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身在宛国大都督府中的岳烟骊,无意间从刚跟随旃台流云从军营返回的一名亲兵口中听到靖国同吴勾国联姻之事。
本来听过就罢了,岳烟骊从他身旁走开,并不去多想,只因一听到靖国,她心里就会特别的想萧天佑,想爹爹和娘亲。
没想另一名亲兵居然开口道:“听说吴勾国的公主美艳动人还会武功呢。”
“这有什么的,那靖国的琅王爷才神奇呢,非但武功一流,还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模样。”
“你说这二人联姻,该是如何的神仙眷侣呢?”
“眷侣你个头,小声些,若让主上听到了,小心你的脑袋。”
“那倒是,主上生平最不喜欢的便是那靖国的琅王。”
几名亲兵走开后,岳烟骊石化在了当场。
吴勾国的公主同靖国的琅王联姻,听了半天,她总结出这一条消息,却如同天雷轰顶,怎么会是这样?这事是真的吗?
“丑奴,如何杵在回廊里发呆?还不快同本都督走。”旃台流云看她傻站着,蹙眉催促她跟上自己。
岳烟骊回过神来,跟上他的步伐,向着府外走去,看着他上了那辆超级豪华布置巧妙的马车,跟在车后同行时,才有机会继续方才被打断的思路。
不会的,天佑如今找自己还来不及呢,如何会去娶那劳什子的吴勾国公主,此地是宛国,消息传来传去定然是传岔了,靖国那么多王爷,就算二国联姻,随便找一个也就罢了,不会这么巧是天佑的。
一定不会,岳烟骊坚定了对萧天佑的信心,突然耳中听到了旃台流云传来的声音:“丑奴,一会儿去晃将军府中,你替本都督好生看看。”
岳烟骊在马车后咳嗽了一声,以示抗议,看你大爷的,本妃可不能什么都看。
旃台流云慵懒且直逼人心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只需盯着晃将军的书房四堵墙便可。”
岳烟骊不再出声,这才明白,为何他刚从军营回府便急急出门,原来是惦记着人家书房里的宝贝。
到了晃将军府,旃台流云带了岳烟骊进了将军的书房对弈,岳烟骊虽不情愿,但还是留意了书房的四面墙壁,但什么也没发现,并没发现墙中夹藏着任何的珠宝珍玩。
刚收回目光,就听将军府的总管来报:“回将军,梁王爷到访。”
“来得正好,有请王爷到书房一叙。”晃将军声如洪钟。
待总管退下后,他才笑道:“大都督的棋艺实在非末将所能比拟,不过梁王来了,或可替末将扳回一局也说不定。”
“晃将军过谦了。”旃台流云不动声色。
当那传说中的梁王进入书房时,对于岳烟骊一个丑陋的跟班,他并没在意,与旃台流云和晃将军寒暄后,便坐下顶替了晃将军与旃台流云对弈。
岳烟骊却越看这梁王越觉得眼熟,想了半天,她突然间想起了远在靖国的一个人来,难怪会觉得如此眼熟,心中不由得一惊,但这天下长相雷同之人也是有的,可为什么偏偏就像那个人,岳烟骊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从晃将军府返回后,岳烟骊一直都很沉默,她心里装着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旃台流云却不识相,偏生将她传唤过去。
“丑奴抬起头来!”或许旃台流云察觉到了些什么。
岳烟骊一惊,立即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瞌睡相来。
“如何?”虽然旃台流云已经感觉到了岳烟骊气息有些紊乱,方才整个人的情绪是低落和混乱的,但此刻注视着她的眼眸,却并没看出太多的问题来。
“那间书房四壁皆是实墙,并无任何独特之处,我看不出有何问题。”岳烟骊反感地别开了目光。
“什么都没有?”旃台流云深深的看进岳烟骊的眼底,但那里一片纯净。
“确实什么都没有。”岳烟骊很坦然的点点头。
“很好,你出去吧。”旃台流云眼中的一丝希望没有了。
岳烟骊可不管这些,她飘然退出,脑中还萦绕着梁王的面容和身影。
躺在床榻之上,岳烟骊是夜却失眠了,一忽儿是梁王的身影,一忽儿又是萧天佑迎娶新嫁娘的场景,虽然脑中刻意的不去想他,但有些事情还是使劲的钻了进来。
睡到半夜,岳烟骊实在是无法再睡了,便披衣起身,她在清凉的夜风中,一个人溜进了大都督府的后山上。
后山夜晚无人值守,岳烟骊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徒增不必要的麻烦,便向着后山的高处而去。
突然地,她停下了脚步,只因她看到在这深夜里,在月亮的清辉下,有一抹绯红的身影,居然斜斜的倚坐在一株大树的枝桠上,垂下长长的迤逦着奢华香氛的袍裾。
岳烟骊之所以停顿下脚步,并非怕了他,只因从他的背影上,完全的看不出素日的倨傲和华贵,反而是充满了落寞和阴郁,并且那阴郁隔着数米都能感觉得到。
“过来吧。”旃台流云的嗓音里是浓浓的醉意。
岳烟骊走上前去,转到了他的面前,这才发现,他手中执着一壶一杯,正在对月饮酒。
“大都督好雅兴。”岳烟骊奇怪的注视着他微微敞开的衣领,平日他从未如此过,总是让身上的每一道衣褶都保持着流线型,不乱分毫。
“既然来了,便到本都督身边来。”旃台流云的话音才落,人就已经飘然而下,拉了岳烟骊再蹿回了树上。
岳烟骊置身在旃台流云的怀里十分的别扭,她尽力的往一旁挪动,试图离他远些,但身旁就是树干,便是要挪动都没得挪动的地方。
“怎么,你还嫌弃上本都督了?”旃台流云手臂一用劲,岳烟骊就狠狠的撞进了他的胸膛里。
“大都督,我可是丑奴,若让人看到风流倜傥,不可一世的大都督居然在深夜抱着府中的丑奴……呵呵,你认为会如何呢?”岳烟骊避让开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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