朗声道: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说了,此玉乃公子护身符,且不可随意离身!
即为有缘人,便为公子抚上一曲,望公子一路顺风,逢凶化吉。”
说话间,舫内妙绝琴音果然再度响起。
此番,却是跌宕起伏而慷慨激昂。
听着听看,赵元僖脸色不由大变:
“这不是[十面埋伏]吗?”
然而,画舫此时却已远去,渐渐消失于河道中。
“诶!可惜了,我本以为、此等美玉可博舵中美人一顾,却不想功亏一篑呀!罢了,赶路要紧!”
自嘲笑罢,赵元僖复又策马先行…。
此时南阳郡府内,府尹张知白正在认真批阅公文,忽有府役来报:府外有一行乔装人求见,说完便递上拜贴。
接过拜贴一看,张知白脸色剧变,忙边整理衣冠边小跑着迎出。
府门外,却是一目光炯炯孩童和风度翩翩公子及数名精壮随从。
张知白迎出府外就要施行跪拜大礼。
却被那二人及时暗示着制止。
府中书房内,那名公子笑道:
“张府尹不必紧张,此番我兄弟二人秘密出访,是因为听说诸葛世家天娇神女现世,预往隆中祖祠静休与拜祭先祖,我兄弟二人秘密出襄阳,慕其名追其迹结交善缘的。所以,我兄弟二人行踪还望张府尹代为保密。”
“属下明白,属下知道该怎么办!属下…。”
张知白还要再说什么。忽又有下人来报:代天巡查的太子殿下现到了府外,等着召见大人。
“什么?赵元僖到这了?可恶!该死…。”
孩童当场发飙而暴跳如雷。
而那翩翩公子却俨然长叹息:“时已,命矣呀!弟弟不必动怒,是气数索然,人算不如天算。”
莫名其妙规劝完其弟,那公子便春风拂面般对张知白笑道:
“还劳请张大人安排我与弟弟从侧门离开,你知道的,我们两家宿怨颇深…!”
当晚,赵元僖受到张知白等南阳郡地方官吏的热情款待。
而他不知道的是:
当夜他的行军大帐中,曾有数名手持利刃的夜行人潜入过…。
一行大军,缓慢而有秩序的继续前行,就要进入光州地界。
这一日,大军正在行进中,前军斥候忽然来报:
“报~!前方十里处,便是州郡交壤地界,过了地界后,有一处唤曰风雨亭古道,是地形复杂山路。
先锋都尉请示大将军,先锋军是否还要继续前行?”
“先锋军于风雨亭驻守警戒,待大军到达后集结再定。
可遣派斥候小队继续深入探查。另外,传令官速速快马加鞭进入光州城,通知光州府尹,太子的代天巡查大军到了,让他们速速做好准备,即刻来风雨亭接驾!”
威武高头大马上王兆君果断下达着命令。
“得令!”
数名斥候和大军传令官接令后,随即快马加鞭的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