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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事的人,乱世之中,多如枭雄之辈能充分的占据有利条件为自己开创新局面,而要当一个英雄,不被世人所诟病那种,自是多掣肘处的,如同当时的男主,他想要靓丽光鲜的羽毛,或许可以理解成恋爱使人志短,在稳定追求着自己完美的另一半的过程中,迟迟没有痛下狠手,他也是希望在心上人心中自己为人从来光鲜亮丽的。
光阴如梭,谁不曾想到也就大半年过去,眼瞅着早晚被清去的“跳梁小丑”桐文瑾这块案板上的鱼就这么一窜,被横来的飞鸟衔走了?
他两手一空,除有无能什么都没能捞到。
这时候,他算是彻底钦佩起桐文瑾作为一个文臣,所能拥有的智与运。
当初为何不除之?
起初,他是错失了良机,是的,因为爱惜羽毛所以想借事借刀,他以为,只要兜兜转转要不得多少时间,恶贼弑帝,再诛恶贼,那位置,便也是自己的。
非他容不下今上,只怨他心上人儿是世人皆知的贵命,如此贵命,但凡帝王,绝不可容旁落他家,那一天,今上欲夺他所爱的那一天,迟早是要来的,注定了他们势同水火。
于是,桐文瑾杀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上天给他安排的,一个礼物。
一个名正言顺能让他化解一切烦恼根源的合理契机,于是他可以说是在过程前期有那么一丁点的故意不作为,他想成桐文瑾,以期能让桐文瑾入瓮之后反倒成了他自己。
只是他真的太过于小看了这个文臣。
借刀杀人被桐文瑾轻易化解,甚至于发展到了今上于他的赏识,更甚者,他轻易的就能离间了自己与今上的关系,形成一个僵硬的局面,逐渐地,今上甚至于不像是被人胁迫,更像是碰见了至交好友,自发自觉的带这位身份极其尴尬的敌臣陆续接见朝臣,甚至越发的不避讳谈起国事,常常聆听这一位的观点,是铁了心要招安呐!
今上处处维护贼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一切看似朝着不可控发展,帝王昏庸无道,任贼为亲,朝堂需要一个新的,一个睿智的,一个有立场的领导者不应该么?即便没有说出来,局势应朝此。
于是,他开始等,在等那一阵众人敢怒不敢言之下对帝王彻底失望的东风,他将乘风而至。
是的,他只是想等一个制高点,一个千呼万唤始出来名正言顺的制高点。
遗憾的是,与这只狐狸周旋了半年,或许是这只狐狸令他头疼了半年,此时他在众人心中的呼声已足,清君侧的大旗伴着呼啸的风驰起,接应的禁军刚给他们打开了城门,一个小黄门便高呼而至“圣旨到~”!
皇帝说,虽敌臣桐文瑾才华斐然,但终归不是他们国家的人,自古朝堂中也没有外族上任的例子,众爱卿说的很对,哪怕自己再惜才,到底是有隐患背景的,所以,皇帝亲手赐死了这个人才,不能为自己国家所用,就绝不能成为国家的绊脚石,皇帝在圣旨中恰到好处的反省了自己的不足,也做出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决断,一旨数书,众小黄门策马而来,将要分派到各大臣家中宣读,此时,拉着大旗的众人,拦是不拦?闯是不闯?
男主只觉心中一阵恶心翻涌,却碍于做久了表面文章,不好得当场发作,沉着脸,接了给自己的这圣旨,令军队驻足,点了一队早已暗投自己名下的禁军前去检阅,那一众小黄门也美名其曰眼见为实,就怕这圣旨是逆贼桐文瑾谄媚或是威胁今上所使出的什么新伎俩,给拦在了门内。
他心想着,等会,实在不行,就赐今上一剑吧,届时,将锅推到桐文瑾头上,不能再拖了。
是的,进入以后,让这一队名义上是今上的禁军里外站岗,严防外人入内窥见,杀人灭口以后,任他一人说。
等登基了,这一队禁军,再慢慢的处理掉,便是天知地知,无人再晓。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一进屋,就傻眼了。
里头居然已经先到了几个老臣,这几个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然不晓得。
地上那一具所谓尸身,面皮被剥了,皇帝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这是为了让这个有才的文臣,死后没有脸面回自己的故土,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场,作为一个合格的皇帝,不为国家所用,便永不让人得用。
那脸呢?自然剁了。这样死后才找不回脸回故土哇!
