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谢阿瞒眼波流传,媚力四射:“公爷,奴家等都已吟完,下面就看您的了。”
“好,好。”夏雨一口答应,写诗吗,他怕过谁?
“且慢。”忽然,苏小小打断了正要沉吟的夏雨,俏生生道:“公爷在上,奴家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苏姑娘旦说无妨。”夏雨笑了,他倒要看看这位机灵俏皮的小小姑娘在哪等着他。
“久闻公爷诗书双绝,天下无双,奴家仰慕已久。今日相逢,不知道能否手书一首诗词赠与奴家,以作它日念想?”
苏小小眼神中流露出追星般的激动,却又有些忐忑,似乎生怕夏雨不答应。
该死!
谢阿蛮、薛涛一听,不禁暗恨,恨这苏小小太狡诈,又恨自己脸皮薄,竟被他人抢了先。
“可以。”夏雨也不迟疑,爽快答应。
诗词这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没啥稀罕的,慰佳人一笑足矣!
再者,他现在也需要麻醉一下李渊和李建成,让他们以为自己醉心与风月,没有威胁。
“谢公爷。”苏小小一听大喜过望,得意的看了一下谢阿蛮与薛涛。
这是示威啊!
二女顿时差点气破肚皮,银牙暗咬。
谢阿蛮生性泼辣大胆,当下也不客套,立即使出了女人最擅长的绝招——撒娇,娇声道:“公爷,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奴家也要吗。”
“没问题。”夏雨来者不拒。
薛涛一见急了,再也不端才女的架子,急厚着面皮道:“公爷,奴、奴家能不能也要一首?”
“可以。”
一时间,三女皆大欢喜,只不过,那互不服输的视线在席间相撞,隐有火星在迸射。
“哈哈哈!”忽然,凌敬大笑起来,忍不住调侃起来:“军师还真是怜香惜玉,来者不拒啊。”
“哈哈哈!”夏雨也是大笑,回击道:“人不多情枉少年,凌先生老了。”
凌敬顿时被噎得直翻白眼。
他如今也就不到四十好吧,不过,比起夏雨的风华正茂、风流倜侃,他的确算是老了。
众人见状,不禁一阵偷笑。
这时,柴绍眼珠一转,看着三位佳人道:“三位大家,军师如此爽快,尔等如何表示?”
“对,对,”老色痞长孙无忌一听,连忙凑趣,坏笑道:“依某看,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苏小小、谢阿蛮、薛涛三人,可都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
世人吗,都对望而不得的东西热心追捧。
清倌人的存在便暗应了这种心理,一理破了身,往往就会逼格大减、不再被人热捧。
苏小小、薛涛脸皮薄,闻言顿时俏面绯红,羞涩难当。
谢阿蛮却是大胆,媚眼如钩,直视夏雨:“若是公爷不弃,奴家愿自荐枕席,分文不取。只怕公爷嫌弃、看不上奴家!”
此话一出,席间一片目瞪口呆。
长孙无忌也是愕然,他可是听说过,有富商愿出千金替谢阿蛮梳拢,却被断然拒绝。
现如今,竟然主动倒贴!?
只一瞬间,所有人大跌眼镜之余,也是若有所悟。
风尘之中,再红的名妓也是以色娱人,不得长久,若是能寻个良人,哪怕只是做妾,也是极好的归宿!
而夏雨,年轻,帅气,有才,还位高权重,简直是无双良配有没有!
若是能嫁入扶风郡公府,谁还稀罕什么名妓!?
只是,便是夏雨做了入幕之宾,也不一定就会娶一个名妓。
毕竟,对很多豪门世家来说,娶一个名妓进门,毕竟是好说不好听的事情,有碍家风。
玩玩可以,娶,不行!
所以,这谢阿蛮哪来的自信!?
