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轻夹马腹,行至宇文成都的面前,道:“番汗城内空虚,你即刻率领本部人马前往占领番汗城,待朕率军在西安平休整一日之后,明日正午之前,率军前往与你等会合。”
“诺。”
宇文成都拱手一礼,旋即调转马头,率领本部一百轻骑,纵马向番汗城狂奔而去。
宇文成都离开后,李儒与长孙无忌等人在一众士兵的护卫下来到刘辩的面前。
杨修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道:“连日行军,我等文弱书生的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啊。”
李儒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您一向养尊处优惯了,身体难免娇贵了些,在下与辅机俱是粗鄙良家子,比不得您娇贵。”
“您呐,只需管好自己即可,千万别拿咱们良家子出身的人来说事儿。”
“你...”
杨修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君子习六艺,弓马射猎皆在其中,在下刚刚只不过是跟弘农王说了一句玩笑话,你又跟这儿叫个什么劲呢?”
刘辩见二人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开吵之势,于是连忙摆了摆手,主动岔开话题道:“三韩军队伤亡如何?”
长孙无忌闻言,连忙上前一步,展开简牍,将记录在册的伤亡数字汇报给了刘辩:“三韩军队伤亡达数千之众,其中战死者达两千五百余人,重伤者达八百余人,轻伤者达一千五百余人,如今可战之力已不足三千人,其余未被登记造册之人,多为趁乱四散奔逃的逃兵,如今已无迹可寻。”
刘辩点了点头,道:“将三千降卒全部押往西安平城中统一看管,待战事结束之后,再行论处。”
“善。”
李儒闻言,满脸钦佩的向刘辩竖了一个大拇指,道:“西安平战事进行的极为惨烈,城中军民死伤者甚众,这笔血债自然会被城中军民记在三韩士兵的身上,如今城中军民与三韩军士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若将三韩士兵押往城中看守,则其必定摄于城中军民的威势而不敢做出反叛之举。”
众人闻言,尽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时亲兵来报:“启禀陛下,雷将军求见。”
“将他带来见朕。”刘辩沉声说道。
良久之后。
雷万春前来见驾,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血污的文士,刘辩默默的与雷万春对视了一眼,雷万春略一侧身,将身后的文士给让了出来。
文士在刘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旋即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大王器宇轩昂,不愧为高祖后裔,真英雄也。”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区区贱名,安敢言尊?在下姓阳,单名一个仪字,现居公孙升济帐下参军之职。”阳仪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
“原来是阳先生,不知此来有何贵干?”刘辩问道。
“蛮夷兴不义之兵,猛攻西安平,幸得府君英勇守城,才不至汉家城池落于蛮夷之手,敌军攻势凶猛,致使府君身背数创,伤势沉重,府君伤重之际,忽闻城下杀声阵阵,随后询问斥候,从斥候口中得知,原是大王援兵已至,故而谴在下前来向大王求助,还望大王多多垂帘,请郎中登城救府君一命。”
阳仪说罢,郑重的向刘辩深揖一礼。
刘辩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阳仪,道:“你说完了吗?只有这些?”
阳仪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在下说完了,只有这些。”
“嗯。”
刘辩点了点头,侧头看向面色阴沉的李儒,道:“文优,你带上郎中,前去查看一番。”
“诺。”
李儒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旋即带着阳仪与随军郎中径直向城头走去。
李儒转身瞥了眼随行而来的三十名汉军士兵,道:“我有些话要与阳参军单独说,你们不要跟得太紧,阳参军是厚道人,他定不会加害于我。”
队率闻言,皱眉沉思了片刻,见李儒心意已决,于是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遂率领麾下军士远远的跟在李儒三人的身后。
李儒笑呵呵的瞥了阳仪一眼,旋即看向跟随而来的郎中,道:“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你且自便吧。”
郎中闻言一怔,一脸懵逼的看向李儒,道:“主公让我登城给辽东太守诊治创伤,而您却让我自便,这是何意?”
李儒微微一笑,旋即向一旁的阳仪努了努嘴,道:“人家阳参军都没有多没说什么,你又跟这儿瞎操的哪门子的心?”
郎中直勾勾的看着阳仪,在其脸上审视了良久,见阳仪丝毫没有要挽留自己的意思,于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你们这群读书人,鬼心思忒多,老夫惹不起你们,还是趁早躲了吧。”
郎中说罢,自顾自的背着药箱下城而去。
望着郎中离开的背影,李儒微微一笑,道:“阳参军,汝身为公孙升济之臣,却公然做出背主之事,恕优直言,优实在想不通,汝为何要做出此等悖逆之举?”
阳仪闻言,迎着李儒的目光与之对视了良久,遂缓缓开口,反问道:“阁下初为弘农王郎中令,却为何要做出背主之事呢?”
阳仪所言背主之事,其实说的是他投靠董卓的事情,并非说他当初欲毒害弘农王之事。
李儒做贼心虚,心情烦躁之下,竟然会错了意,却见李儒当即抽出马鞭,不管三七二十一,对准阳仪的身上便是一顿猛抽,抽得阳仪惨叫连连,他仍旧不肯罢休。
直到将阳仪抽得瘫倒在地上,他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李儒大口喘着粗气,抬腿在阳仪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旋即得意洋洋的说道:“鞭子在我的手里,岂有你顶嘴的份儿?”
李儒从前因背主之事,没少挨宇文成都等人的鞭子,如今见阳仪居然也干出了那等没脸见人的事情,于是便将在宇文成都等人那里受到的恶气一股脑的全都撒在了阳仪的身上。
阳仪默默的趴在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久久不发一语,李儒见状,默默的在他身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道:“你在下城之前,公孙升济一定会让你代为传话,表示愿意效忠于陛下,而你身为人臣,却私自隐瞒了公孙升济的决定...”
李儒说着,忽然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道:“难不成你已经猜出了陛下的心思吗?”
“若陛下果真有雄主之资,他又岂会容得下公孙升济那等野心勃勃之辈?与其让他日后在陛下面前受辱,倒不如给他来一个痛快,如此亦可全了我们之间的主从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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