这叫人如何辨别!
他正欲发作,这样明显是找个人替包的行为,一定是桐文瑾自己出的注意,可是,他没有证据啊!
没有证据直接指出,这尸体不是桐文瑾,面前还有几个举足轻重的老臣,总不得当着几个老臣的面直接发作,要真发作了,这老臣的活口定不能留,正当他寻思着,外头又响起了请见的声音,原来皇帝早在门口等候的圣旨以前,就已经悄悄的外发了许多圣旨,内容与他收到的没啥区别,就独独多了个紧急召见,于是,就这么一会功夫的当口,有在正门被拦下越来越多的臣子,也有走了偏门陆陆续续赶到的人臣,他们之所以能翻脸的借口是什么,不外乎是皇帝被外臣谄媚迷惑了心智劝阻无效,眼见要毁了国家,现在呢?
听说,皇帝同时还在东市西市着人瞧着锣,大半夜的,就这么醒了众百姓,宣读了圣旨,这是要让国人民都知道,皇帝浪子回头了。
皇帝还是百姓的好皇帝,上天委任的天命之人。
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发作,发作不得。
谁不爱惜那两根羽毛?
都到了这一步,男主便是个蠢的都彻底能明白自己被桐文瑾摆了一道,更何况男主很聪明。
能算到他今日举事,能在他眼皮底下暗度成仓出去那些旨意,除了那只狐狸,还能有谁?
越是在人眼皮子底下,反倒越容易让人忽略,他合计过时间,那惊醒众百姓的锣,是在他们的大军开到城门下时候敲起来的,完可以说他们前脚刚进过的路,人才走远那么一丢丢,就有早已埋伏好的人开始笼络民心了。
这是故意再给他一个下马威,至少是在众臣子眼中给他的下马威,仿佛在说,众位爱卿,你们看吧!即便他能点军逼宫,劳资也临危不乱,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劳资是天命之人,劳资运筹帷幄,劳资早就看穿了你们肚子里那点小搞搞!
再结合那圣旨,仿佛在暗示着,劳资其实一点都不昏庸,就是借此机会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反心罢了,反正这次良轩王的小野心,是暴露了,看你们今后还敢和他走近?
至少就着良轩王看来,这是把他逼到了绝路,即便皇帝表面上说理解他为国为帝的忠肝义胆,这是笑话,自古以来试问有哪家皇帝能够容忍稍稍暴露出一丁点反叛之心的臣子?
他觉得,这条绝路,退,则要经过一个庸庸碌碌无为的许多年,他甚至能预料到,自己的实权将在那些个许多年中被一点点瓦解,他将抑郁久久,至于死亡?混到这一步倒不至于,但自己真能扛得住庸庸碌碌抑郁无为的岁月吗?
可倘若不退,那么他将背负一辈子的骂名,将在世人眼中永世的名不正言不顺,这又是他所能承受的吗?
两番取舍下,他选择了暂退,谋者,常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不自乱阵脚,常常有新的突破口呼之欲出,以解燃眉。
他想着,现在皇帝虽然看起来很叼的样子,但是皇帝内心还是惧怕自己的,因为自己现在大权在握,并且已经被将了一军惹怒了,所以短期内皇帝肯定要对自己顺毛捋,不敢逼急了自己,让自己狗急跳墙,毕竟他现在还真具备这个实力。
而这个时期,他大可以将那个藏头露尾的桐文瑾给抓回来,当着众人的面给皇帝啪啪打脸,世人都清楚,所谓帝王一定得遵守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说出来的话要像君子一诺举足如鼎,四四方方沉即稳,这样才能让众人信服,要不然,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今天放跑个敌国刺客,明天解救个敌国探子,后头再救援个敌国将军?别说伺候不伺候得了,朝堂岂是儿戏之地?