其实,谢阿蛮也只是想赌一把。
赌夏雨多情而不滥情,赌她身自魅力足够大。
便是赌输了,也没什么。
别的清倌人破身了,热度会大减,但夏雨可是如今的天皇巨星,他的女人只会更红。
看着泼辣大胆的谢阿蛮,苏小小、薛涛银牙暗咬。
若是夏雨肯娶她们进门,只要一个承诺,她们立即回去,用多年积蓄倒贴妈妈赎身。
然后二话不说,今晚就洗剥干净,自己爬上夏雨的床榻。
但无奈二女脸皮薄,不敢说出口,也不敢赌。
见得场中气氛有些尴尬和暧昧,夏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长孙无忌:“三位大家海涵,长孙大人灌多了猫尿,又不知所云了。”
长孙无忌不服气,想说自己没喝多,但看着夏雨警告的眼神,只好汕汕憋了回去。
他这个人,内心是非常骄傲的。
便是房玄龄、杜如晦、薛收等一干才华横溢之人,他也是不服气,甚至不放在眼里的。
但面对多智近乎妖的夏雨,长孙无忌除了服,还是服。
“这样,”夏雨笑吟吟道:“雨今日每人赠诗词一首,三位大家则每人表演一段才艺,以作回礼,这般可好?”
“妙!妙!妙!”柴绍一听,拍案叫绝:“苏大家歌声清妙、绕梁不绝,谢大家舞技优美、天下少有,薛大家琴艺高雅、独步长安。”
“诸公,看来,咱们今日有福了。”
“哈哈,好,好。”李道玄一听大乐。
他对诗词一窍不通,今日只能当个小透明,好不憋屈,现在一听有才艺看,不胜欢喜。
尤其是他对苏小小的歌声十分痴迷,那是经常去捧场,很是铁粉!
否则的话,以他唐唐亲王之尊,苏小小一介名妓,又怎么请得动他来找夏雨说项。
“此乃雅事,奴家如何拒绝?”谢阿蛮一口答应,只是看夏雨对她的大胆奉献毫无反应,不禁有些失望:莫非自己魅力不够?
苏小小、薛涛也是满口答应,论才艺,她们可不输谢阿蛮,卯足劲准备待会好好抢回风头。
“好,好,且看我写来。”夏雨很高兴,兴致也来了。
征战半年,终于得以休息一段时间,还有高朋作陪、佳人作陪,真正是痛快至哉。
当下,凌敬让开位置,夏雨手擎酒杯,跪坐在书案之前。
写哪一首咏梅呢?
夏雨略一思索,便是有了,他看向苏小小,笑曰:“这一首《雪梅》,便送与苏大家。”
随即,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掷杯于地,拿起狼豪,便借着酒劲,奋笔疾书。
众人顿时心痒,纷纷一涌而上,围在夏雨身旁,仔细观看:
“有梅无雪不精神,
有雪无诗俗了人。
日暮诗成天又雪,
与梅并作十分春。”
夏雨刚一写完,长孙无忌便大叫道:“妙!妙!妙!好书法,更是好诗!雪、梅、诗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冬去春来之美,尽得矣!”
“军师果然是一代文宗,此诗当为咏梅诗中上上之品。”柴绍也是颔首大赞。
“如此好诗,片刻便成,有若信手捻来。军师之才,天下八斗,君独占七斗。”凌敬也是真服了,他那点诗才,真是拍马不及。
“恭喜苏大家。”李道玄也很高兴,他不太懂诗,但大伙都赞不绝口,自然是极好的。
苏小小也非常欣喜,有这一首诗,她在长安,甚至整个大唐,必然名声大噪,身价倍增。
当下,她急忙轻身一礼,激动道:“奴家谢过公爷,请公爷落款,奴家回去婊了,挂在房中,日日赏析。”
这可是向世人炫耀、提高自己身价的至宝!
“没问题。”夏雨一口答应,提笔落款:武德四年,冬日,赠友人苏大家。谪仙人,夏雨。
夏雨觉得李白‘谪仙人’的名号足够装逼,便毫不客气的抢先用了。
“谪仙人?”
凌敬眼睛一亮:“这是军师之号?军师之才,旷古烁今,真是有若仙神谪落凡间一般。贴切!非常贴切!”
“对,对,”柴绍忙附和道:“军师可称‘诗仙’,当之无愧!”
夏雨一愣,不禁哈哈大笑,不经意间,他把李白‘诗仙’的美誉又抢了,当下将诗作捡起,递给了苏小小:“苏大家,这是你的了。”
“谢公子。”苏小小乐坏了,连公爷也不叫了,很是亲热的叫了公子,以显得更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