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听上去好像很符合逻辑,但实际上,这种被广泛认为出自于佛教徒之口的话语,充满了佛教特有的回避世俗的特色。说到底他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根本不在乎,现实的情况是这样的,欧洲的历史就清晰的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骗子最后都得以善终了。
当然,这不是鼓励人们去做骗子,不过是试图告诉大家,要和生活里的敌对势力做斗争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虽然不是总有刁民想害朕,但也确实总有恶棍要消灭。
海宁深深的明晰这一点,在前往欧洲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有鉴于环球集团甚至他本人都不能再被视之为不够了解欧洲的陌生人,所以这一次他的行动注定将会在欧洲范围内掀起一系列的惊涛骇浪。
不过现在欧洲海面还是比较平静的,因为海宁的飞剪船还停泊在西贡港口。像这类原本只用来运输茶叶这种轻质商品的船只,如今在环球集团的改造之下已经肩负起了更多的客运任务。海宁专属的这几艘飞剪船就是为了运输他那庞大的后宫团而准备的——这一崭新的团体也并非所有人都会前往葡萄牙,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前往葡萄牙。后宫团当中的核心成员,并不会通过这种周期漫长的运输方式送到目标地点,按照他的最新规划,正是人家会和他一样,在机器仆人们的背上被送到葡萄牙去。这样一来他们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而在这一过程当中,欧洲的各大国也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其中仍然与法国的相关事物最为让人关心。这件事情还要从去年法国与普鲁士的那一场著名的罗斯巴赫会战说起。
在当时,结成反葫芦式同盟的法国、俄国和奥地利,同时向普鲁士的复兴地带发动了向心突击。腓特烈的唯一机会就是阻止法军和奥军合兵一处,所以他匆忙西进迎击前者。11月5日,他在莱比锡以西大约25千米的米谢尔恩发现敌军。法军足有30200人之多,此外还要加上由萨克森—希尔德堡豪森的约瑟夫·弗里德里希亲王指挥的10900名帝**队官兵,总人数颇为壮观。尽管在人数上几乎处于1比2的劣势,腓特烈大帝还是急于求战,在贝德拉村和罗斯巴赫村之间占据了朝向西面的阵地,它距离法军营垒约有4千米。其后发生的是军事史上最具决定性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之一。
普军炮兵巧妙地部署在高于敌军的阵地上,用一阵炮击让推进中的法国和帝国步兵灰心丧气,而目睹己方骑兵被击溃更让后者士气低落。所以,当可怕的普军步兵以战斗队形出现在他们视野里后,就不存在什么抵抗了。普鲁士的胜利来得十分迅速、轻易、彻底,大部分法军步兵都来不及开火。
战后统计的结果,更是彰显出了普鲁士人压倒性的优势,普军伤亡共计23名军官和518名士兵,其中阵亡人数分别为3和162。他们对手的损失包括700人战死、2000人受伤以及超过5000人被俘,俘虏中包括5名将军和300名军官。此战结果影响深远。英国人对此印象相当深刻,他们随后否决了《克洛斯特采文协定》,继续敞开钱袋给盟友普鲁士提供补助金。法军则要退进冬营里舔舐伤口,再也不能在欧陆战局中扮演主要角色。自此之后,他们的努力局限于德意志西北部,在那里,法军屡屡败于汉诺威—不伦瑞克联军(此时由腓特烈大帝的内弟不伦瑞克的费迪南德亲王指挥),罗斯巴赫之战造成的创伤在这一系列未能远离该战场的小规模冲突当中仍然时常复发。
腓特烈大帝成功地在罗斯巴赫将一只脚拔出泥淖,可另一只还深陷其中。当奥军大举进入西里西亚,于11月24日夺取其首府布雷斯劳(弗罗茨瓦夫)时,那只脚实际上陷得更深了。奥军在人数上至少两倍于对面的普军,因而得以离开城市,在奥得河以西的洛伊滕与普军交战。1757年12月5日,腓特烈大帝在此地取胜,这或许是他最伟大的胜利。由于此战击败的敌军在训练、士气上都远好于他曾在罗斯巴赫打垮的乌合之众,胜利就更值得赞颂了。这场会战结束后,感恩的幸存者们唱起了路德宗的颂歌:“现在,让我们全体感谢上帝。”随着奥军被迫撤出包括布雷斯劳在内的西里西亚,在将要成为“七年战争”的那场战争中,充满征战的第一年以对普鲁士非常有利的方式结束了。
对同时代的人们来说,在两场会战中,罗斯巴赫会战是影响更大的一场。说到底,奥地利的失败在战争史上并不具备什么罕见价值。击溃一支法国大军就是另一回事了,考虑到法军享有的人数优势和它对手的暴发户特性,这就更为特别了。
