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宓心烦气躁，大步走开。
像叶柔静这种厚脸皮女人，她以前真的没有遇见过，还是她年纪小，社会经验少，斗不过这种成熟女人。
戴荷见她满脸愤怒地走过来，沉着脸问：“怎么了？”
尹宓忘记给她买早餐了，立刻道歉解释：“不好意思小戴，我忘记给你带早餐了。我给你转账，你自己出去吃。”
掏出手机，给她转了一百。
戴荷不愿意收，又问她为什么生气。
“刚才遇见一只老母鸡。”尹宓开玩笑，“战斗力非常强悍的母鸡，我经验值太小，斗不过她。”
戴荷哈哈笑：“你今天看上去气色好很多，昨晚睡得好吧。”
昨晚被墨闻抱了一夜，让担惊受怕了半个多月的尹宓，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所以睡眠质量提高了点。
墨闻认为是他的某种灌溉，才让她精神看起来很好。
“嗯好多了，你快回去吧。”
“今晚你要早点去宋先生家，所以我下午就过来换你。”戴荷走之前说的话。
尹宓感激不尽：“谢谢。”
*
傍晚六点，她就去了宋冠昌家。
宋冠昌正在家里吃饭，看见她来了，立刻邀请她一起同桌。尹宓来的路上买面包垫了肚子，所以婉拒。
“不吃饭那就喝点酒。”宋冠昌的态度非常坚定，一再邀请尹宓去餐厅坐下。
无奈之下，尹宓只好随他走进餐厅，坐在他对面。
宋冠昌给她添了副碗筷。
她没再矫情，和他一边聊天喝酒，一边吃菜。
他在家里和在舞台上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说话和动作都保持着绅士风度，不过他的眼睛总盯在尹宓的脸上。
看得尹宓有时候低头不敢看他。
喝了几口酒，她就要求上课：“宋先生，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我们还是早点上课吧。”
“不急。”宋冠昌定睛看着她，“从你进门开始算时间，这样行吗？”
尹宓抿嘴笑了笑，当然同意，然后放心地和他聊天：“为什么学拉丁？”
“因为我喜欢。”他垂下眼睑，神态有点忧伤，“从小我就爱舞蹈不爱音乐，是我爸妈逼我学习音乐，我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尹宓：“事实证明，你爸妈是对的。如果没有你爸妈的逼，或许就没有你今天的成就。”
宋冠昌轻轻摇头，喝了两口酒才说：“不是那样的，我愿意努力，是在失去他们以后才想通的。”
关于他的私事，尹宓并不清楚，忽然听说他没有父母，不免感到有些惊讶。
宋冠昌说了一段他的私事，说完笑了笑，抬头看着她问：“你呢？为什么还没有毕业就出来工作？”
“哎——”尹宓悲伤地长叹一声，“我的人生比你差远了。我是个私生女，从来没有见过我爸，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过年时我和……出去旅游，回来后发现我妈公司破产，一堆债务压在我身上，我妈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向一位毫不相干的人说这些话时，尹宓心里虽然有酸楚，但没有从眼眶里溢出来。
宋冠昌沉着脸，皱眉看着她：“难怪你还没有毕业就出来工作。”
尹宓抿嘴一笑，眼神从他脸上移开，喝了一口酒说：“开始学习吧。”
“好。”宋冠昌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她两眼。
今晚学习的时候，他好像比上次更加温柔，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让尹宓感到一股意味。
她尽量避开他的眼睛不看他。
提跨动作宋冠昌总是拿不准，尹宓只好用双手扶着他两边胯骨，帮他调整方向，细心指导他。
“尹老师真仔细。”
尹宓抬头朝他笑笑：“认真点。”
“好嘞。”
学了一个小时他就坐在地上不动了，又拍了拍温热的地板，抬头看着尹宓说：“坐下休息会，我看你比我累多了。”
“还好。”尹宓也坐下了，她确实感到很累。
宋冠昌问：“需要我帮忙吗？”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笑：“我是说你的困难。”
“不用，我虽然有困难，但目前还能撑一段时间。”话虽这么说，但她想起银行里的数字，不免又有点郁闷。
宋冠昌点了点头：“这样吧，以后每小时500元。不是帮忙，而是你值得这个价格，尤其遇见像我这么笨的学生。”
尹宓有点为难，想要推辞。
还没开口，就被他的话堵回去了：“如果你想推辞的话，那么我就直接推辞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如此尹宓当然不会再推辞：“好吧。”
“这就对了。”宋冠昌咧嘴一笑，忽然问她，“你有男朋友吗？”
尹宓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私事：“有，不过正准备分手。”
“为什么？”
“渣男。”
宋冠昌耸了耸眉，噗嗤一笑：“这么倒霉！私生女，负债，母亲昏迷，命运还给你安排渣男。”
尹宓自嘲：“太狗血了。”
“渣男都该死！”宋冠昌笑着骂人，“把你家那个渣男交给我，我帮你教训他，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渣女人。”
尹宓被他逗笑了，扭头看着他说：“真没想到钢琴家宋冠昌私下也会骂人。你在台上光鲜亮丽的样，给人感觉连脏话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宋冠昌摇头笑笑，“舞台上真真假假，大部分人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看，谁会把不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点尹宓认可。
他又说：“我也是个平凡人，骂人是我的权利。”
逗得尹宓笑出了声。
宋冠昌一直侧头看着她，眼神似乎有点意思。
尹宓发现立刻低头避开，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
她想回家。
宋冠昌立刻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尹宓笑着婉拒，“我叫车。”
“别跟我推辞了，尹老师。”宋冠昌边说边走出舞蹈房，“对了，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尹宓跟了上去：“什么？”
“给。”他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将一个粉色礼盒递给了她。
尹宓不知道那是什么：“什么呀？”
“安神的小玩意。”他说，“上次听你说睡眠不好，所以我特意孝敬老师的。”
“……谢谢。”尹宓诧异，她说过这种话吗？
“走吧。”宋冠昌请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