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正南走了,他让人将这个四合院搜查的仔仔细细,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老人的腰便立刻直了起来。
只见他掀开锅盖,里面如厉正南看到了一样,是满满一锅水。
“老人家烧这么多水,干什么”
厉正南曾好奇询问过。
“洗澡啊!官爷别看老朽人老,可老朽爱干净,每天必洗一次热水澡,这是年轻时留下来的习惯。”
老人曾如此回答厉正南。
想到这些,老人再次扯了扯嘴角,从脸上撕下一张面皮,赫然就是一个年轻人的面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面具男子。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敲击了一下锅沿,铁锅开始晃动,面具男子,略使内力,便将锅从灶台上搬了下来,里面顿时冒出了一颗脑袋。
“公子,厉正南走了”
阿布灰头土脸的询问着。
灶台里是灰,阿布狼狈也不足为奇。
“走了,不过走不远,这俩天,你与那俩个孩子便在柴房住着吧!至于其他人,先让他们住在丁丞相府,以防万一。
厉正南多疑,定会留下人监视。”
面具男子从阿布手里接过面具,重新带上之后说道。
虽然阿布身上都是灰,可面具却保护的完好,没有一丝柒染,可见阿布在灶台里,用心保存了。
原来,一听说厉正南带人搜城的时候,面具男子便与丁丞相取得联系,说让他的人先暂住在丞相府,等厉正南的人搜查完,再放他们回来。
因为是合作关系,丁丞相满口答应。
自己的女儿丁皇后的死,让丁丞相对皇上厉正深产生怨恨。
而厉正南又太过相信当今皇上厉正深的话,说,杀他女儿的不是皇上,是另有其人,让丁丞相不要上当。
厉正南本是好心,可在丁丞相看来,厉正南就是站在厉正深那边,狼鼠一窝。
因此在面具男子出现,并承诺会帮他报仇,还会让他的另外一个女儿兰心,做皇后的承诺下,丁丞相倒戈。
“公子,可要将这俩个孩子抱出去”
灶台里不光有阿布,还有厉正南与颜玉的俩个孩子,他们此时是昏迷的,阿布不由询问着。
“抱出来,丢在角落里便好,记住,给他们身上盖上稻草,别给本公子惹出麻烦来。
为了安全起见,让他们一直昏睡着即可。”
面具男子幽冷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吩咐着。
阿布额首:
“属下遵命。”
与此同时,厉正南从四合院出去,追风上前询问: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厉正南“……”
这样,留下俩人,继续监视这家人。
你与京兆府吕大人带人挨家挨户继续搜寻小格格、小世子。
记住不得扰民,告诉百姓,我们只是寻人,不会动他们一针一线。
“王爷仁善,属下遵命。”
追风行礼答道。
厉正南回眸望着四合院,眸光幽深冷郁,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眸望去,只见从马背上跳下一人,厉正南认识,是“暗卫堂”的人。
“什么事”
厉正南中气十足的声音询问。
那人来到厉正南面前,低声说道:
“王爷,云起大人说有重要的事找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书房里,颜玉如水般的声音向计天云说着:
“计先生,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想了解当年的真相。
当年先帝染上风寒,太医院数名太医,束手无策,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若只是风寒,怎么可能如此多的太医,治不好呢”
颜玉话音刚落,计天云几乎条件反射般说道:
“那根本就不是风寒。”
“你说什么”
颜玉有些激动,一把握住计天云的手腕询问。
也许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急忙松开手,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太激动了,抱歉……”
说到这里,颜玉再次开口:
“计先生说,先帝所得,不是风寒,那是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老夫,不要杀老夫……”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了计天云,总之他再次呈现癫狂,不断摇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计先生,计先生……”
颜玉上前唤了俩声,计天云却疯了一般站起来,一把推开了颜玉。
“啊……”
猝不及防,颜玉发出一声惨叫,书房的门瞬间开了,云起如风一般冲了进来,扶住了她。
“王妃你没事吧”
就在云起关切询问颜玉的瞬间,计天云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跑去。
“云起,快,抓住他。”
颜玉惊呼。
计天云即将冲出房间的时候,云起一个手刀砍了过去。
颜玉瞬间郁闷:
“你怎么把人给打晕了,这样我还怎么问话”
云起刚进来,还没有摸清情况,见计天云逃走,只能打晕他,没有想到竟然帮了倒忙,想到这些,云起不好意思说道:
“抱歉,王妃接下来该怎么办”
颜玉叹气:
“还能怎么办先唤醒他。”
俩人经过一番折腾,可算将计天云唤醒了。
“计先生,你没事吧!”
