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下旬,虽然在路上浪费了许多时间去欣赏风景,并且绕路去拜访了一些必须要会见的客人和朋友。但海宁终归还是在机器仆人们的速度优势之下,在5月之前到达了葡萄牙的里斯本。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因此也算是熟门熟路。甚至不需要葡萄牙内阁派人陪同就可以熟练地穿梭在里斯本那废墟一般的街道上。不过他的临时住处并不在这里,而是环球集团在里斯本郊外购买的一处农庄,那座农庄的占地面积非常广阔,即便是乘坐马车,要穿梭于两端之间的话也得需要三个小时。
不过他之所以前来市区晃荡,也并非是全无目的的。哪怕是在18世纪,哪怕有环球集团的加持,一些历史和经济规律,也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城市,这种繁华的聚居区,对于媒体产业,尤其是传播途径比较原始的媒体产业来说,还是发展的绝佳之地。如果现在就去农庄的话,恐怕一些报纸上的精彩内容就看不到了,海宁刚想看一下,葡萄牙人对环球集团,对法国人,对英国人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
最新出版的报道当中,法国派往印度的新任总督德·拉利侯爵也出现在了参战的战船上——他希望马上赶到自己的任所。在此期间,英军的波考克上将得知了敌人正在前来的消息,因为特别担忧这一据点,所以也正在赶来,并于4月29日抵达了圣大卫堡,看到了乘有法国总督的那两艘舰船。
随后,法军马上出动,右舷抢风出港,朝北方和东方而行,此时正刮东南风,法军还发出信号,提醒护送拉利侯爵的那两艘军舰和护卫舰;不过,拉利下令不要理睬。后来有很多人认为,他的这一做法就算不是导致他和德阿克准将之间相互嫌恶的原因,也势必加重了二人之间的怨气,从而使得法国在印度的战役失败了——但此时这样的结果还没有出现,英国舰队正在竭尽自己所能的迎击法国人,他们已经跟法国人一样右舷抢风列好了阵势,用那时常见的方式发动了进攻,也收到了常见的效果。7艘英舰受命散开,拦住了法国的8艘战舰,而4艘领先的战舰,包括波考克上将的座舰,则井然有序地投入了战斗;最后3艘呢,不管是否因为其自身的过错,反正没有及时参战,不过我们要记住,在此种进攻中这种现象是常有的事。法军准将德阿克看到英军前锋与后卫之间留有空挡,便制定了将英军分隔开来的计划,并且发出了一起转向下风的信号;不过,因为他太过性急,所以等不及部下做出回应,便将自己的座舰满舵掉头转向下风,后卫舰船纷纷跟随,可前锋舰船却还是保留着原有的航向。
英国的波考克上将亲历并且完全了解这次海战,他对德阿克准将的评价比法国史学家的评价更高,下面是他关于此时细节的详细描述:“下午四点半,法军阵列中的后卫离他们的旗舰已经相当近了。我方的3艘后卫战舰收到了近距离交战的信号。不久之后,主帅德阿克改换了阵形,开始顺风航行;他后面的第二艘军舰,在战斗中的大多数时间都处于‘雅茅斯’号(即英军的旗舰)的尾舷方向,此时靠拢过来,开了火,然后便转向了下风;几分钟过后,敌人的前锋舰船也都转向下风了。”
这一描述绝非与法国人的描述相矛盾;从中可以看出,法军是想通过排成纵队超过英军,从而让英军的主舰进行集结机动。此时法军已经顺风驶向他们那两艘落了单的战舰,而参战的英军舰船则受损严重,无法追击了。此战使得英国舰队并没有减轻圣大卫堡的压力,所以,这一点恐怕会像历史上那样,不可避免的在6月2日圣大卫堡便投降了。
当然这一关于历史本来面貌的消息是不会泄露给葡萄牙读者或者是任何国家读者的,但是这一细节也给海宁提供了一个巨大的灵感。按照道理来讲,没有人能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除非是某些个江湖骗子。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容易验证了,毕竟只需要稍微等待一段时间,所谓的未来预言就可以验证了,因此一般的江湖骗子是断然不敢用这种事情来渲染自己的所谓神通的,可是海宁和他的环球集团根本就不是江湖骗子,因此也不需要在意这一方面的事情,更何况,经过这么久的发展之后,即便不参考历史的原来样貌,环球集团也已经掌握了大数据预测等一系列的重要手段。如今他们虽然不能像拉普拉斯妖一样准确的了解现在的每一件事,并以此为依据去预言未来事件的每一件事情,但他们也已经多多少少的可以窥探到其中的一些奥妙了。
更何况这方面的东西还不需要透露给葡萄牙或者任何盟友。即便是像那种招摇撞骗的骗子一般将关于未来的历史告知于这些人,海宁也只需要去翻翻历史书就可以做到七七八八了。至于其他那些有力的补充,目前来看用药的概率还实在太小。
