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旃台流云并没理会岳烟骊的嘲讽,只暗哑着嗓音唤了她一声,一双染上淡淡酒意的眼眸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
此刻的岳烟骊,就连眼皮都变得泡肿了,唯一还有些光彩的,便只剩下她眼中的神采。
“此处如此狭窄,大都督将我变得这般臃肿,你不觉得拥挤么?”岳烟骊惊讶的自他的眼底看到一丝眷恋,不由得大惊,便拿煞风景的话来回他。
“在本都督记忆中,飞儿你依然姣美如故。”旃台流云从搁置在树杈上的托盘里端了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目光依然有些流连的粘在她的眼眸上。
“呃”岳烟骊低下头去,倒不是怕在他的仔细端详下,这副尊容让自己难堪,只是觉得他居然可以对着自己一手打造的丑容作出一副赏心悦目的模样,实在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飞儿,抬起头来看着本都督。”旃台流云用威胁的语调开口。
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抬头便抬头好了,岳烟骊转过脸来向着他高傲的抬起了头。
看着这张早就面目全非的脸,旃台流云心中涌起了一股怜惜和愤怒:“你居然如此无视本都督,哪怕你已经变成如此模样!”
这是从何而来的愤怒,岳烟骊有些搞不懂他:“我从来就没无视过你啊,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么,又何须我这等小小奴仆仰视,就算是仰视了,也不会更加增添你的魅力的。”
旃台流云愤怒地反而笑了起来,他一仰头便饮下满杯的酒液,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如何突然间会如此的愤怒。
“本都督的魅力自然无需靠你的仰视来增添。”他阴测测的回了一句。
岳烟骊撇撇嘴,暗中咒骂了一句“自恋狂”。
“可恶!”旃台流云看到她的表情后,将手中的酒杯往树下一摔,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一把抓住她浑圆的双肩,将一张妖魅的俊脸凑近她的脸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怎么大都督想要非礼丑奴吗?如此,宛国可真长脸了,大都督可不仅仅只是大都督,还是……”岳烟骊狂笑起来,将一张肿胀的胖脸笑得挤做一堆。
“够了!”旃台流云喝断了她的笑声,将她从树上推了下去,眼中已经是冰凉一片。
岳烟骊跌落在树下的草地上,还好距离不高,不然扭着脚便是必然的了。
一眼便看到落在地上的酒杯,岳烟骊女王般高傲的坐好,这才仰头道:“靖国同吴勾国结盟了,身为宛国的太子却只能背着下人独自坐在树上喝闷酒,好笑啊好笑!可叹啊可叹!”
“他二国结盟一事你听何人所言?”旃台流云的声音里充满了阴毒。
“怎么?我说错了吗?靖国的实力本就同宛国相当,如今没了吴勾国的牵制,你这大都督府么,我想不用多久便该改换门庭了,我也可以回国了。”岳烟骊故意激怒他,想看看萧天佑是否真的要迎娶吴勾的公主。
“想回国?呵呵,好啊,你就这般模样回去好了。”旃台流云捏牢了岳烟骊的七寸,量她也不会走。
“二国结盟你就不惧怕么?听说你的头号敌人可是我靖国英明神武的琅王。”岳烟骊再添一把火。
提到靖国琅王,果然旃台流云被激到了:“哼,就凭他?原本还以为他是个人物,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小人行径,居然甘愿迎娶雅若,没品的小人!”
岳烟骊原本端坐的身体,在听了他这番话后,开始摇晃了几下,心口突然一痛,泪水便涌上了眼眶,大有决堤之势。
不会的,不会的,天佑不会如此做的,我不相信、我不要听!岳烟骊突然间爬了起来,向着山下跑去,也顾不得旃台流云会如何怀疑自己了。
回到房间后,隐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是落下了,那种痛牵动心房,虽然心底愿意相信萧天佑,可在听到他的宿敌的一番评论后,饶是怎么坚强的内心防线也不堪一击了,最主要的是旃台流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同萧天佑的关系。
旃台流云冷眼看着岳烟骊突然间奔出,心中果然是疑窦丛生,或许是该好好打探打探这个王飞儿的来历身份了。
次日,临上马车前,旃台流云扫了一眼站在马车旁的岳烟骊,压低声音问道:“如何突然便跑了?”
岳烟骊对着他一呲牙,也压低声音恨恨地回答:“回屋先收拾包袱,待得琅王打来,丑奴也好赶快归国!”
旃台流云却出乎她预料的,居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不再开口,掀开车帘上了马车,只留了香风一阵飘散在她的鼻端。
动手挥挥香气,岳烟骊无奈地跟在车后出发了,经过了昨晚后半夜的哭泣,她的眼睛更加的肿,但整张脸都是肿的,反而没人发现她面部的异常了。
在吴勾国与靖国的交汇处,历经几日的会晤,靖国毕竟是强国,吴勾要弱小一些,就算联姻未成,终于达成了结盟约定。
萧天佑并未返回京城,他暂时留了下来,他明里是同顺利留在靖国的雅若公主继续交流感情,暗中却是从宛国内部入手,调查那使蛇形飞镖之人。
此事靖皇不想声张,毕竟传出去有损睿王的英明,朝中众人也只知睿王是征战负伤,却并不知蛇形飞镖一节。
萧天佑告诉雅若,既然二国已经结盟,他便该去看看吴勾国的守军,以示慰问和彰显靖国结盟的诚意。
虽然雅若跟在身后很烦,但有了她的缘故,吴勾国守军对萧天佑的信任明显的加乘了数倍。
雅若寸步不离的紧跟在萧天佑身后,俨然已经将自己视同他的王妃了。
果然不到一天,白风和黑云就从吴勾国守军处得到了最准确的消息。
晚上,避开了雅若公主,白风黑云的汇报让萧天佑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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