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独自一人重新上路,怀揣着吴先生给的所谓的稷下学宫的引子,但是徐杰却没有着急的想要前去北平相会的念头,他此时只想用自己的双脚亲自的丈量一下这片北方的土地。
此时的徐杰正站在一处瀑布之下,观看着大自然的美景。
瀑布撞击水潭,水花四溅,如百万颗珍珠齐齐崩碎,雾气升腾。
徐杰望着眼前这条壮观的瀑布,没由来的突发奇想,要是自己使出全力轰出一拳的话,能不能一鼓作气的打穿这道瀑布,要是打穿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在瀑布之后的岩壁之上留下一个大坑,不知道这个大坑能有多深多大。
徐杰有些意动,但是周围慕名前来观景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所以他还是放弃了心中这个诱人的想法。
徐杰很快就跳下了栏杆,坐在水榭长椅之上,缓缓的喝起了酒,酒是路途之中的买的,不知怎么的徐杰就爱上了喝酒的滋味,此时的徐杰看上去与周围的其他游客并没有什么区别。
徐杰望向道路那边,片刻之后,很快就有衣着靓丽的一行人缓缓走来,有人高谈阔论,气概雄迈,有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有人仪态雍容,笑颜如花。为首三人,居中的是一位面如冠玉的俊逸公子哥,腰间一侧悬挂玉佩,一侧悬挂了一把不常见的短剑,气宇轩昂。他的左手边是一位佩刀汉子,虎步龙行,顾盼自雄。右边是一位头戴方巾,手持折扇的年轻书生。
三人身后,有数位妇人女子,姿色神态皆是不凡。
再往后,是一群随从,多是目露精光,气势凌人的青壮男子,其中一人身负一张牛角硬弓,最为瞩目。
一种难以言喻的江湖气息扑面而来。
名剑山庄的观瀑道路,是一条断头路,重点就在这座水榭,对方那些人簇拥在小路上,几乎没有空隙可以让旁人通过,徐杰就只好呆在水榭之中,想着等他们进了水榭之后,再找机会离开。为首三人和女子们纷纷拾阶而上,那些随从们则各自占据一方,守在水榭外,对于在水榭之内正襟危坐的喝着酒的徐杰,大多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气质看上去像是一位豪门公子哥的为首公子,见到徐杰之后,视线微微停留,实话在等待徐杰的主动开口,但是徐杰只是与其视线交错,显得有些木讷,公子哥也没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实则内心却有些惊诧,进入山庄观瀑的江湖各路豪杰,还有不认识自己的人物吗?
徐杰看到对方点头致意,这才点头还礼。
就在徐杰点头致意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坐在俊逸公子哥身边的年轻妇人,望向徐杰轻声的开口说道:
“公子若是来此赏景,尚未尽兴的话,无需离开。”
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身高高挑不输男子,脸色冷若冰霜,腰间悬挂一柄刀鞘精美的长刀,只是挎刀的姿势很是奇特,属于反向悬挂,这一点和那位中年男子如出一辙。
她瞥了眼徐杰拿在手中的朱红色的酒葫芦,没有看出江湖跟脚和境界高低,便没了兴趣。
佩刀男子大大方方的说道:
“小兄弟,只管坐在这里观景便是,该喝酒喝酒,该赏景赏景,不用拘束。若按照先来后到的说法,应该是我们叨扰了小兄弟才是。当然了,要是一会小兄弟嫌弃我们说话吵闹,自然可以先行离开。”
若是一般人听到对方这么说,恐怕也就只好坐在这里了,但是徐杰抱拳告辞道:
“我在这里已经看了半天了,已经观完了瀑布,这就要原路返回了。”
佩刀汉子爽朗大笑,竟然是站起身来抱拳相送的架势:“无妨无妨,小兄弟自便便是。”
一名年纪最小的少女瞪大眼睛,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真是好差的眼光,好大的架子。若不是老庄主要与民同庆,寻常人哪里能进的了这名剑山庄观瀑。
而且他当真不知道水榭之中的那位东道主就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乔念安吗?北地最负盛名的小剑仙啊?传言北平城中都不知道有多少豪门小姐想要离家出走只为一亲芳泽呢。
客人不认识主人也就算了,但是在北地如此佩刀的人物可没有第二人,反向挎刀的大人物也认不得吗?别看抱拳相送的那位汉子看上去如此的平易近人,半点不像是江湖大佬,但是其实人家是与名剑山庄齐名的霸刀山庄的现任庄主,是北地首屈一指的刀法宗师,北地公认的剑术第一人名剑山庄的老庄主乔峰都曾亲口称赞此人的刀法,说是只差分毫就能达到出神入化的武学境界。
少女的心中起着幸灾乐祸的心思,心想这个一身穷酸气的少年,该不会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雏鸟吧?或者干脆就是胆大包天偷偷溜进名剑山庄的小毛贼,所以根本不敢逗留。哈哈哈,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再好玩不过了。
徐杰走出水榭,走下台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稍等。”
徐杰转头望去,是那位反向佩刀的年轻女子,她走到台阶顶部,俯瞰着自己,问道:
“你是从哪里?可有家学传承?”