在这样的逻辑之下,海宁立刻宣布将在葡萄牙设立一处研究未来学的沙龙。这种事情在法国一般都是由那些贵族妇女来做的,原本她也准备找一个马甲来做这件事情,不过在发展初期这样信得过的人手还相对缺乏,更何况马甲的所作所为不一定符合他的心意,因此他也只能自己来亲力亲为了。
好在,他这处沙龙的讨论内容实在是太过吸引人了,以至于消息刚刚传出之后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由于这是在欧洲,所以来宾当中有很多人都在关注着,最近仍在进行的战争,他们希望海宁能够为他们提供一些这方面的见解。不同于其他那些招摇撞骗的家伙,海宁并没有急着拿出自己的技能来炫耀,因为这些人当中很有可能有一些投机分子想着利用战争的变化来谋取某些利益,这其中以商人最为常见。而环球集团也以这种方式来谋取利益,这就意味着商人们将有可能会侵占集团的利益,因此海宁并不准备给他们留下任何的机会。
在第一次沙龙当中,海宁只是大胆预言了一下奥蒂莉女皇对法国国王的一些不满之处。虽然他的说法非常大的,而且极具煽动性,可对于那些真正掌握着消息的人来说,这种变化导致已经在他们的预料当中,法国人丢掉了在西北德意志地区的阵地,并已然无法继续对股市构成威胁了,这当然会让奥地利感到不满,因为那意味着奥地利将会承受更多的来自普鲁士的威胁。
当然一些不了解其中内情的人还是对海宁的说法非常感兴趣,整个过程当中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有些人还做了详细的记录,并准备拿回去和他们的朋友们炫耀,一下几位来自宗室的成员,更是认为国王也有必要来听一下海宁的学术。
是的,像那些高级的江湖骗子一样,海宁不光用神秘主义的东西来忽悠人,还有那些丰富的学识来装点自己的门面,这样一来,崇拜人文主义和启蒙思想的欧洲君主们,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
果然,葡萄牙国王和他的宠臣蓬巴尔侯爵随后全国了海宁的演讲材料。
现在我们已经掌握的消息是:1758年4月月初,因为无法保住在德意志的阵地,法兰西王**队被迫撤退到莱茵河左岸。法兰西王国驻维也纳大使斯坦维尔侯爵艾蒂安·弗朗索瓦再次收到了一封暗示和平必要性的信。这封信指出1758年战役的主要目的便是恢复和平,但这不仅仅是一个笼统的建议,因为信中甚至给出了恢复和平的条件和可以作为调停者的大国。同时,法兰西王国还表达了一个真诚的愿望,即在战争持续期间,战场应从西里西亚转移到萨克森。
而我们关于此事的推特是这样的,玛丽亚·特蕾莎对此一定会感到十分愤怒,因为按照法兰西王国的提议,西里西亚将仍留在对手手中。虽然我们有一些观察者认为,玛丽亚·特蕾莎无法相信法兰西王国的所有友善都只是虚假的,目的是掩盖与腓特烈大帝单独缔结和平协定的决心,但他对法国人的失望依旧是溢于言表的。
而在奥地利境内,已经有人建议玛丽亚·特蕾莎继续掌控西里西亚。而法兰西王国坚持维护萨克森的利益,这不光是干涉了德意志传统区域内的某些邦国事务,更让奥地利在与普鲁士战争当中所取得的一定筹码,比如萨克森的某些土地,不可能顺利的转化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如果这样的要求是来自于一个强权国家,那也就罢了,但来自于一个刚刚吃了败仗的法兰西,对于任何人来说恐怕都是无法接受的。
如此种种行为,让玛丽亚·特蕾莎认为,自己正在成为法兰西王国政策的玩物。一段时间内,考尼茨-里特贝格侯爵文策尔·安东的伟大政治成就似乎将使事情变得更加艰难。因为有时候在面对盟友的时候,不像面对敌人那样可以干净利落的发起攻击。
为了证明这一点,海宁甚至还信誓旦旦的表明说,一名普鲁士的间谍曾经截获过一封写给考尼茨-里特贝格侯爵文策尔·安东的书信。不过这名间谍随后被环球集团抓捕,你注意集团如今也已经阙值了这封书信当中的具体内容。玛丽亚·特蕾莎在这份书信当中明确表示,这场战争必须继续进行,但不再考虑法兰西王国的帮助,因为法兰西王国的援助微不足道。
玛丽亚·特蕾莎认为今后必须寻求与俄罗斯帝国建立紧密的联盟。奥地利大公国单独与俄罗斯帝国结盟的行为,几乎表明奥地利大公国与大不列颠王国重新建立了联系,因为俄罗斯帝国则从未与大不列颠王国正式分离。如果玛丽亚·特蕾莎的建议得到采纳,那么考尼茨-里特贝格侯爵文策尔·安东的整个伟大计划就会彻底失败,政治格局也会回到原点。
当然这只是一种担忧而已,并不是海宁的预测,相反,海宁的预测给出了另外一种答案:新型关系的建立往往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固基础,法国和奥地利的关系似乎更符合这一逻辑。至少那位考尼茨侯爵绝不会那样轻易放弃。