到那时,依旧还是他的名正言顺,毕竟没有人想要一个昏庸至此的帝王。
为此,良轩王几乎是彻夜难眠,悄摸摸的追寻着蛛丝马迹,甚至于都已经将当初那些圣旨小黄门是如何偷偷出皇宫,少许臣子是如何暗度成仓被接入宫内,都审出了七八,宫人偶有个小失踪又出现,或偶有个意外身亡,大抵都折在这个故事里了。
后来,各种线索的追查,良轩王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蛛丝马迹,追了过去,几番波折,还真叫他给追着了人,这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还没应景的朗笑几声,猎物,就这么被突然截杀出来的人给生生抢走了。
“伯从龙?!他居然没死!”
在他眼里,那人不是鹰,是恼人烦的秃鹫,这种鸟,蚕食着他的骨血,叫他生恨。
“传令下去!设岗严查,绝对不能让伯从龙活着离开!”
那头,十四带着桐文瑾杀出一条血路一路逃窜,在一荒僻的山洼里暂歇了下来,抬眼就斥道:“也非末路,怎就胆大妄为深入敌国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不是他们皇帝昏庸无能,良轩王爱惜羽翼,你能讨得了什么好?再不济!城丢了就丢了!”
文瑾笑着岔开了话题:“你瘦了。”
“别避轻避重的!你当初是疯了不是?怎如此荒唐?倘若当初一步错,你可知你白骨深埋……”敌国皇帝待他不错,从不缺食短衣的,自然有那个资本去比对体型问题,只是此时此景,说这个合适吗?
“是的,当初的局面,别无它法。我还是那句话,一旦那座城丢了,晟国,也就无望。我个人的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尽最大的努力保你,为了晟国去保你。”文瑾打断了她的气急败坏,他的语气平缓,却反倒更气人了。
十四深吸一口气,神情有些阴测,反问道:“倘若我醒来时,已是晟国国破家亡日,当初折了自己保我,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从不觉得,假若没有了我,你才是晟国最后的壁垒?从你入关那日起,我是不是不止一遍的说过,无论如何,你都要保好自己?为什么每一次你都…”
他垂下眼眸,噙在嘴边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也打断了十四的阴郁,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道:“大丈夫生于天地,当有一番作为。作为朋友,我知你心中抱负,守卫家国山河,守护至亲好友,为此即便需要你勇闯虎狼魔穴,纵使再心忧,我还是会支持你,只是,你可了解过我的抱负?”
眼眸抬了起来,比往常略显明亮,里头仿佛是有了什么样的活气,衬得生机盎然,他竟反问道:“你觉得是晟国?”
这话,十四没法接。
不是晟国是什么?
见她默,他则浅笑即止,转了话题:“此番我来,就没想过生还归去的可能,若不是你先一步找着我,我可是已经给自己物色好了深埋长眠之地。看你如今这骨瘦嶙峋的模样,怕是自己逃出生天都有些棘手,大局当前,有些当断的,你当决绝才是。”
是在劝她自己逃走。
十四那个气啊!她复健几乎恨不得不休不息没日没夜,甚至于都没能康复完,能耍得动点轻巧的兵器就一路疾赶前往救援,为的是啥,图的是啥,讲道理,要是桐文瑾死了,她任务就黄了!还守个屁的家国河山哟!
可这任务NPC就是不老实,哪有危险往哪奔!
即便是此时此刻,都在念想着你先走我断后的英雄主义思想,什么来了就不抱着活着回去的念头,咋就那么多贡献生命的小想法,气哟!
