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淮亲王,五皇子,六公主,我们殿下,有请。”
门外,一声稍为清冷的声音传来,三人抬眸,只见面前一黑衣男子正抱着拳,恭恭敬敬地向他们行礼道
瞧着那人,又瞅了瞅屋内已经哭了有段时间的襄王跟四皇子,蓝庭枭面无表情地正过脸,跨步,缓缓地带头走了进去
“大哥啊,您可要好好注意身子啊,您可知臣弟在外有多担心吗……”
“是啊是啊,大哥可一定要好好养着啊……”
蓝庭章床前,蓝庭柏与蓝庭宇哭得那是极为惨烈,嘴里捣鼓着,不遗余力地向他表现着自己的关心之情
无力地抬了抬眸,瞧着眼前假哭了半天,连眼泪都没掉几颗的两人,蓝庭章不由得轻蔑地笑了一声,抬手,略显虚弱地抽出了被他们握在手中当帕子使的左手
“两位弟弟,孤的身子已然没了大碍,你们也没有必要在此装样子恶心人了。”
蓝庭章毫不客气地呛声道,冷哼了一声后,别过脸去不再瞧他们
闻言,蹲在床旁边的蓝庭柏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回头瞧了瞧身边同样面如土色蓝庭宇,勾勾唇角挂起了一抹极不自然地浅笑
“大哥怕是病得有太重了,我们……”
“太子说得对,二位弟弟演得的确过于恶心人了,本王建议,二位还是多去看看戏,瞧瞧那戏班子里的戏子是怎么演出来的。”
冷冽的声音自高处落下,打断了蓝庭柏那原本想要圆回来奉承
瞧着那背手立于一侧,高高在上的蓝庭枭,蓝庭柏露出了一抹愤恨,咬了咬牙,一拂衣袖愤然离去
眼瞅着蓝庭柏在自己面前快速消失,蓝庭宇也不想在此自讨个没趣
回头瞧了一眼床榻上正闭目养神的蓝庭章后,他学着蓝庭柏的样子瞪了利用对面的蓝庭枭一眼后,拂袖离去
“你这是来,瞧孤笑话的吗?”
蓝庭章缓声道,良久后才自嘲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眸,望着身边那气宇不凡,一身贵气的男子,他不由得咧嘴,轻声笑了出来
“你想多了,本王不过是奉父皇之命,前来侍疾罢了。”
那人薄唇轻启,淡声说道,抬起脚步来到床边的矮凳前,一撩衣袍得坐了下来
“原来是那个人啊……就说,那两只无利不起早的苍蝇怎会在孤的床前这般哭闹。”
讽刺地轻笑道,蓝庭章瞧了瞧房中之人,不屑地又闭上了眼睛
瞧着他如此模样,站在一旁的蓝庭渊只觉得被人下狠了面子,不忿地冷哼了一口气,两步上前,想也不想地便冲着蓝庭章开了口,道
“太子殿下,臣弟以为,不论是如何,我们过来都是好意,您如此这般,未免也……”
“蓝子墨!!!”
……
一阵闷声,蓝庭渊猛然地闭上了嘴巴,瞧了瞧眼前那满是戾气的蓝庭枭,他有些惊恐地朝着后方躲去
若说这世上他最怕的是什么,第一,便是他父皇的疑心,这第二嘛,便是他家二哥的怒火了……
心虚地吞了吞口水,蓝庭渊闷闷地低下了头去,不敢再说一句话,躲在身边蓝伶月的后方,他现在真是要多怂便有多怂
“你们都回去吧,孤已无碍,只是还有一些话,须得跟你们二哥说道说道。”
良久,蓝庭章虚弱地开了开口道
一边许久未动的蓝伶月,见蓝庭章已然下了逐客令,便也不想着在此多留了
福了福身,她大方地向蓝庭章行了一礼,轻启朱唇面无表情地向他说道
“伶月愿太子哥哥早日康复,今日时间不早了,伶月,先行告退。”
言必,蓝伶月便率先一步退出了寝殿,头也不回地向着那夜色缓缓而去
瞧着她的背影,蓝庭渊也快速地朝着二人拱手作揖,快速转身似逃一般地离开了现场
待人走后,屋内屋外的婢子们识趣儿地退了出去,顺手还带上了内室的屋门
霎时间,那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太子寝室一下子间变得冷清了起来
瞧着躺在床上尚且虚弱的蓝庭章,蓝庭枭轻轻地闭了闭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眸,眼中尽是那一片的清明
“已经没有人了,你若想要说什么便说吧。”
他淡淡地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
蓝庭章浅笑了一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瞧着一旁的蓝庭枭幽幽地张了张口,道
“不是二弟,有话想对孤说吗?”
蓝庭枭:“本王?呵,本王与你有何说得?”
“呵,既然如此,那孤便先提醒提醒二弟了。”
说着,蓝庭章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浅笑,瞧着他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幽深了起来
“方才,多谢二弟替孤打发了那两只苍蝇了。”
蓝庭枭:“别多想,本王只是瞧不惯他们!”
“呵,想不到二弟还是这般口是心非啊,也罢,你不过也是父皇派来装样子的,顺便借此机会表现一番,向父皇说明,你没有野心……”
探身望向那人冰冷的眼眸,蓝庭章笑得邪魅,瞧着那人微有异动的瞳孔,他不由得又放大了笑意
“你想做什么?”
望着他那抹笑容,蓝庭枭不安道
瞧着他那突然变了颜色的面容,蓝庭章满意地点了点头,悠哉悠哉地瞧着床边那微动的烛光,面上的笑意逐渐地扩散开来
“你要做什么?”
蓝庭枭低吼道,眼中已然着起了那一丝丝的火苗
“二弟急什么?孤,还什么都没说呢!”
蓝庭章悠哉道,轻抚着下巴笑得一脸的慵懒
蓝庭枭气结,猛地一下自矮凳上站起,睁着如剑锋般的眼睛,似是要将他射穿一般
“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不然,本王要你好看!”
咬着牙,蓝庭枭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二弟说的他,是谁啊?怎么孤听得有些不明白……”
“你少在这儿装!你若是敢碰她一根头发,本王不介意让你就这般躺一辈子!”
满身的戾气如泉涌一般迸发而出,瞬间蔓延至这个寝殿
望着那已然暴怒了的蓝庭枭,靠坐在床上的那人也突然敛去了笑容,直视着他的眼眸,气温突然变得冷冽
“淮亲王,你这是在威胁孤?”
“是又如何!”
蓝庭枭沉声道
清冷一笑,床上那人的神色突然变得森寒,挂着那犹如地狱使者般诡异的浅笑,一抹狠辣自他的眸中闪过
“劝淮亲王一句,你这性格啊,是时候改改了。”
那人说得怪异,一旁的蓝庭枭也轻蔑地笑出了声音,周身的戾气加重了一分,似是在与他斗法一般
“臣弟,多谢太子提点……”
俯首行礼,蓝庭枭说得没有一丝情绪,言必转身,朝着那夜色缓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