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与君初相逢,犹如故人归
今夜是一轮圆月悬挂夜空。如银的月色洒落整个浅滩和二十四桥,让人觉得凄清又寂寥。
叶灼坐在一株大树下,半弓着右腿,一片树叶含在双唇间,吹出动听的声音。
梁丘月站在浅滩边,望着浮罗城的方向,那里正升起一支明黄色的烟火,表示着的一年在这一刻到来了。
如银的月色下,原本沉寂安静的二十四桥响起一片片此起彼落的捣衣声。
这是浮罗城万千少女妇人在思念她们的丈夫、儿子、父亲……
他们都死在了五年前的“二十四桥兵变”。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只是这铮铮的捣衣声中却蕴含着千家万户的痛苦。月朗风清,只盼风送砧声,将万千思念送到亲人的身旁。
梁丘月站了许久,待叶灼一曲吹罢,她方才转过身来,几乎同一刻的头顶树叶上的叶冰被火堆的热气融化,一滴水珠落下来,正打在少年眼角,缓缓滑落下来。
梁丘月心下一怔,思绪翻飞,缓缓道,“我从前,是不是见过你?”
叶灼抬眸凝望,眼波温柔,“阿月,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如果下次再见的话,要讲故事给你听的。”
玲珑和涂山装鱼回来,远远便瞧着树下二人神色微妙。
玲珑抱着鱼篓不禁感叹,“你说啊,这么远远瞧着,他们两个还挺配的。”
涂山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瞎说什么呢。我们今天都才头一遭认识小叶兄弟呢。”口上虽如此说,但还是忍不住再次目光远眺看了看。
直觉告诉涂山,那个红衣少年与梁丘月绝对不是第一次相见。
回家的路上,涂山避开梁丘月和玲珑同叶灼并排走着,嘘寒问暖了许多话。
直到叶灼拱手笑道,“涂家哥哥可是有什么话想问我,直言不讳好了。”
涂山这才千回百转,“小叶兄弟从前与大小姐认识?”
叶灼一笑,“认识,见过两次。我请她吃过饭来着。”
涂山恍悟,“原来小叶兄弟就是塞外那位精通烹饪的少厨!上次大小姐回到家中,还曾屡次夸赞小叶兄弟的好厨艺。”
叶灼一笑,“是吗?”嘿嘿嘿嘿嘿。
岔路口分别,玲珑递给叶灼一篓鱼,“你是因为想捕鱼才被冻在水里的吧,喏,涂哥哥救你起来的时候顺带了好多鱼上来,多的这一篓给你吧。”
叶灼接过道谢,忽然想起什么,双手拱起向涂山行了个尊礼,“在此谢过涂家哥哥救命之恩,日后哥哥若有要求,我必应允。”
涂山伸手扶他,“小叶兄弟不必放在心上。”
叶灼看向一旁的梁丘月,嘴角咧开一个笑,“梁丘姑娘慢走。”她看他一眼,微微颔首。
春夜里,明月高悬。他站在分岔路口,望着她远去的倩影,嘴角微笑。
原来,你竟是梁丘大人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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