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苦?笑话!区区一碗药而已……她还真不想喝!!!
容华心中震惊,怎么自己还犯小脾气了。
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被两个小娃娃宠得犯了脾气。
心中不住失笑,一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这徐春,药配这么苦,肯定是故意的,怎么这么苦!!!
容华苦的直吐舌头。
小南赶紧端了碗清水过来让她漱口。
漱了几遍嘴里的苦味没那么浓了,才觉得好些。
小南低着头递过来一个干干瘪瘪的小柿子,容华接了放入口中。
柿子还没经霜,吃着还有些涩,却莫名其妙的甜到了她心底。
“谢谢。”容华低声说道。
“华姐姐,别客气。”小南瓮声答道,红着耳朵跑了出去。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多月,小西、小南和容华三人却不觉得烦。
每天吃完饭就围在一起跟小南学做鞋做衣裳,看小南被他们两个气得干瞪眼却无奈摇头失笑。
小西的手劲小,刺不穿鞋底。
小南手劲大点,但做的鞋底厚,每次都刺的艰难。
唯有容华轻轻一刺就穿过去了,坐在边上专门刺鞋底。
小西年纪虽然小,跟着小南学缝衣服倒是缝的像模像样。
容华觉得自己好歹武艺高强,拿着把剑挽剑花都能耍出几十种不重样的,更何况缝衣服这等小事,信心满满的上手一试,才深刻认识到什么叫人各有所长。
简简单单一块布,在小南手里就乖乖巧巧,到了自己手里咋拿着咋别扭。
小西笑道:“华姐姐你安心坐在边上穿鞋底吧,你看看你把这布缝成什么模样了!”
“小西。”
小南出声制止,对容华轻声道:“华姐姐的针捏的太紧了,试着捏松些,胳膊别太用力,放松些,就手上动就行了。”一边说着一边拿针比划,做出个标准示范。
小南教的认真,容华学的认真。
奈何耳朵和眼睛学会了,手还有些滞后,任小南怎么反复上手教就是没学会。
容华泄气道:“算了,我还是继续穿鞋底吧。”
“也好,华姐姐穿的鞋底又好又快,整整齐齐,孔眼细密,做出来的鞋一定穿着舒服。”小南柔声夸道。
明明知道人家这是在安慰她,容华还是听得高兴,坐在边上一手扶着一手麻利的穿鞋底。
算着两个月的时间到了。
小南找张虎问了什么时候进城,带着容华去筋骨堂拆膏板。
张虎有心想问问他和容华的事,又不好开口,假说自己夫郎柳氏有话跟他说,自己一边忙去了。
“柳叔,你找我?”小南进屋问道。
“快进来,外面冷。”
柳氏拉着小南进屋,对屋里闹腾的小家伙们道:“去找你们哥哥去。”
“什么事啊?”
看着柳氏郑重其事的样子,小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叔叔问你,你和华容的事怎么样了?”
一瞬间小南从脸红到脖子连带耳朵都红了,害羞的低着头拧着手指不说话。
“你这个孩子啊,你别嫌叔叔管你事,那个华容看着是个好的,人长得俊秀,又有把子好力气,听你张姨说也是个顾家的,这么好个人你怎么不把住呢!过了年你就十六了,趁着人在赶紧把人把住了,她现在是有伤在身不出门,其他的小子不知道,等伤好了出了门,村子的那些个小子哪个不想嫁个好妻主?”
“我……我……没问过她有没有夫郎……”小南低声道。
“你个傻小子,男儿多贱命,哪个女人不是有点钱就三夫四侍。”
柳氏沉吟道:“我看她言谈举止也不像个山里人,她这个年纪说没娶夫郎也不太可能。你看上了她没有,别我们在这干着急你没看上。”
小南脸红的都要滴出血了,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过了许久才低低“嗯”了声。
“好家伙,我就知道你看上了,要是叔叔再年轻个二十岁,也要嫁那么个长得俊俏的小妻主。这话你别跟你张姨说!”
柳氏爽朗笑道:“看上了就好,咱们山里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睡在一起,吃在一块就是妻夫,你赶紧加把劲,过年前就把事情办了。你小子也是,大冷天的上哪让你去听野声……你就什么也别管,洗干净了抱着她往她身上亲,剩下的让她来就行了。”
……
小南到了家里还是整张脸红红的,整个人呆呆愣愣。
听见容华喊他,整个人一震,像被着尾巴的猫一样赶紧逃了。
这是怎么了?
容华纳闷,喊他也不应。
吃饭呢,是在张虎家吃过了吗?