一个故事很快便广为流传:法**官们曾在战斗前夕高傲地评论,声称他们纡尊降贵与“勃兰登堡边疆伯爵”交战是赐予后者“高度的荣誉”。因此,伏尔泰认为罗斯巴赫会战给他的国家造成的耻辱要大过克雷西会战、普瓦捷会战和阿让库尔会战,而他也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会战的消息传到法国时,公众果然寒心了,此后再未表现出任何战争热情。在1757年的早些时候,政府就已颁布了一条目的是恐吓那些指责国王外交政策的报纸法令,威胁要处死被控犯有撰写煽动性出版物罪行的人。罗斯巴赫会战让政府和公众间的疏离更加彻底。1758年4月,时任外交大臣的贝尼斯悲叹道:“现在,我们的国家比任何时候都反对战争。在这里,人们对普鲁士国王的热爱到了疯狂的程度,因为能够有效组织事务的人总会令人欣赏。维也纳宫廷则受人憎恶,它被视为依靠法国变肥的吸血动物,人们对见证它扩张领土少有热情——事实上,对见证法国扩张领土也是如此。”
法国已经中立,德意志诸侯也渐渐失去了参战兴趣,但腓特烈大帝依然面临着与俄国和奥地利的两线作战。他想要把敌人分开,在绝望的斗争中度过了此后的4个年头。1758年春季,在同英国人签署的补助金新约的鼓舞下,他打算征服摩拉维亚,希望以此威胁维也纳,迫使玛丽亚·特蕾莎单独媾和。这一尝试刚以失败告终,他就不得不奔向东线,因为俄军已征服了东普鲁士,正向勃兰登堡本土推进。双方的力量正在这附近不断汇聚,并最终会酿成发生在1758年8月25日的曹恩多夫战役。
不过现在那场著名的战役还没有爆发,1758年的上半年,对于七年战争的这场来说,似乎显得格外平静了一些,实际上各个方向上的冲突依然在继续展,菲特烈大帝的被动局面也正在日益加深,虽然从英国人那里得到了又一笔财政津贴,而且他的军事才华也得到了英国盟友的充分肯定,但是,这种杯水车薪的补给方式,仍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他所遇到的危机。
这个时候,这位名噪一时,甚至流芳百世的伟大帝皇,终于想起了他和环球集团之间的约定。自从1757年的上半年兵败奥地利之后,这位大帝就启动了与环球集团之间的秘密协定。但他随后又通过自己的努力扭转了局势,因此也有一些人认为他应该立刻反悔,甚至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环球集团似乎没有及时让他履行诺言,相反的集团还有意无意的给他提供了一些帮助,这其中最为要紧的就是贩卖各种武器了。
虽然这些武器方面的支持,并没能在实际上拉开普鲁士王国与其他敌人的武力差距。甚至像法国和俄国这样的敌人还得到了环球集团的更多帮助,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如果没有这些帮助的话,普鲁士很有可能已经遭受到了更大的打击。环球集团的所作所为,似乎更多的是在保持一种均势。
普鲁士人都认为已经看透了环球集团的把戏,他们只不过是想让欧洲的战争进行得更久一些,这样才更有利于他们攫取更多的利益。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手段,只是有一个非欧洲的组织使用出来的时候难免让人感到有些怪异。不过,环球集团终究不是奥斯曼帝国,它不会引起整个欧洲的集体反对。而且就算引起的话,那首先倒霉的也是法国和俄国这样的传统盟友,像普鲁士王国这样的国家,反而不一定会受到多大波及。总之无论是命理还是暗里,无论是正着还是反着,普鲁士人似乎都不亏。
腓特烈大帝也已经明确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关注着环球集团的最新动向,那些从属于环球集团的报纸媒体,成为了他完成这一操作的绝佳途径。
如果说来也是奇怪,这些报纸的内容真是包罗万象,无所不容。除了报道自己所发现的某些事情之外,他们甚至还转载一些其他报纸和杂志的内容并且进行讨论。这种转帖行为在当时还不怎么为人们所熟知。然而在环球集团的媒体上,这种行为似乎正在变得司空见惯。
眼下就有这么一篇:
在绞刑结束后,根据1758年4月刊行的《绅士杂志》报道:“一个大约9个月大的孩子被递到刽子手的手中,刽子手拉着两具尸体各自的一只手抚摸孩子的脸,这样做了足足9次。”孩子的皮肤上有粉瘤(可能是疖子),这样做是希望死人能治好孩子。
这看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是从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开始,横跨整个中世纪,将人的身体部位用于医疗的做法一直十分流行,虽然人们的科学意识已经越来越明显,但即便如此,这种行为预计一两百年之内才会逐渐消亡。尸体被找来,不仅是为了像上述那样通过碰触治病,还有食用、饮用以及其他方式。人们一般将其称之为食人、吃人肉或尸体医学。
