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尹宓坐在长椅上捧着电脑写毕业论文,午后大脑有点混沌,写起来当真费劲。
她哈欠连天的。
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喊她的名字,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池菩校:“宓宓!”
那激动的语气仿佛无比在乎她。
尹宓非常淡然,扭头循着声音方向看去。
“宓宓!”池菩校冲过来就弯腰抱住她,又顺势坐下道歉,“对不起,我终于回来了,你不用再独自承受了。”
尹宓感到恶心,蹙了蹙眉,用力推开他:“这是医院,你能不能注意点。”
说完继续盯着电脑敲字。
池菩校又搂着她肩膀,伸头想要吻她,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认为她不想扇他耳光。
她用力推开他。
他又笑着说:“带我去看看阿姨吧。”
也好,尹宓点了点头,放下电脑,带他去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尹诗云,池菩校唉声叹气,转身拉着她的手:“宓宓,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扛的。”
说的倒是好听,可是在尹宓困难的时候,他一个关于帮忙的字都没有说过。
面前这个男人,尹宓算是彻底看清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曾经多少次从这里面看到希望,以为是幸福,可现在她看到的只有阴霾,以及永远挥之不去的屈辱。
她又把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
忽然发现他今天穿的这件衣服,是她当初帮叶柔静挑选的那件。
原来他们私下已经相互称对方为老公老婆了,那天在游轮上叶柔静就是说给她老公挑衣服的。
尹宓忍不住冷笑一声,转身走向长椅。
“你笑什么?”池菩校满脸茫然,跟着她走过去,从背后搂她。
尹宓气急败坏,像是发了疯似的挣扎。奈何他还不愿意松开,拉扯之间他把尹宓推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摔到屁股了,很痛,她真的气得想哭。
好在这时来了位护士,是池菩校的同事,开了句玩笑:“老池,你在欺负病人家属吗?”
池菩校回头笑笑。
尹宓尴尬地爬起来,忽然觉得腹部有点不适,这种不适感不是特别明显,隐隐的,时有时无。
护士一走,池菩校又拽着她的手腕,几乎用了逼问的语气:“阿姨的主治医生是墨闻?”
尹宓心里一怔,从他脸上看到了质疑。
主治医生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她烦躁地甩开他的手,大吼一声:“放开我!”然后走了。
他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
尹宓担心他继续纠缠,身体又有点舒服,所以想去墨闻的休息室躺会儿。
今天上午没有看见墨闻,她猜他应该不在医院。所以没有敲门,直接转动门把,快速进去了。
室内的百叶窗遮挡了日光,光线阴暗,尹宓悄悄锁上门,松了口气。
忽然,墨闻的声音从窗户那边传到她耳里:“你在干什么?”
啊!吓得她差点叫出声。她睁大眼睛看向声音发源地,渐渐看清他侧对着门站在床边,正在脱衣服。
“……”尹宓瞠目结舌,忽然闯入有点尴尬。
他扔下衣服走了过来,玩味似的问:“在躲老池吗?”
其实尹宓不想承认的,但好像没有更好的说辞:“我……”
还没有说出理由,墨闻就笑着伸手搂住她的腰,他上衣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胸口贴在她身上。
意图非常明显。
她心照不宣,但又有点害怕:“这是医院,你不怕被开除吗?而且池菩校就在外面,说不定会来找你。”
“这是我的休息室,”他猖狂起来没有底线,用唇蹭了蹭她的脸颊,弄得她痒痒的,“现在是休息时间。”
尹宓往后仰着身体,不给他蹭脸:“你喝酒了?”
他不回答问题,手掌托着她的后背,把她往怀里搂,又低头吻她。
“不行,”尹宓用力推开了他,不想继续,“我有点累,还要准备毕业论文,没有时间陪你玩。”
说完她转身走开,还没有摸到门把,又被他单手搂住腰,靠在他怀里,唇落在她的颈脖处。
吻她的时候,他轻声说:“别走。”
淡淡的酒味从他呼吸里喷出来,尹宓靠在他怀里没动,由着他四处亲吻。
“刚才有人看见我进门了,你不担心吗?”她担心池菩校尾随,又担心墨闻此刻的行为影响他的前程。
“担心什么?”他倒是毫不在意,抱起她去了床边。
“我是病人家属,你是主治医生,我们的关系要是被发现,你会死得很惨吧。”她皱着眉,语气断断续续的。
墨闻勾着嘴角看她,没有回答。
过了会,他低头看了眼,然后皱眉问:“你经期吗?”
尹宓有点出血,但她自己还不知道:“……不是啊,我半个多月没来姨妈了。”
说完才发觉好像哪里不对劲,肚子痛。
墨闻脸色一沉,立刻终止了行为,他正准备说话,有人敲门。
“墨闻。”——是池菩校。
尹宓下意识看向门口,她有被吓到,心里慌慌的,腹部的不适感忽然特别强烈。
“他真来找你了!”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墨闻并不在意敲门声,他捻了捻她身上的血,首先认为是姨妈。
敲门声停了。
尹宓也认为那是经期血,但是腹部的痛疼感又觉得不太像,她后知后觉地说:“肚子有点痛,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话音还没有落下,敲门声又来了,池菩校大声喊:“墨闻!”
连续拍了几下门,又拨打墨闻的电话。
墨闻不接。
接着尹宓的手机响了,还是池菩校。
手机的震动声和敲门声同时进行着。
墨闻帮她把手机关了,他皱眉问:“你半个月没来例假,为什么不去检查?”
“……我——检查什么?”尹宓茫然,她没有经验,被他这么一问,心里怕怕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腹部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已经不是她能承受的范围:“我肚子越来越痛了。我为什么会出血?”
“墨闻——”池菩校坚守在门外,他应该笃定墨闻在休息室,所以仍在敲门。
吵得墨闻根本无法回答尹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