虽然女子说话略显气势凌人,但是徐杰还是心想着以和为贵,转过头,摇摇头,轻声的说道:
“在下自南方而来,无门无派。这次进入名剑山庄参加老庄主的六十大寿实是慕名而来。而且听说少庄主要被推选为北地的武林盟主,想着顺道道个贺。”
那位俊逸公子哥微微一笑。
摇动折扇的年轻书生轻声调侃道:“真人在前不识相啊!”
佩刀汉子望向自家闺女的背影,气笑道:
“你个小武痴,咱们不是说好了。出了自家庄子,就不可以随意找人比武!”
挎刀女子掌心按住刀柄,刀鞘顶端便随着微微扬起,刚好指向了台阶底部的徐杰,对于自家老爹的言语置若罔闻,钉住徐杰:
“你是武道七品还是六品?用剑还是用刀?”
徐杰皱了皱眉头,拱手抱拳,转身就走,不打算理会这个这个北地江湖豪门的年轻女子。
挎刀女子面带冷笑,轻轻撂下一句:
“这种废物,也好意思行走江湖,也好意思进入名剑山庄,江湖不是你这种胆小怕事的人应该待的地方。”
挎刀汉子有些无可奈何,自家闺女这打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坏毛病,真是害人不浅。
但是埋怨归埋怨,汉子对于自己独女的武道天赋向来都是引以为傲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期许,更是早就扬言自家女儿以后绝不会外嫁,因为他的女儿以后是要继任山庄主人的。
挎刀汉子不愿意仗势欺人,站起身来就要劝说女儿不要再挑衅那个外乡少年,练武之人,应该以武德为首,武功高低还在其次,但是汉子也知道,这些江湖老话,不单单是自家女儿不愿意听,其实年轻一辈之中又有几人听得进去呢?还不是左耳进右耳出,满脸的不耐烦,在老一辈的后面嗤之以鼻。
听到反向挎刀的女子的阴阳怪气的言语,哪怕是一向好脾气的徐杰,也猛然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水榭那一侧。
好在挎刀汉子已经走到女儿身边,板着脸教训道:
“如此嚣张气焰,爹怎么敢放心你独自行走江湖,原先说好的不算数了,再推迟一年再说!”
女子勃然大怒,但是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冷哼一声,不再继续出口伤人,而是转身回到水榭那边,
汉子向徐杰道歉道:
“不好意思,小兄弟,孩子被我惯坏了,我赵铭替她向你道个歉。”
徐杰点了点头,转身前行,心里对于女子的观感已经差到了极致,父辈明明如此通情达理,怎么教出来的女儿如此蛮横自我?奇了怪哉!
徐杰没有说话就要离开的举动彻底惹恼了挎刀女子,猛然起身,厉声喝道:
“堂堂霸刀山庄的庄主亲自跟你道歉,你竟然连个屁都不放,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
听到这话,徐杰默默的转过身,紧了紧腰侧的酒葫芦:“你要切磋,那便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