考尼茨-里特贝格侯爵文策尔·安东对玛丽亚·特蕾莎选择的路线感到十分惊慌。为了让玛丽亚·特蕾莎满意,考尼茨-里特贝格侯爵文策尔·安东煞费苦心地向她证明了新制度的优点,但这并不像证明旧制度的缺点那样容易。
长期受大不列颠王国压制,是玛丽亚·特蕾莎做出政治决策的弱点之一。考尼茨-里特贝格侯爵文策尔·安东借此使玛丽亚·特蕾莎继续相信他的观点。海宁也以此为依据推测说:如果斯坦维尔侯爵艾蒂安·弗朗索瓦胆敢再次用激烈的言辞提出法兰西王国的主张,那么他所能够得到的结果一定是出乎意料的,玛丽亚·特蕾莎至少会在表面上摆出一副已经采纳了考尼茨-里特贝格侯爵文策尔·安东的提议的样子——甚至海宁都能够想象得出那时候的具体细节:女王陛下不仅拒绝立即回答,而且表示有必要将此事提交到议会进行讨论。
以后事者或者相对公平的角度去评论的话,玛丽亚·特蕾莎之前的判断,也就是没有受到考尼斯侯爵影响的那个判断恐怕是完全正确的——玛丽亚·特蕾莎从法兰西王国那里得到的帮助几乎毫无用处,而俄罗斯帝国对普鲁士王国的打击则几乎使腓特烈大帝屈服。但法兰西王国确实没有做出令玛丽亚·特蕾莎产生怀疑的两面派行为。1758年春天,查尔斯·路易·奥古斯特·富凯元帅撤换了一直效率低下的战争部长,为法兰西王国的军事行动增添了一些活力。而这样的事情在以后绝对不会少见,毕竟法国本身也面临着巨大的军事压力,为此相关人员肯定会不惜代价的进行改革,其目标领域,甚至有可能从军事延伸到外交和更广泛的区域当中去。事实上,海宁已经从历史文库当中寻找到了这其中的许多冬季,其中之一甚至成为了他在葡萄牙贵宾面前的表演项目。他大胆的预言说,最晚推迟到1759年12月,贝尼斯神父就会被撤职。从那以后,斯坦维尔侯爵艾蒂安·弗朗索瓦也就是,此时正在维也纳和女王陛下不断叫嚣的那个家伙,将会接替贝尼斯神父的职位,成为舒瓦瑟尔公爵。以派驻在奥地利的大使,接替这一负责法国全方位外交事务的职位,毫无疑问将会传达出一个明显的信号,而且也几乎可以确定会收到相应的效果,那就是:奥地利大公国与法兰西王国的关系得到缓和。
到此时为止,唯一值得担心的是:但法兰西王国的财力几乎消耗殆尽,因而无法提供承诺的巨额补贴,否则维也纳方面将可以从这一变化当中得到更大的好。另外海宁还根据相关的历史记载做出另外一个大胆的预测,虽然法兰西上下正在进行人事变动,但因为这些人其实都处于相同的政治环境甚至教育模式,所以无论他们如何换来换去,其结果仍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这也就意味着,新将军们效率低下,而政府的疲软则使联盟失去了预期优势。
事实上,考尼兹侯爵或许确实低估了俄国人的力量,灰色牲口在战场上带给普鲁士人的压力远远超过了不止五个法国,同样也超过了远远不止十个奥地利。若不是双方在巴尔干和奥斯曼问题上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冲突,恐怕奥地利大公国甚至奥地利匈牙利联合王国都可以凭借俄国这个盟友,可以在世界历史舞台上苟延残喘的更久。
只可惜作为一个女人,她在政治上的行动力被远远超过人没所想象的因素所约束着。虽然她看上去仍然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但海宁非常清楚,她本人的内心世界也存在着很多犹豫不定的因素。因此,即便他做出了清晰的判断,也不可能对考尼茨侯爵的新制度构成威胁,最多也就是进行一些调整罢了。
相对于法国的**无能来说,奥地利在这方面的表现更加犹有过之。对于这位女王来说,实际上有更多的大臣需要被更换,但她在这方面同样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阻挠和压力,以及内心的犹豫不安。总之在海宁后来的预测当中,奥地利的政治变革被认为是不可能以剧烈的方式进行。
他没有告诉那些葡萄牙朋友们的是,在原本的历史上,那这些奥地利的重要大臣换届之前,大部分战役已经结束了。玛丽亚·特蕾莎终于鼓起勇气将丈夫弗朗茨一世无能的弟弟洛林公爵查理·亚历山大撤职,然后将统帅权交给了陆军元帅利奥波德·约瑟夫·冯·道恩伯爵。玛丽亚·特蕾莎一如既往地为自己的世袭领地而战,并且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壮大波希米亚的军队上。随后的战役充分表明了敌对双方领导者能力的鲜明差距,也表明了战争结果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