到了日子,张虎一大清早就驾着驴车到了齐家小院的门外。
小南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跟小西交代了几句就匆匆上车缩在角落里,脸撇向一边不往这边看。
这是怎么了,上次从张虎家回来就这么别别扭扭的。
问什么也不说,看着她就耳朵红红的跑了,容华心里困惑,寻了小西问。
小西也摸不着头脑。
哥哥这些天确实奇怪,做事的时候常走神,还突然羞答答的傻笑。
他问了,哥哥也不说,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
容华摇头失笑,难怪说男儿心海底针,连小男儿都不知道另一个小男儿想的是什么……
几场秋雨一下,天也入了冬,。
驴车在小道上蹦跶蹦跶的小跑着,车上没有挡棚,寒风刮得人脸疼。
“小南坐过来些。”容华招呼道。
小南红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被风给吹红的还是心里想着事羞红的,慢吞吞的往容华这边挪。
容华一把把人拉过来。
脱了披在胳膊上的披肩搭在小南头上,仔仔细细系好了包住半张小脸,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小南连忙推拒道:“这是做给你挡风保暖用的,胳膊受了伤哪里还能吹的了寒风,我没事。”抢着把披肩重新给容华披上。
“伤都好了,没事了,快盖上,风大别着凉了。”
又细细把刚才扯乱的地方重新盖好。
小南睁大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容华弯着一双笑眼,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他呆愣的模样。
张虎咧唇一笑,一挥鞭子,毛驴跑得更加起劲滴滴答答往城里去。
“年轻人就是筋骨好,恢复的快。”
徐春拆了膏板,细细诊疗过后又重新调了膏药厚厚敷上,说道:
“伤口长得挺好,胳膊现在还是不能动,再养两个月,别干重活累活,快过年的时候再来一趟拆膏板。要换个方子了,还是三碗水煮一碗水。”
“多谢徐大夫。”小南感激道。
围着徐春又仔细问了容华的病情,再三确定没事后才放了心。
又追着问了养骨伤的方子和忌口。
心里默念了几遍确定记熟了才放心让徐春离开。
小南容华两人买好东西到城门边上等了许久。
眼见太阳都快落下山头了,张虎才赶着驴车匆匆忙忙的驶过来。
“有点事耽搁了,快上车。”
张虎看见等在城门边的两人连忙掩住愁容,生拉出一个笑脸。
小南麻利的把买好的东西放上驴车。
自己率先跳上车,又扶着容华上车找地方坐稳当。
“我又不是个小娃娃,你这么小心干甚?”
容华撇撇嘴,别扭的侧过头。
她堂堂一个大女子,竟然让一个小伢郎扶着上车,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道的憨女子!
小南心知她别扭,笑着轻轻摆摆头,凑近低声细语道:
“知道你不是个小娃娃,哪个小娃娃打得了大野猪!胳膊先别使力,徐大夫交代了几遍没长好使了力容易崩开。”
张虎听不得他们小两口的你侬我侬,鞭子一扬赶着驴车快速的往村里去。
回到村里已经是月上中天。
放下小南、容华,张虎就赶着车急速往家里走。
“婶子待叔就是好,每回回来都着急往家去。”小南望着渐渐缩小的背影羡慕道。
再一回头,容华已经提着东西进了院子。
心一急,小南赶忙上去接她手里的东西。
容华笑着一躲:“后面还有两床棉被,你抱进来。”
小西坐在床头等得睡着了,小小的脑袋一点一点。
小南快步上前抱着弟弟规矩睡好,细心盖好被子,又往厨房里煮饭。
两人饿了一大下午,还是早上临出门是吃了两张饼,一天忙下来早已经饥肠辘辘。
容华坐在小板凳上烧火。
小南熟练的烧水揉面,准备一会儿吃面条。
铁锅里的水花欢欢的滚。
小南这边面条下锅。
那边容华到院子里摘了一把青菜和小葱,水井边洗干净。
看着面条火候差不多了,一把倒进锅里。
小南调好汤料,把煮好的面条一大两小盛起来三碗。
容华端着两碗面条往屋里走,小南端着一碗跟在后面,一前一后进到屋里。
“小西起来吃面条!”
容华轻轻晃晃小西,。
小西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
中午吃了早上剩的一张饼,下午一直没吃饭,睡着了还好,一醒又觉得肚子咕咕叫了。
三人围坐在桌前,借着一点油灯吃面条。
容华抬起头,看看左边的吸面条正欢的小西,又看看右边虽然动作快但仍端庄有礼的小南,再看看眼前昏黄调动的烛火苗。
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与满足,低下头欢快的大口吃起面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