颜玉关切询问,计天云摸了摸疼痛的后颈,一脸警惕,向后缩了缩,颜玉将云起打发了出去。
帮计天云倒了一杯茶水,清丽嗓音说道:
“计先生,我知道,你的疯病已经好了,你就不要再装疯卖傻了。
难道你要装一辈子疯吗那你的家人,怎么办他们可都还在东越眼巴巴,等着你回去,与他们团聚,你难道不想他们吗”
计天云抬头望了一眼颜玉,突然狠狠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茶杯怒喝: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当年便有一个江湖郎中说了实话,导致整个家族,上百口人,全都死于非命。”
也许是茶杯掉地上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云起,他敲了敲门:
“王妃,你没事吧!”
颜玉:“……”
没事。
之后转头,眼眸里带着一丝炽热,望向计天云询问:
“你说的江湖郎中,可是叫颜刚”
“你是”
听颜玉提起“颜刚”,计天云抬眸望去,猛地站了起来。
“难道你是……”
计天云用颤抖的手指着颜玉,颜玉微微点头:
“对!我是颜刚的女儿,名唤颜玉。
当年家父因为医死先帝,被当今皇上判了满门抄斩。
那天我与妹妹颜婷刚好出去采药,因此躲过一劫。
家父医术高超,我不相信他会治不好先帝的风寒之证,所以想要为他讨个说法。”
颜玉再次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
也许是同病相怜,计天云眼眸里充满同情:
“姑娘,收手吧!既然当年命运让你们活下来,这也是天意,那件事就让它埋入黄土吧!
既然你能够医好我的疯病,便说明你医术不错,也算你们古医族后继有人了。
如此,你的父亲在天有灵,也应该感到欣慰,你不要再追查这件事了。”
计天云说到这里,朝着颜玉勾了勾手指:
“颜姑娘,既然你治好了老夫的病,老夫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颜玉见计天云一脸严肃,便竖着耳朵听着,只听计天云说道:
“就在几个月以前,东越侯李元尊死了之后,朝廷派了检查史墨磊赶到东越,说是协助东越侯府的少爷们治理东越。
可随后东越侯的少爷、小姐们便得了一场病,全都高烧不退,温度直升不降,与当年先帝的症状一模一样。”
计天云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颜玉急忙追问:
“你的意思是,先帝当年是中毒他与东越侯众人中了同一种毒”
“老夫可没说,什么也没有说,颜姑娘自己琢磨吧!”
计天云急忙否认,任凭颜玉怎么问,计天云就是一言不发。
颜玉之所以说是中毒,是因为她听厉正南提过,东越侯府众人中毒,还是阿吉唤来了阿意,才解了众人的毒。
见计天云迟迟不说话,颜玉只能换个问法:
“计先生既然以前是宫中太医,怎么会跑到东越去,并成为东越侯府的府医,这又怎么一回事”
听闻颜玉之言,计天云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当年的一切。
那一年,先帝染病,高烧不退。
是当今皇上厉正深守在榻前,悉心照顾。
三皇子厉正坤不知去向,而二皇子厉正南听说也染上重疾,卧病在床。
厉正深传了很多太医为先帝看诊,全都对先帝的病情,束手无策。
后来有人提出:
“会不会是中毒”
这个想法,立刻让众太医找到方向,可就在此时,却听厉正深冷寒的声音喝道:
“来人,将这个造谣生事的庸医,拉出去斩了。”
随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说“中毒”俩字。只能以一般风寒治疗。
眼见先帝越来越虚弱,众太医害怕了,不知道是谁带头,将矛头指向了给敬宣王看诊的江湖郎中颜刚。
为了活命,众人纷纷点头。
当今皇上厉正深也就顺理成章,以太子监国之名,写了一份圣旨,传召了正在给厉正南看诊的颜刚。
颜刚正直,不懂尔虞我诈,他仅把了一下脉,便肯定说道:
“回禀太子殿下,皇上他不是风寒,是中毒。”
“中毒”
计天云记得很清楚,颜刚话音刚落,当时还是太子的厉正深,声音陡然拔尖:
“颜大夫,你可要好好诊诊,这里这么多太医,都说是风寒,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说是中毒你可知道造谣生事的后果”
“是,皇上明明就是风寒,你这个江湖郎中休要胡说。”
见风使舵的人太多了,厉正深一开口,众人急忙附和:
“就是,就是,皇上的确是风寒。”
“一派胡言,明明就是中毒,你们这群庸医。”
颜刚也是气急,指着众人怒斥。
“够了。”
厉正深见吵起来的众人,仿佛很心烦地喝了一声。
之后朝着颜刚说道:
“既然颜大夫如此肯定,不知可能医好先帝的病若能医好,本太子重重有赏。”
颜刚:“小的不敢保证,但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