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和鲍帝”关山尽量掩饰住吃惊的神色。
“是的。”他更是绷紧了神经。
“我确实认识他们，让他们进来。”
一年多前，关山愤而辞职时，道尔和鲍帝这两位特工曾守在纽约温德姆酒店的门厅监视过他。
他们反复询问他的动机后，认定他对国家安全并未构成威胁，因而允许他前往卡梅尔这个世外桃源。
不过他们含蓄地告诫过他，虽然伦敦事件使他满腔怒火，但他最好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把这件事对外人乱讲。
现在关山不得不假设，他们是他从前的老板派来的调查人员，这大概是对他在住宅遭袭击后所打的那个紧急电话做出的反应吧。
他们俩在门口出现了，关山注意到他们与上次他见到他们时没有多大变化——又瘦又高，大约170斤重，1米85左右高，与关山的年龄相仿，37岁左右，相貌刚毅，目光警觉。
他们俩唯一的区别就是道尔的头发是棕色的，剪得极短。而鲍帝的头发是金色，往后直梳着，他们穿着宽大的长袖衬衫和休闲裤，脚蹬结实耐穿的运动鞋。
他们快速扫视一圈客厅，估计出尼克拉的身份，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关山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道尔问道，“外面为什么有警察？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了。这位是尼克拉警官。警官，来认识一下道尔和鲍帝。”
“我在弗吉尼亚工作时，我们经常凑在一起。他们告诉过我，最近某个周末要来这里，可我忘记了马上就是狂欢节周末了。”
“是啊。”尼克拉说，显然他并不相信关山的话。
他分别跟他们握了握手，打量着他们的窄臀和宽阔而结实的肩膀，又看了看关山那跟他们相似的体形。
“这两位也是房地产经纪人，也懂得遥控引爆炸弹吗？”
道尔显出迷惑的样子。“炸弹？隔壁房子里出了这种事？发生了炸弹爆炸？”
“警官，你能让我单独和我的朋友待一会儿吗？”关山带着道尔和鲍帝往一扇门里走去，那扇门通向厨房外用来做烧烤食品的一小块地方。
“不行。”尼克拉警官拒绝了关山的提议。
关山停住脚步，回头望着他。“对不起，你说什么？”
“不行，我不会让你单独和他们在一起待一分钟。”尼克拉那饱经风霜的脸沉了下来。
“你从一开始就闪烁其词，不予配合，我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了。”
“我提醒你一下，联邦调查局已经不让你插手这个案子了。”
“那是指袭击你住宅的案子，可不是指你邻居家的爆炸案。”
“联邦调查局？”鲍帝迷惑不解地问道。
“不管你需要告诉这些人什么，好让他们争取时间，你都得守着我讲，”尼克拉说，“你也得让我争取一下时间。”
“联邦调查局？”鲍帝又问，“我不明白，联邦调查局与这有什么关系？”
“警官，我真的需要跟这些人单独谈谈。”关山说。
“我要逮捕你。”
“指控我犯了什么罪？一位专业律师今晚就能让我走出警局。”关山说。
“是在星期六的狂欢节周末吗？你的律师要想找到一位法官听他的陈述，那可比登天还难。”
尼克拉厉声道，“明天，甚至是星期一之前，你都别想出来。我想你也不愿意浪费这么多时间，所以，你就当我没在这里好了。你想跟这些人说什么？”
关山想，时间紧迫，我得立刻动身去寻找萨拉，两天的时间可是耽误不起的。
他在两种彼此冲突的动机之间左右为难，狂躁不安。
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决心不让自己从前的老板被牵扯到这场调查中来，可眼下出现了更紧急的情况，他必须找到萨拉，必须弄清楚是谁要杀她。
“我过去曾为联邦政府做事。”
“嗨，当心。”鲍帝提醒关山。
“我别无选择。”
“政府？”尼克拉留心起来。“你是说…”
“我无法否认任何事，”关山说，“这两个人是我从前的同事。他们来这里是要帮助搞清楚，昨夜的袭击事件是否与我曾参与的一些敏感行动有关。”
“沉住气。”道尔对关山说。
“我只能讲到这个地步。”关山对尼克拉说道，目光非常严肃。
尼克拉的目光也同样地严肃，慢慢地，他瘦削脸庞上的表情松弛了下来。他点了点头。
关山转向道尔。“你们来得比我预想的要快。”
“我们当时正在拉斯维加斯。我们乘坐的是公司的大力神运输机，飞了不到两小时。”
“你们能来，我很感激。”
“哎，我们也只能这样。”鲍帝说，“我们被告知，用电话跟你联系不安全。
你报告袭击事件时有些话没说明白，所以我们决定亲自到这儿来看看，澄清这些谜团，然后与加里福尼亚的联邦调查局取得联系。”
“这件事你们已经做过了”尼克拉说，“你们已经跟联邦调查局谈过了。”
“没有。”道尔警觉地说。
“不是当面谈的，是通过电话。”尼克拉说。
“不。”道尔更警觉了。
“可今天早晨，当地的联邦调查局的头儿和我谈起过这件事，并正式要求接管昨晚袭击事件的调查工作。”尼克拉说。
“你刚才提到过此事，不过我没听明白你说的是什么。”鲍帝说，“我们这一方还没有任何人跟联邦调查局谈过。我们打算先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找他们。”
一种越来越强烈的不祥预感向关山袭来，并迅速传遍他全身的神经系统。
尼克拉抢先提出了关山急需找到答案的问题：“假如你们没有要求联邦调查局介入，那么，又是谁要求的呢？”
格瑞斯警官的警车从一条小路急速拐上大街，在没鸣警笛的情况下，他尽可能快地驱车穿行在狂欢节期间拥挤不堪的商业区中。
道尔板着脸，和格瑞斯警官坐在前排。
关山弓着腰坐在后排，夹在鲍帝和尼克拉中间，他感到自己心跳得非常厉害。
尼克拉在移动电话上跟什么人匆匆忙忙讲了几句，然后按下一个钮，中断了通话。
“他说他会等我们。”
“如果他不想讲我们要知道的事情，怎么办？”关山问。
“如果那样的话，我会给弗吉尼亚打个电话的。”鲍帝说，“迟早他会告诉我们的，我保证。”
“还是早一点吧，”关山说，“越早越好。萨拉跑下斜坡坐上那辆车已经有两小时了。她现在早在圣弗朗西斯机场了。天哪，如果她直奔机场，她已经坐上班机，正飞往任何地方。”
“我们来查一下。”尼克拉在移动电话机上按了几个号码。
“你给谁打电话？”
“圣弗朗西斯机场安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