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她终于抬起头去看这个“脱衣舞男”的脸。
郝檬自认见过不少帅哥。
她妈妈是歌舞剧演员,剧团里少不了条靓盘顺的男女。
和她青梅竹马长大的易鸣也从小被冠上校草的名号,斯斯文文一张小白脸,骗了不知多少小姑娘。
但眼前的这张脸,真的令她耳目一新。
看起来很年轻又很天然的脸蛋,浓眉卷头发,雕塑一般的鼻梁。东方的面孔,却有双灰蓝色的眼睛。
她和那双以蓝色铺织的大网对上视线,心跳快了一拍。
男孩停顿几秒,然后才戴上帽子,仿佛朝她wink了一下。
欧阳马上缴械了“嗷嗷!他wink我,他心里有我。”
郝檬“………”
怎么回事,是她也自我意识过剩吗?刚才她好像真的有一种,男孩的确是在给她递眼色的错觉。
他打了个响指,后头的dj播放了一段动感的舞曲。
跟被上了发条似的,男孩先是做了几个j的经典动作,而后卡上点,侧着腰做了几个wave。
看年轻的身体跳舞,实在赏心悦目。唯一的不足是身边尖叫的人太多了,郝檬忍不住捂耳朵。
她有点脸热头晕,分不清是荷尔蒙的刺激,还是刚刚的酒开始上头了。
热舞一圈后,男孩甩掉了碍事的帽子,终于开始进入正题,拉下了衣服拉链。
又一群尖叫鸡轰然飞过,郝檬觉得脑子更晕了。她扶着欧阳,隐隐觉得食道的末端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病又犯了,明明才吃药没多久。她擦了擦额头,忍下那种不适的感觉,重新看向舞台。
这时男孩已经掀开一半外衫,露出黑色背心下的,被汗水浸湿的结实紧绷的胸肌,随着音乐颤动。
紧接着他抬起一根指头,dj便暂停了音乐。
男孩喘着粗气,掀起另一边衣服,透出结实的肩膀之后,忽然抬起头,状似纯真地问“真的要我脱?”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喊“脱!脱!”
郝檬还听见有女生喊“先脱裤子”,差点笑出声,现在的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音乐继续,男孩倏然一笑,一边缓慢晃动,一边脱下了外衣,扔到旁边。
黑色的背心紧紧裹住他的腰身,有了生命似的,也随着肌肉起伏。
他的臂膀上全是汗,反着光,充满了年青男性的活力。
接着背心也被脱掉,男孩的上身完全暴露出来,每一块肌肉都宛如被裁剪过,线条流畅分明,绷直的小腹上,几条青筋蜿蜒,人鱼线若隐若现。
郝檬很不想承认,但她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吸引了。
这是一具相当有魅力的年轻肉|体。
而他本人相当明白这一点。
只见他把手放在胸膛中央,一寸一寸缓缓下移,在众人的视线里,落在皮带扣上,一挑眉毛。
他总要卖这样的关子,看客也总是买账,呼喊声越发卖力。
皮带被单手解开了。
紧跟着是拉链下滑,露出了里面的底裤。
他就这么做了个回旋,两条腿下落,以胳膊为支点,又做了几个极具线条美的向下顶胯的动作。
郝檬不由得垂下了眼。回头一看欧阳,她正捂着鼻子。
“我不能再看了,是再看能怀二胎的程度。”欧阳说。
郝檬“………”
男孩又跳了起来,两手撑着腰,跳起了爵士舞步。
这回郝檬是真实感觉到了,男孩确实有在看她——眼神相接的次数太多了。
这个念头叫她心头一热,可实际上,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男孩越来越往舞台的边缘靠近,有女生伸出手,看上去是想拉着他。
但他笑着躲开了,即便有接触,也只是捏捏她们的指尖。
“裤子!脱裤子!”人们放声喊。
他闻言再次看向了郝檬的方向。郝檬猝不及防,又差点被那双瞳子吸引住,及时撇开了头。
男孩作势要把裤子拉下来。
出于好奇,出于旁观者心态,郝檬有点想看,怕又被他注意到,只悄悄地转过来了一个小角度。
哪知道盆骨的曲线才露了一半,男孩就立刻把裤腰提了回去,随便用了一个动作结尾。
这太草率了,观众席一片唏嘘声。
不少女生还在挽留。
先前上来的那个高个子喊话说“段宥,没你这么耍赖的!”
“不跳了,”男孩捡起衣服,“再跳过不了审。”
“不行!你好歹要和台下多点互动吧!”一个女声说,“是不是啊姐妹们!”
“就是就是!”回答她的声潮也十分猛烈。
听了这个回答,男孩又扭脸看向台下,看见满堂喧闹。
“好啊。”他一笑,露出了虎牙。
欧阳问“檬檬,你有没有感觉他在看我们这里呀?”
郝檬敷衍地打了个哈哈。刚刚的热闹劲过了,她意识到觉得胃里有些涨,酒精的刺激性确实比她想的要大。
等这人跳完,她得去洗手间待会儿。都这么久了,就算是年轻人,也太有精力了吧。
她正这么想着,听见台下一阵惊呼——是男孩敞着裤子拉链,竟就这么跳下了舞台。
他唱起了歌。
“wouduandbye?”他浑身是汗,一边唱一边走了过来。“orwoudurunaway?”
奇怪的是,先前还争抢着要和他亲密接触的人,现在却不约而同为他的视线让出空间。
“iucoe…”
他伸出手,众人纷纷看向他所探求的对象,一位高个子女孩,白皙的皮肤,黑而长的头发。她身上的气质并不容易叫人靠近,因为太过清冷,仿佛自成一个空间。
他撩起了她的长发,放在唇边一吻。“eewhawoudiake?”
见她没有抗拒的动作或表情,他便托起她的手,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些,两人呼吸相贴。
“ifioduhaioyind……”
他的气场完全将郝檬笼罩了,教她再无法躲避他的双眼。
旁边的欧阳都看傻了,两手捂住嘴。
“wouduandbye?”他轻声问。
这是如梦般的场景,仿佛是什么童话故事的拍摄现场。
然而被他邀请的人,神情看起来却很复杂。她没有说话,只摇摇头,做了一个推他的动作。
被她推开,男孩看上去似乎有些挫败,但还是不甘心地问了句“为什么?”
“你先……”郝檬咽了口唾沫。
男孩歪头“?”
“先让……呕!”
郝檬终于忍不住,攀着身前的人,痛痛快快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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