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莫钧宸话音落地,莫皓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拱手,急红了眼圈,「乔大人娇贵女儿身,这二十杖打下去,只怕是会出事啊。」
「当初朕任命她为大理寺丞的时候,你可没说她身为女子,在朝为官,不合祖制啊。」莫钧宸冷冷道。
「儿臣愿替乔大人领下这二十杖!」见莫钧宸心意已定,莫皓宁只得出此下策。
「你替她领?」莫钧宸看了一眼莫皓宁,「那么,你要状告余夏良什么呢?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杀妻害子的?有什么证据吗?」
一连串的发问让莫皓宁不知该如何回答。
「打!」见莫皓宁答不上来,莫钧宸冷冷的声音穿透了整座大理寺。
「啪!」一声脆响,趴在院子里,被绑在长案上的乔汐雅疼的浑身一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汐雅,快跟陛下说啊,说我不告了……」庄语梦哭喊着。
「啪!」又一杖打下,乔汐雅紧咬牙关,半声未吭。
「汐雅……问求求你了,跟陛下求饶吧……」庄语梦泣不成声。
「求饶……求饶了,你和你的孩儿怎么办。」
「啪!」乔汐雅在心里回应庄语梦的同时,又一杖打下。
「语梦,你听我说。」乔汐雅强忍股间传来的疼痛,在心中对庄语梦轻声道,「你告诉我,那个能操控你的紫金铃可是他随身携带之物?」
「是,就是因为那个紫金铃,我始终无法靠近他。」庄语梦轻声道。
「那紫金铃什么模样你可知道?」乔汐雅努力与庄语梦保持沟通,一来分散一下注意力,好让自己尽可能多的忽略掉一些痛苦,二来好让自己保持清醒,以便顺利指控余夏良。
「那是一只小巧的铃铛,内壁有用蝌蚪文篆刻的驭鬼符咒,铃铛外壁则是光秃秃的,什么雕刻都没有。」
「孩子呢?孩子在哪里?」乔汐雅浑身都已经被疼出的汗打湿了。
「父王!」看着乔汐雅受刑,莫皓宁心如刀绞,「求父王开恩,免了后面的杖责吧!」
「孩子……孩子在他家里,供在祠堂里,那祠堂里只供了装孩子的小瓦罐。祠堂门上贴了符纸,我进不去……」
「好,」乔汐雅努力调整着呼吸,「我知道了。」
「父王!父王开恩吧!」乔汐雅衣裙上的斑斑血迹刺痛了莫皓宁的双眼,他不顾一切跪在莫钧宸面前连连磕头,只求莫钧宸能开恩,免了乔汐雅剩余的杖责。
「求陛下开恩!」
「求陛下开恩!」
「求陛下开恩!」
大理寺内外,所有人,包括门外的顾长安等人都跪下为乔汐雅求情。
「汐雅,汐雅你快求饶吧,我不告了……」看着乔汐雅受刑,庄语梦原本就柔软的心被揉捏得不成样子。
「语梦,语梦。」乔汐雅温柔的低声唤道,「语梦,你看见了么?这么多人为我求情,我一定,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说罢,乔汐雅强忍疼痛,抬眼对上了莫钧宸复杂的眼神。
耳边杂役数数的声音也愈发清晰:「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随着杂役话音落地,乔汐雅揪在一起的心也得到了一丝喘息。
在一旁哭得满脸是泪的春菱和夏荷,急忙拿过一领斗篷,将乔汐雅鲜血淋漓的下半身遮盖了起来。
「乔汐雅。」莫钧宸略带颤抖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乔汐雅你是否还要状告大理寺丞余夏良杀妻害子?」
「是。」乔汐雅紧咬银牙,「卑职依旧要状告大理寺丞余夏良杀妻害子!」乔汐雅的声音虽有压制不住的颤抖,却依旧清晰坚定。
「余夏良!」见乔汐雅依旧要状告余夏良,莫钧宸当即黑了脸色。
「跪下!」莫皓宁一把扯过瑟瑟发抖的余夏良,一脚踹翻在地。
「卑职……卑职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余夏良的话音,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
「大理寺丞乔汐雅状告你杀妻害子,你可有分辩?」
「卑职……卑职尚未娶妻……何来,何来杀妻害子之说啊……」余夏良的眼神有些闪烁,但依旧矢口否认。.
「乔汐雅。」莫钧宸的目光看向乔汐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语气也稍显和善,「你控告余夏良杀妻害子,可有证据?」
「回禀陛下,余夏良乃是靖泰年间的状元,在考取状元之前便娶了妻子,是他同乡的青梅竹马,庄氏之女,庄语梦。」乔汐雅轻声道,「在入职翰林院做校书郎的第二年,他找来精通旁门左道的江湖术士,将语梦残忍杀害,封印魂魄,制成供他驱使的鬼妻。为了强迫变成鬼妻的语梦可以永远的留在他身边,满足他的各种贪欲,他还亲手害死了他刚出生的孩子……」乔汐雅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大腿间的棒伤,而是因为内心的愤怒和对庄语梦的心疼。
乔汐雅的讲述让在场所有的人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想象不到眼前的余夏良居然活了这么久,而且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乔汐雅才将庄语梦的故事讲完。
「血口喷人!」余夏良恼羞成怒,仰着憋成猪肝色的脸,回头对着庭院里的乔汐雅怒目而视。
「跪好!」莫皓宁低声怒吼着一脚将余夏良踹趴在地上。
或许是因为乔汐雅的讲述实在是人神共愤,以至于莫皓宁如此粗暴的举动,竟没有一人觉得不妥。
「乔汐雅。」莫钧宸眼中心疼更盛,「你说的这些,确实令人心痛,但年代久远,很多事情无法考证,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呢?」
「回禀陛下,余夏良为更好的控制语梦,同时也是担心语梦失控报复他,所以他有一枚随身携带的驭鬼紫金铃。」乔汐雅目光犀利,直奔余夏良而去。
「搜!」莫钧宸一声暴喝,当下莫皓宁和顾长安便冲上去,一左一右将余夏良架起来,常仕良上前,仔细搜索。
扒开衣领,一枚精致的紫金铃穿着一根红绳,不偏不倚的挂在余夏良的胸口。
常仕良一把拽掉,红绳在余夏良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印。
「余夏良,你作何解释?!」看着常仕良呈到面前的紫金铃,莫钧宸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