“你几个意思?用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为我吸引敌方炮火,好让我一边流着感激的泪水一边自给逃命,然后完成你未完成的遗志,以告你在天之灵?”
他张了张口,还没出声,就被十四斥喝:“你闭嘴!又想拿什么大义来堵我是吧?桐文瑾,我看你是在外面呆久了,翅膀硬了,目无君臣了是吧?我是君!你是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真想让我听你指指点点,行啊!咱回去,改一改,我还是当我的将军,你来当王,到时候你指东,我不敢朝西!”
没料想,他听完不脑,反倒笑了,眸中的光似又亮了些,只道:“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个王?一个丢下自己属地,孤入敌腹置自己生死而不顾的王?如此王令,天下谁人听从?”
这话堵得人真不舒服,你说顶回去吧,一来一往的,要倔到什么时候,大概到头来谁也说服不了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没必要在这当口磨这个嘴皮子,十四直接心一狠放下绝话!
“桐文瑾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绝不独活!得了。话我放下了,现在你爱咋咋滴,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事实也是如此,桐文瑾要是死了,她这次的任务也就没什么进行下去的意义,难不成还要跑回魔神那里再赊欠个什么灵丹妙药能起死回生的,一个小世界任务,就赊俩丹?气归气,不过她心里也清楚,狠话也就是逞一时口快,大不了,打晕了、迷晕了,把人扛回去呗。最坏大家都翻脸,不处朋友了呗,不违背宿主意愿,只要他活得好好的,最多任务完成的不够圆满。
明白归明白,只是心中就是气,气的有些气急败坏,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一次醒来,要是出发的再晚些,就要和他天人永别。
你要是死了,我绝不独活…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人一直觉得十四扮演的伯从龙某些思想是不纯洁的,此时这么一句话,在有人的耳朵里,仿佛处处弥漫着暧昧。
“你…”桐文瑾一脸戒备,张了张口,却蹦不出点完整的词来,倒是憋话憋得先红晕了耳廊。
十四瞧他这模样怪像个小媳妇被调戏了似的,下意识的一乐,居然像个孩子一样任性起来,张口就是一通话堵着过去,仿佛从之前被堵的状态中好不容易搬回了面子似的得意。
“这年头,谁还没有个了不起的人生志向心之目标不是?刚你不也说了嘛,你有远超晟国的抱负,挨~?可巧了,我也有唉!它就是你唉!”
“伯从龙!”
“在!”她笑,眼眸亮晶晶地,消瘦凹寡的面庞却因那一双眼睛跟着亮了起来,如同徐徐升起的太阳。
暖的,让人有些想要依赖。
“…”
他以为自己最起码,也是要有几分宁玉碎不瓦的愤怒的。
可他没有。
反倒觉得除了大部分的尴尬,尚有丁点…感动?
憋了半响,找回台面的某人气急败坏道:“我警告你,别打我主意,我是要娶媳妇的!”
“那是自然!”十四见他不再执拗自我奉献,美滋滋地许诺道:“等回家了,哥哥我给你举办一个选秀宴,还肥绿瘦应有尽有,任君挑选,想要几个媳妇好说!顺带再给你放个长假,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甚至更长,只要你想,专门用来渡过新婚燕尔的快乐时光。”
选秀宴?笑话,他娶媳妇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又不是他登高称王,天下哪有为臣子选秀的,先不说他自己的媳妇他自己会找不劳费心,只这满口答应胡乱许诺…
长假?是说休沐日?不对!这厮不会是想借口把自己圈禁起来…
得了她的应诺,也不知是个什么回事,面前这张俊脸登时就阴测测地,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十四心中登时顿悟,莫非…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桐文瑾这小子情窦初开,忽然看中了之前为自己迎娶来的某个妃嫔?
对啊!有道理,要不之前为什么忽然反问她,以为他的抱负是什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碍于古人的薄面,十四决定不戳穿它,等回去了再替这对可怜的痴男怨女搭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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