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厉正深刚下朝,回到御书房,屁股还没有坐热乎,便听外面传来一阵哭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吵闹声。
“颜夫人,本宫看你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站在本宫的头上撒野,谁给你的胆子,本宫乃是皇后,一国之母,你竟然敢动本宫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后丁氏怒不可赦。
“谁让这贱婢,欺负巧儿了,巧儿她是本夫人的人,这贱婢欺负巧儿,就是欺负本夫人。”
颜婷更是盛气凌人。
身旁的小丫鬟巧儿,感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而皇后身旁的贴身丫鬟云清,则哭的更大声了:
“呜呜……皇后娘娘,你一定要让皇上给奴婢做主啊!这颜夫人陷害刘常在入狱。
藐视宫规,对皇后娘娘你多有不敬,若长此以往下去,整个后宫恐怕就乱套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皇后呢!呜呜……”
“行了,别再哭了,本宫这不正打算带你,去找皇上评理吗?”
望着云清肿得如同猪头的脸,以及全身伤痕累累,皇后丁氏有些于心不忍的训斥着。
半个时辰前,有人向她禀报,颜婷那个女人让人将云清给抓走了,皇后丁氏立刻带人到“贻香殿”去要人。
当到了“贻香殿”,便见云清被压在地上,又是鞭笞,又是掌掴,皇上丁氏简直气炸。
她命令自己的下人,将云清从颜婷的下人手里给解救了下来。
本想治罪颜婷,却见颜婷挺着一个即将生产的大肚子,嚣张且目中无人地站在自己面前,盛气凌人:
“皇后娘娘你尽管动手,本夫人就等着你将本夫人肚子里的龙嗣打掉,好到皇上面前告你的状。
上次敬宣王提起为先帝开棺之事,你父亲丁丞相站在敬宣王那边,已经让皇上对你们丁家严重不满。
若再顶上一个谋害龙嗣的罪名,皇后娘娘猜一下,皇上会不会将你们丁家满门抄斩?”
“你……”
皇后丁氏用手指着颜婷,恨得咬牙,可面对颜婷的无赖行为,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拉其找皇上评理。
而这正是颜婷想要的结果,因为她想借此除掉皇后丁氏,以达到她“凤鸣九天”的目的。
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揉了揉发痛的脑门,向一旁的刘公公询问: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皇后和颜夫人在吵什么?”
刘公公上前毕恭毕敬:
“回禀皇上,听说是皇后身边的丫鬟云清与几个宫婢,在讨论颜夫人陷害刘常在入狱之事,被颜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巧儿听见,训斥了几声。
云清那丫鬟气不过,便招了几个宫婢将巧儿给打了。
颜夫人为此,让人又将云清给抓到了“贻香殿”,好好教训了一番,皇后娘娘亲自上门要人,见云清那个丫鬟被打的惨不忍赌,生气不过,便寻皇上来评理了。”
“这些女人,一个俩个都不让朕省心,俩个丫鬟的事,她们俩个主子,跟着折腾什么?”
厉正深浓眉紧锁,语气不善。
“谁说不是呢!净给皇上填乱子,皇上日理万机,还要抽时间给她们断案。就不能让皇上省点心吗?”
刘公公顺着厉正深的话,发着牢骚,可片刻之后,再次行礼:
“那皇上到底见,还是不见?”
“你听听,听听,朕不见,行吗?”
皇上厉正深用手指着门外,一副无奈的样子抱怨着。
门外不时传来皇后、颜婷,乃至小丫鬟们的声音:
“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这颜夫人她分明就是冲着本宫来的。
她仗着皇上的荣宠,无法无天,皇上务必要给臣妾做主啊!向颜夫人讨个说法,呜呜……”
“呜呜……皇上,你要替妾身做主啊!自打妾身进宫,皇后娘娘她处处看妾身不顺眼,刚刚还想打掉妾身肚子里的龙嗣,皇上,妾身好怕,呜呜……”
“胡说八道,本宫什么时候想要打掉你肚子里的龙嗣了?”
“怎么没有,整个“贻香殿”的人,都看到,你带了好多人,闯进“贻香殿”,想对本夫人动粗,要不是本夫人威胁你说,弄掉了本夫人肚子里的龙嗣,皇上饶不了你,你焉能放过本夫人?”
“谁让你先抓走本宫的人,你看看你把云清打到成什么样子了……”
……
就在俩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传来一声太监的尖细嗓音:
“宣皇后娘娘,颜夫人觐见。”
“哼!云清,我们走,本宫定让皇上给你做主。”
皇后丁氏拉起云清,自信满满地进了皇上的御书房。
小丫鬟巧儿有些害怕,她朱唇紧抿,压低声音:
“颜夫人,要不奴婢去向皇后娘娘认个错吧!那个云清,貌是确实被我们打的不轻,万一皇上怪罪……”
“放心吧!没事的,有本宫在,没人可以欺负你,欺负你的人,本宫定饶不了她,即便她是皇后,也不行。”
颜婷大气凛然地说着,其实心中却盘算着另外的小九九,将巧儿感动的不行,她满含热泪,轻唤了一声:
“颜夫人,呜呜……能做你的奴婢,是奴婢一生的福气。奴婢愿为颜夫人赴汤蹈火,哪怕为颜夫人去死,呜呜……”
颜婷勾了勾嘴角,心中暗道:
“也许真会有那么一天。”
可面上却不显露分毫,说了一句:
“傻丫头,说什么呢!走吧!皇上还等着我们呢!”