看到这充满讽刺的话语,就连腓特烈大帝也笑了起来。从环球集团的角度来讲,这种不科学的经验主义,甚至根本就是谣传的内容,理应受到打击。
如今的战争制造了更多的尸体,也不知道海宁曾经讽刺过的那些吃血馒头的人,是不是在这段时间里变得更多了起来。如果不是有这场战争的话,腓特烈大帝倒是很想和环球集团那些笔杆子们聊一聊。作为一位启蒙思想时期的君主,他在文学方面也是很有兴趣的。
比如当他读到一位法国历史学家这样的评价时,他也会露出会心的微笑:“英国人在孟加拉的成功,是理解并应用了杜普雷的政策所致。”
在如今的时空当中,英国人其实并没有在孟加拉获得成功,但在环球集团的宣传机器当中,他们是成功的,因此法国人在分析的时候,正单元引用了错误的数据,不过知道是误打误撞和原本的历史相聚在了一起。
至于这位杜普雷有什么政策呢?这位法国人的想法在事实上开启了200多年之后许多霸权国家仍在沿用的思路,当然这样的套路已经早就出现在世界历史的长河当中了,只不过当英法两国面对印度的时候,这一做法才被成体系的应用起来,所谓杜普雷的政策,也只不过就是主张干预并控制印度地方的那些土邦而已。这些事情即便对于腓特烈大帝这种不相干的人来说,也已经不算陌生了。是的,即便是腓特烈大帝也偶尔会关注一下印度那边的情况,因为那就是英法之间角力的关键一环。没有人想要看到盟友们露出来的颓势,而英国人在这方面也像他一样没有让对方失望。
可这样一来,法国人难免就坐不住了。除了历史学家提出的那类讽刺之外,还有许多现实的利益在等着法国的贵族们。英国人的成功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策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可能也没让他们看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成功。
倘若英国没有掌控海洋,那么现有的所有成果,尤其是最新取得的那些,英国既不可能维持下去,也不可能加以依赖。
虽说印度的形势如此,使得在一些勇敢、精明之人的领导下分散开来攻城略地并审慎寻找盟友以加速其成功的少数欧洲人,能够在无数机遇中抓住自己和其他更多人的命运,但必不可少的一个前提就是,他们不能自相残杀,因为一小撮自己人就能让本已摇摆不定的天平倒向另一个方向。
正当克莱武在孟加拉作战时,比西——那位法国殖民者杜普雷曾经的副手——侵入了奥里萨邦,占领了英国人的工厂,掌控了马德拉斯和加尔各答之间的大片沿海地区——这一做法甚至在部分层次上侵犯了环球集团的利益,但环球集团的相关产业并没有在这一行动当中遭到任何损害,因此他们并没有急于向法国人讨要说法,而是采取类似于做官级别的态度,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同时,一支由9艘舰船组成的法国舰队——然而,因为其中大部分舰船都属于东印度公司,所以都不是一流的战舰——也带着一支1200人的常规陆军部队,往庞迪切里而来;那个时候,这可算是在印度作战的一支庞大的欧洲陆军了——至少他们的潜在敌人,驻庞迪切里沿海的英国海军在人数上就不占有什么优势了,但我们可以认为其实力与即将到来的法国舰队差不多旗鼓相当。此时,说印度的未来仍然多变不定,无论怎么说也不过分,因为最初的交战便表明了这一点。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英国人在庞迪切里之所以能够驻军,是因为海宁没有主动干涉的缘故,否则他们也需要交出这里的控制权,但因为环球集团允许英法两国在它已经控制的殖民地进行贸易——这在当初是诱使他们在战败之后同意环球集团控制印度土地的一个条件,所以英国人的武装力量仍然可以在港口附近停泊。因为环球集团在这一带的火力优势逐渐明显,所以后来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之类的事情,但如果敌人换作是法国人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1758年4月26日,法国舰队抵达了庞迪切里南边的科罗曼德尔海域,并于28日在英军的圣大卫堡基地外泊了锚。双方就此进入了彼此的攻击范围,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地要被触发了。有意思的是在战争开始之前,环球集团就利用发达的通信网络将此事公布在欧洲公众面前,因此这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几乎可以用文字同传直播来进行报道的海外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