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微咬住嘴唇,「我已经三十五岁了,我等不了你了,你真的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那花带走。」
凌瑾晞走入楼中,他有自己的生活,他不需要任何人等。
季微微哭了,蹲在大槐树下。
当年的变故之后,凌瑾晞曾经离开了四年,归来时,他依旧少年,只是发已及腰下,他没什么可交代的,他只是回到了这里,然后,再不曾离开。
他买下了附近的好几栋房子,他按自己的想法,把这一片设计成了他要的模样。
他会种菜,也会做饭,一开始做的很糟糕,但是他请了好几个师傅来这里教他,现在他做的很好,可他每天吃的依旧很简单。
按凌瑾晞的说法,他对吃的没什么兴趣,但是他却去学了那么美食的做法,甚至自己写了一本食谱。
凌瑾晞根本没有留意季微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母亲过来,他还在花房。
「小凌,你在干什么?这里那么多花粉,你会犯病的!」凌瑾晞有哮喘,不适合在有粉尘的地方。
「没关系,只是呼吸困难一点而已。」凌瑾晞不以为意,母亲却开始流泪。
无从安慰,无法安慰,凌瑾晞是一个固执的人,他如果选择了一条路,他可以死在那条路上。
「微微要嫁人了……你真的不挽留她么?」母亲艰难地开口。
「这世上每天那么多人嫁娶,与我何干?」凌瑾晞为花翻好土,这才开始收拾。
黄色百合,她走之前房中的花,本来是粉百合,但是她一直不满意,最后全部换成黄色百合才满意。
「小凌,那人已经走了十年了,你……微微不好么?」
「妈妈,除了季微凉,其他人都不是微微,至少不是我的微微。」凌瑾晞抬起手腕,用智能手表给大棚调整温度,他从不委屈她,她喜欢黄百合,就会给她她喜欢的。
「凌瑾晞!」
「妈!」
凌瑾晞抬手蹭了蹭鼻子,「我比任何人都憎恨,我爱她这件事!」
凌瑾晞在笑,却红了眼眶,「她从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从来没有说过爱我,我一直觉得,没有什么我下定决心还做不到的事,但是她就是。」
凌瑾晞退后了半步,低头看着脚下的黄百合。
黄百合象征着财富、高贵和荣誉。
同时也有祝愿早日康复的意思。
在古时候,黄色百合还有衷心祝福的意思。
一般用来赠与朋友之间,表达友谊之情。
可是若是情侣之间,那就意味着分手。
「她早就和我说过分手了,妈妈,她没有错,是我放不下。」凌瑾晞扶额苦笑,季微凉那个混蛋,她踩着他的爱走向她的目标,剩下他在这个世界,爱得更加癫狂。
要不忘了她吧,忘了那个近乎玄幻的世界,忘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然后娶妻生子,然后千篇一律,然后……
「妈妈,我不会,也不能让自己输在这里!」凌瑾晞的目光就像海底的水流,清澈又深邃,冰冷又无可抵御。
两个世界,越州一天,凌瑾晞那里就是一年,他甚至不知道,就在他旅行的时候,季微凉打下了她最重要的一战。
等待已久的,与青霄落雨约定的时间终于到了,季微凉站在落虎渊底的石台上。
在她的头顶,两方修兵于天际对垒。
出乎青霄落雨的意外,越州的人并不多,他本以为季微凉会把所有人都压在这场战争中。
「青霄尊者,西洲修者已经到了。」身旁娇美的弟子
上前行礼。
「让西洲人先上。」青霄落雨吩咐道。
按理说青霄落雨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轻易绞杀季微凉,但是他还是让西洲的人先去探探虚实。
西洲叶烬怀的逃离,青霄落雨早已知道,西洲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随着战旗挥舞,西洲修者列队,准备冲向越州战部。
为首的西洲部首皱着眉,「越州人太少了,按理说,他们的人不应该那么少。」
「季微凉毕竟是个女人嘛,之前站旁边撑撑场子还行,真的为她上战场,肯定没几个人。」一旁的副将不以为意,西洲人普遍看不上季微凉,觉得她除了一身修为,什么都没有。
部首叹口气,能走到季微凉那一步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奈何家族早已和赤虹界牵扯太深,他根本没有选择。
西洲魁首叶烬怀,三天之前去了魁首宴便再也没有回来,西洲部首知道,这必然是西洲局势有变。
奈何他即使知道也无用,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结束越州的战事,赶紧回到西洲才是正途。
今日之战,是越州所愿,也是西洲不得不为。
季微凉阖眼坐在石台上,整个战场,一切都在她的心中,为了此战,她蓄谋已久。
就在西洲修者刚刚列好队,越州这边突然爆发一阵欢呼,巨大的天幕,浓云处处皆现蜃影。
蜃影中刀光剑影,血与火共舞,正是这些西洲家族被屠戮的影像。
越州修者齐声大喝道,「助纣为虐,天下皆诛!助纣为虐,天下皆诛!助纣为虐,天下皆诛!」
三声大喝之后,禹白梦扛着斧头飞到最前面,看着那些西洲修者,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
「诸位,随我诛杀修者叛徒,罪门余孽!」
「诛杀余孽!诛杀余孽!」
海啸一般的呼喝,随着剑光灵力扑向西洲人。
那些西洲人大部分还在怔愣,他们为了家族来到越州,如今家族已毁,他们现在算什么?
五百多个西洲修者,瞬间被同等数量的越州修者冲散,有的人甚至等自己头颅飞起,才意识到这里是战场!他们已然败了!西洲已然败了!
变故来的太快,太狠,莫说是西洲人,就是一旁的赤虹界修者都没反应过来。
五百多人的西洲修者,瞬间被杀的七零八落,失去灵力的躯壳如雨水落向大地。
这个世界,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可以说越州最弱了,今日西洲修者的血,就是越州真正崛起的那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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