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卑职母亲留给卑职的……」余夏良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你母亲留给你的铃铛里面为何用蝌蚪文篆刻着驭鬼符咒!」乔汐雅见事已至此余夏良却依旧如此厚颜无耻的狡辩,不由得怒火中烧。
乔汐雅的话让莫钧宸有些心惊。他伸手拿起铃铛,仔细看去。
「陛下,」乔汐雅强压心中怒火,「请陛下仔细看看,那铃铛是不是表面光滑,没有任何装饰雕刻,而内壁却刻了蝌蚪文。」
莫钧宸依言看去,果然如乔汐雅所说,分毫不差。
可里面的蝌蚪文却让莫钧宸犯了难。蝌蚪文是失传已久的文字,如今能解读的人寥寥无几,而用蝌蚪文篆刻的符咒怕是更难找到能看懂的人。
「乔姑娘,这铃铛的模样确实如你所说,可这蝌蚪文,却是无法认定。你可还有其他能证明余夏良杀妻害子的证据?」莫钧宸本心是想给余夏良定罪的,可他却也知道,这罪,没那么好定。他需要更多的证据,以防日后不会有人翻案。
「请陛下派人去余大人家中查看,看看是否有一间,门上贴了符纸的祠堂。就在那个祠堂里,供着一只瓦罐。」
「陛下,末将这就去!」不等乔汐雅说完,顾长安拱手匆匆离去。
听闻乔汐雅提到了那个自己秘密供在家里的瓦罐,余夏良明显紧张了起来。
见余夏良面色异常,莫钧宸心知这个瓦罐可能就是决定性的证据。他盯着余夏良,冷哼一声:「余大人好像很慌张啊。你能不能告诉朕,那个瓦罐里是什么啊?」
「是……是……」余夏良支支吾吾已经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乔汐雅这样一个小丫头手里。
「说!」余夏良的支支吾吾让莫钧宸震怒。
「是……」眼见事情已经败露,余夏良狠了狠心,趁一旁的莫皓宁不备,翻身而起,冲出屋子,一把将一旁吓傻了的夏荷拉在身前,不甚粗壮的胳膊揽在了夏荷的脖子上。
「放我走!」余夏良赤红着双眼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啊!」被抓做人质的夏荷此时吓得瑟瑟发抖,犹如一只被人拎住了耳朵的兔子,一动不动,泪水迅速溢满了双眼。
「放我走!」余夏良挟持着夏荷慢慢朝大门口退去,一双眼睛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余夏良!」一道尖锐得令人浑身发抖的声音破空想起,「你害了我,害了我们的孩子,害得乔姑娘被杖责二十,你还嫌不够吗?!」庄语梦强忍莫钧宸带给她的不适,化作一团黑烟,漂浮在半空。
「够吗?」余夏良望着黑烟笑道,「语梦,你还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金安城有多少珍馐美味吗?你知道金安城烟花柳巷的姑娘有多水嫩吗?你知道天天看着别人对我卑躬屈膝有多痛快吗?你不知道!我越来越觉得活着真好,我一点儿都不后悔把你杀了做鬼妻供我驱使,哈哈哈哈……」
「砰!」就在余夏良得意忘形之际,初云一脚踹在余夏良后心,余夏良一个踉跄,带着夏荷一起朝前朝前摔去。
「呼~」就在夏荷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一阵刺骨寒风将她卷在了半空,身后的余夏良则是结结实实拍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庄语梦将夏荷送到初云身边,初云急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在夏荷身上。还未等初云开口询问,门外便传来了顾长安的声音:「陛下!末将在余大人家中祠堂里,查获一只瓦罐!」
「呈上来!」莫钧宸的脸色黑得几乎可以滴下水来。
随着顾长安的脚步,一只隐隐散发着腥臭味的瓦罐,放在了莫钧宸面前的书案上。
「汐雅……」庄语梦的声音有些颤抖。
「陛下,这瓦罐里装的便是余夏良和庄语梦的孩子。」乔汐雅眼眶有些潮湿。
莫钧宸伸手揭开了瓦罐上贴着的符纸,一声凄厉刺耳的哭声令在场的众人不禁汗毛倒竖。一股如墨一般的黑烟直冲云霄,大理寺瞬间被黑烟笼罩得伸手不见五指。刺骨的寒意顺着每一个人的毛孔往骨髓爬去,就连莫钧宸也不禁打了个冷颤。令人绝望的悲伤溢满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只一瞬间,每个人都泪流满面。
「宝宝,是我。」眼见所有人都即将被这莫大的悲伤吞噬,庄语梦急忙轻声唤道。
庄语梦话音刚落,那令人晕眩刺耳的哭声戛然而止。
「呜呜……」极其委屈的哭声咿咿呀呀的传来,闻之令人心疼不已。
「宝宝,是我。」庄语梦又轻唤了一声。
话音落,那刺骨的寒意也渐渐消退,笼罩大理寺的黑烟渐渐幻化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庄语梦伸出手,将婴儿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婴儿粉嫩的小脸,婴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抚庄语梦的脸颊。庄语梦的眼中荡漾着温柔的神采,她将婴儿紧紧抱在怀里,在半空中对众人深深一福,起身后,特意来到乔汐雅面前:「汐雅,如果能像梦里一样早点遇到你,那该多好。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说完,庄语梦抱着婴儿消失在空中。
「陛下……」庄语梦刚在众人眼前消失,丁运良捧着一本册子跌跌撞撞冲进了大理寺,「陛下,余夏良这个人有问题!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
莫钧宸闭上双眸,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将心中的悲伤压下。他冲丁运良点点头:「朕知道了。」
继而又极其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余夏良,咬牙切齿道:「余夏良,欺君罔上,贪图荣华富贵,为达目的,不惜杀妻害子,证据确凿,即刻押入死囚牢,明日午时三刻,午门外凌迟处死!其家眷后人发配边疆,入奴籍,子孙后代世世为奴,不得私入金安城,违令者,即刻处死!」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理寺丞乔汐雅,不畏权势,正直善良,嫉恶如仇,特赐腰牌一枚,可持此腰牌,自由进出皇宫。」莫钧宸看着乔汐雅笑道。
「谢陛下隆恩!」乔汐雅说完,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