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意识到小孩子根本不懂那么多。
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男朋友的含义时，顾妄川道：“妈，别问了，渺渺她没有。”
现在看来，他让人调查到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苏渺找人捏造的。
可她的这几年，身边除了温桥生，就没有其他男人。
既然温桥生不是她的男朋友，那她这几年来的感情经历就是一片空白。
小鱼儿歪着头，眨着眼睛，没有什么？
没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又是什么？
小鱼儿不解地挠了挠头，他有好多疑问哦。
顾妄川见儿子这模样，轻轻捏了捏他的小手。
“小鱼儿，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父亲。”他心中瞬间有了很多遗憾，没能在苏渺孕期的时候照顾呵护她，也没能在小鱼儿出生的时候见他们母子第一面。
他甚至错过了小鱼儿很多成长的瞬间。
第一次吃辅食，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等……
这一切，都成了他心中的遗憾。
小鱼儿凑到他的身边道：“爸爸，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小鱼儿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孩子！”
病房里的三个大人，听见小孩子的话，都欣慰一笑。
顾妄川这一笑，不小心拉扯到伤口。
小鱼儿见他眉头皱紧，关心问道：“爸爸，是不是痛了？”
“没事。”顾妄川轻轻捂住胸口，手术已经过了好几天，正常人表面的伤口在缝过针后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他的身体受到毒素的影响，伤口愈合得很慢。
只要动作拉扯到胸口的位置，还是会疼。
小鱼儿凑近，轻轻朝着他缠着纱布的胸口吹了吹，低声道：“小鱼儿吹吹，爸爸就不疼了。”
顾妄川瞧着儿子那张粉嫩的小脸，心中温暖，双手尽管无力，还是抬了起来，轻轻抚了抚孩子的脸：“谢谢小鱼儿，我不疼了。”
这是他第一次当爸爸，面对一时间出现的孩子，他应该手足无措才是。
可他没有。
有些事情是刻在骨子里的，当这个身份开启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做不好、不懂的事情，都自然而然的都懂了。
一直不喜欢跟小孩子相处的他，在这瞬间找到了跟孩子的相处方式。
顾妄川甚至预感自己能当一个好父亲。
“爸爸不疼了就好，以前小鱼儿不小心摔破皮，妈咪都是给吹吹就不痛了。”小鱼儿笑了。
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光华，如夜空绽放出五光十色的烟火。
他笑得天真可爱，笑得欢乐灿烂。
冷清秋不由的感叹一声：“真像。”
小鱼儿问道：“漂亮奶奶，像什么？”
“奶奶说呀，你们父子两人真像。”冷清秋低声说着，心里头的震惊已被欢喜取代。
小鱼儿揉了揉自己的脸，身子又微微向前，轻轻的揉了揉顾妄川的脸：“小鱼儿的脸，跟爸爸的脸长的一模一样。”
父子相视一笑。
小鱼儿又说道：“等爸爸恢复健康后，一定很帅气，以后我就能对小伙伴说，我的爸爸是个大帅哥，比他们的爸爸还要帅。”
顾妄川想到小鱼儿一直在单亲家庭长大，心中有愧疚。
“是爸爸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妈咪，不知道你的存在，让你在单亲家庭里待了那么多年。”
小鱼儿并不在意，虽是单亲家庭，可他的妈咪很爱他。
他虽觉得以前没有爸爸很遗憾，但妈咪给足了爱，他并不孤单。
小鱼儿想到这里，脸色突然摆正：“爸爸，你还爱妈咪吗？”
“爱。”顾妄川肯定道。
“那就好。”小鱼儿舒了一口气，朝着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虽然小鱼儿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跟妈咪闹成现在这样，妈咪看着也还没原谅爸爸，但小鱼儿能看得出来，妈咪其实还在意爸爸的，这段时间爸爸受伤，妈咪的情绪一直不好，经常就一个人发呆，看着小鱼儿的时候，眼睛还会红红的，小鱼儿知道，她是因为你住院才这样。
爸爸，等你康复以后，一定要加油把妈咪追回来。”
“好，我一定会把你妈咪追回来，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庭。”看着儿子这古灵精怪的模样，顾妄川的精神也上来了几分。
小鱼儿表情又正经起来：“不过爸爸，你必须答应小鱼儿一件事。”
“什么事？”顾妄川见儿子严肃，自己也跟着认真起来。
小鱼儿道：“无论你追不追到妈咪，都不能跟她抢小鱼儿，小鱼儿虽然很想要爸爸，但是更想待在妈咪的身边。”
他的话，让在场的三人沉默了。
小鱼儿又道：“温爷爷说，妈咪在生小鱼儿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早产了，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妈咪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跟外面的人求救，把小鱼儿给生下来。”
顾妄川听着这话，心中一惊。
苏渺那会儿，还早产了?
“小鱼儿，怎么回事呀？”冷清秋听着这话，心脏不禁漏了一拍。
这早产生孩子，很危险的。
小鱼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具体的不清楚，那时候我还在妈咪的肚子里呢，这些都是听温叔叔说的，后来妈咪一边带着小鱼儿，一边上学，学着经营公司，反正妈咪就是很辛苦，爹地，你答应小鱼儿，不能跟妈咪争抚养权。”
“小鱼儿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妈咪追回来，也不会跟他去争你。”顾妄川允诺。
只要苏渺的心中还有他，就不会放弃！
小鱼儿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妈咪之前还担心爸爸跟爷爷奶奶发现小鱼儿后，会跟她争抚养权，打算把我送回英国，爸爸你不争，那妈咪就不用把我送回英国了。”
“渺渺受苦了。”冷清秋眸中又扬起一抹酸涩的泪水。
小鱼儿点头：“妈咪受了很多苦，所以小鱼儿想待在妈咪身边，今天来，除了跟爸爸相认，也是想告诉你们，小鱼儿永远都不想离开妈咪。”
顾妄川轻轻握住儿子的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忽然，病房门被推开。
推门的声音有些响，冷清秋往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