御书房里,皇上厉正深,危襟正坐,一脸威严,语气不善:
“都不是朕说你们,朕每天忙的要命,你们作为朕的女人,不想着为朕分忧,净给朕惹事,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也来烦朕。
不就是俩个丫鬟之间的矛盾吗?至于出动你们俩位主子?”
“呜呜……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表面上看,的确是云清与巧儿那个贱婢的矛盾,可实际上,却是颜夫人对臣妾示威。
皇上,你想啊!谁都知道云清是臣妾的人,颜夫人她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将云清,掳到“贻香殿”,还让下人把她打成这样,这哪里有把臣妾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啊?
她这个样子,肆无忌惮,将来让臣妾还如何管理后宫。如何立威?皇上你一定要替臣妾讨个说法啊!呜呜……”
皇后丁氏梨花带雨,恨得咬牙,要不是颜婷怀孕,她真想让人撕烂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可如今颜婷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保命法宝,她不敢碰。
皇上厉正深抬头望了一眼云清,立刻捂住了眼。
“哎呦喂!颜夫人,你也太狠了,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哪里还有人的样,吓死朕了。”
“去,去,去,你这丫鬟,赶紧到御书房外,候着去,都惊了圣驾了,你可知罪?”
刘公公一听皇上厉正深说害怕,急忙将面容全非的云清,撵了出去。
“呜呜……奴婢……奴婢知罪,奴婢这就出去,呜呜……”
云清一听,更委屈了,哭声更大,更咽着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不是妾身心狠,是皇后娘娘她处处针对妾身,今日早上妾身让巧儿,到“御膳房,”拿点银耳莲子羹,结果,那个云清便带着几个宫婢,背后议论妾身,巧儿气不过,说了几句,结果那云清便招了几个宫婢,将巧儿打了,皇上你看,巧儿脸上的掌印,现在还没有消呢!
要没人给云清她撑腰,她敢如此肆无忌惮吗?分明就是皇后娘娘指使她干得。
自从妾身进宫,皇后娘娘处处与妾身作对,就说上次吧!妾身给皇上炖了一碗鸡汤,结果皇后娘娘她也炖了一碗,这不存心与妾身对着干吗?皇上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呜呜……”
颜婷也是声泪俱下,皇后一听,忍不住说道:
“上次那是皇上他……”
皇后刚想说,那次御书房外献鸡汤的事,是皇上厉正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是想让颜婷吃味,与之争宠,可却听厉正深咳嗽一声,立刻改口:
“你不要血口喷人,那只是巧合,再说了,那次本宫在你之前,侯在御书房外,要说作对,也是你与本宫作对,你效仿本宫,怎么成了本宫效仿你了?真是笑话。”
“好,就算那次是巧合,那么桥上,皇后娘娘对本夫人说的那席话,难道也是巧合吗?
你说等本夫人肚子里的龙嗣落地,便是本夫人的死期。皇后娘娘不会也不记得了吧?”
颜婷咄咄逼人,皇后丁氏却小心翼翼抬头望了一眼皇上厉正深,见他正阴蛰蛰地望着自己,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本宫也就随口一说,你进宫与本宫争宠,本宫总不能对你客客气气吧?
再说了,本宫是皇后,你怎么着也不该为此,将本宫的婢女,打成那个样子吧!”
其实皇后对颜婷说的那一席话,都是皇上厉正深让她说的,目的是激起颜婷斗志,好为皇上厉正深所用,对付颜玉与敬宣王的,可她却不敢说,气势上明显矮了一大截。
“宫婢背后议论主子,按照夏邑国律法,理应割去舌头,本夫人只让人教训一下云清那个丫鬟,难道她不该感谢本夫人的仁慈吗?
莫不是皇后娘娘觉得处罚轻了?让皇上秉公办理,割去那云清舌头?”
颜婷得理不饶人,皇后丁氏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皇上厉正深,却听厉正深冷寒的声音说道:
“颜夫人所言甚是,皇后娘娘你今日来什么意思?是要朕秉公办理吗?”
“不……不是,皇上饶命,臣妾替云清向颜夫人道歉,一会回去,臣妾再训导训导她,如皇上所说,这都是小事,臣妾便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一来,见颜婷占理,二来见皇上厉正深有意偏袒颜婷,皇后丁氏识趣打算离开。
却听颜婷阴冷的声音说道:
“皇后这就要走了吗?你与敬宣王勾结之事,是不是也该与皇上做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