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已经从圣弗朗西斯科机场乘坐飞机,怎么办?”道尔问。
“我再给那里打。无论她乘坐其中哪架班机,很快就能查出来。”
电话另一端接通后传来了声音。尼克拉警官开始讲话。
此时,关山转脸面对着鲍帝。
有那么一会儿,他心烦意乱地回忆起一年前的情景。
那次是鲍帝和道尔驾车带着他穿过曼哈顿街区,期间轮流向他提问。
过去和现在交织在一起了。
也许,这种审查从未停止过,而他现在所经历的是一场醒着的噩梦。
“鲍帝,你到我家时说过,我报告袭击事件时,有些话没说明白,你们想解开这些谜团,你是什么意思?”
鲍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你电话报告内容的部分传真副本。”鲍帝指着纸片念道,“同你交谈的那位官员说,‘可现在我们已经不再对你负任何责任了。’你回答说,‘嘿,当我辞职时,你们显然认为你们对我负有责任。你们到处监视我,搞得我以为你们的安全审查会没完没了呢。该死的,两个月前,你们还在监视我。’”
关山点了点头。听到别人转述自己讲过的话,他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之中。
“这些话有什么问题?”
“那位官员当时未作任何评论,但他始终不能理解你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他反复查阅了你的卷宗,没发现我们组织中有任何人一直在监视你。”
“可事实就发现在眼前,”关山说,“两个月前,我看见过一帮人。我…”
“是的,在你刚来卡梅尔时,我们的确监视过你,”鲍帝说,“但我们重点关注的是你的收支记录,这无疑更容易,也更省钱。
假如你突然赚了很多钱,而这又是你的新职业不可能做到的,那么,我们就将全面跟踪你,调查你是否涉嫌出卖秘密情报。
可你的收支情况一切正常。
对造成你辞职的那些麻烦事,你的愤怒情绪也慢慢在消失。
所以,我们在最开始的两个月之后就全面中止跟踪监视你。至于你提到有人仍在监视你,肯定不是组织的人。”
“你觉得我会相信,詹扬难道是利用他的假期来监视我吗?”
“詹扬?”道尔厉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告诉你,我见过他。”
“两个月前吗?”
“詹扬是那个监视组的头头。”关山说。
“可詹扬从2月份起就不为组织工作了。”
关山没有说话。
“他父亲是12月中旬去世了,”鲍帝说,“当再也没有人保护他时,你对他的那些指责开始被他周围的人所理解。
他接连又把两次行动搞砸,之好组织决定将他解雇。”
尼克拉警官用手捂着移动电话的话筒。
“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安静点?我几乎什么都要听不清了。”他俯身朝前对格瑞斯警官说,“加州警察局想知道,我们能否描述一下萨拉·贝卡乘坐的汽车。那位目击者说过吗?”
“那位太太对汽车知之甚少。”格瑞斯认真盯着前方,小心经过一个拥挤的弯道。
“她说那车挺大,看上去很新,是灰色的。”
“就这些?”
“大概就只有这些。”
“行,真行,”尼克拉警官说,“开车人的情况呢?那人跳下车往后备箱放行李箱时,那位太太有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说到这个,这位太太的眼力可真好。
那人30出头,高个子,身体很结实,让她联想起一位橄榄球运动员。宽下巴,黑色头发。”
“宽下巴?黑色头发…”关山皱紧了眉头。
“让她联想起橄榄球运动员?听上去像是…”
“你认识这种长相的人吗?”
“这不可能的。”关山觉得透不过气来。他刚刚听到的这些根本就讲不通。
“詹扬,这正是詹扬的长相。可他如果不为你们工作了,”关山对鲍帝说,“那他现在为谁工作呢?”
汽车驶到一个禁止停车的地段。
关山没等格瑞斯把警车停稳就冲下车,朝一幢土黄色的政府大楼奔去。这是一幢狭长的建筑,共有三层。
尼克拉警官、道尔和鲍帝紧跟在他两边。
他跑上宽宽的水泥台阶,来到一排玻璃门前。在正中的那扇门边,有位40来岁的人正在等他们。
此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留着连鬓短髯。他穿着宽松裤和蓝色运动衫,手中拿着移动电话。
“最好快点,我正好顺道参加狂欢节聚会呢。”那人掏出一串钥匙,准备打开其中的一扇门。
他用严肃的目光盯着尼克拉警官,这位警官依然穿着被火烤焦、满是烟垢的衬衫和裤子,这些他根本没来得及换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在电话上说,这事与我们今天早上的谈话有关。”
“我们没有时间到你的办公室。”关山说,“我们希望你就在这里把我们需要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
那人放下钥匙,皱起了眉头。“那么你是谁?”
“关山。就是他的住宅遭到了袭击。”尼克拉警官说,“关山先生,这位是联邦调查局常驻加州高级代理米勒先生。”
关山立即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尼克拉警官警官对袭击事件进行调查?”
米勒吃了一惊。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道,“这是机密。”
“看起来这次袭击事件好像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经常与我见面的一位女士。
她是我的邻居,名叫萨拉·贝卡,她称自己为萨拉。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这一次米勒立即作出了回答。
“我没打算讨论这个问题。”
“今天下午,她的房子里发生了爆炸。”
米勒的反应像是挨了一记耳光。“什么?”
“我最终还是引起了你的注意吧?你现在准备讨论这个问题了吧?你为什么要插手调查对我的袭击事件呢?”
“萨拉·贝卡的房子里发生了爆炸?”米勒吃惊地转向尼克拉警官。“她在里面吗?她被炸死了吗?”
“显然没有,”尼克拉警官说,“我们还没有找到尸体。有人看见一个很像她的人在爆炸前几秒钟上了一辆停在那条叫最美道路的小道上的汽车。”
“你打电话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
“我不是正在告诉你吗?”
米勒瞪起眼睛。
“我不喜欢被人摆布。”
“我也不喜欢被人开枪打死。”关山插嘴道,“是谁想杀死萨拉·贝卡?
你对一个名叫詹扬的人都知道些什么?
你与这些事究竟有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米勒冷冷地说,“这次谈话结束了。”
“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休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