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正南下朝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走出皇宫与诸位大臣告了别,便上了一匹马准备回府。
就在此时一个小婢女从远处跑了过来,厉正南眉头紧皱,望了一眼身旁追风,追风心领神会急忙迎上了前。
此婢女不是旁人,正是颜婷身旁的婢女小兰。
追风听小兰耳语一番之后,来到厉正南身边毕恭毕敬地说着:
“回禀王爷,颜夫人来了,说有事,一定要现在见你。”
厉正南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已经警告过那个女人多次,让她万不可到皇宫来,她竟然还是来了,真是找死。
厉正南之所以不让颜婷来皇宫,一是因为他确实讨厌她,不想看到她,更不想让皇上以及百官知道她的存在。
另外一个原因是,她是古医族颜刚之女,当年颜刚一时失手,害先帝命丧黄泉,古医族被牵连,满门抄斩,没有人知道古医族还有人幸存于世。若是让皇上厉正深知道颜婷的存在,恐怕她将性命不保。
好在颜姓不是什么大姓,在各国均有姓颜的存在,皇上厉正深纵然知道他身边养了一个女人姓颜,也不会多想,可若看见,那就另当别论了。
厉正南来到颜婷的马车前,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钻进了马车。
“本王不是让你不要来皇宫吗?为什么不听?有什么事不能在府里说,非要现在说?”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如同无底深渊般瞪向颜婷,沉声喝问着,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
“王爷恕罪,妾身今日确实有急事,急需王爷伸出援手。”
颜婷一副很心急的样子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厉正南跟前。
“什么事这么急?莫不是又缺银子了?”
厉正南有些不耐烦地讽刺询问着。
“不,不是的,是妾身的姐姐颜玉出了事。妾身念在姐妹之情上,想请王爷帮帮她。”
颜婷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恳求着。
这一点倒出乎厉正南的意外,在厉正南看来,颜婷此人不是一个重情义的女人,只是今天为了颜玉求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出了什么事?”
厉正南想也没想便询问着。
“听说姐姐的四个孩子得罪了九门提督府的公子元目,元目将姐姐的四个孩子抓走了,妾身想请王爷帮帮忙,救救姐姐的四个孩子。”
颜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厉正南回忆起了早上几个孩子给他捣乱的情景,尤其是那个用石子攻击他的孩子,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早上那个孩子攻击自己时,石块打在了元目的屁股上,元目此人睚眦必报,看来那小子没跑掉,被元目给逮住了,厉正南立刻忧心了起来,可却口是心非地说着:
“本王凭什么帮她?她与本王又不熟。”
听厉正南如此一说,颜婷仿佛很着急的样子恳求道:
“王爷你就帮帮姐姐吧!虽然姐姐她作风不检点,有点水性杨花,可终究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呜呜
王爷应该也看出来了,姐姐的四个孩子,不是一个男人的,是四个男人的。
说起姐姐的四个男人,其实真不怪姐姐,怪只能怪他们太没用了,妒忌心太强了,呜呜
姐姐虽然一个晚上与那四个男人苟且,可他们也不该因为妒意,为了姐姐大打出手啊!结果全都因此丧了命,留了四个种,在姐姐腹中,咳!
姐姐她独自一个人,生下他们,太不容易了。王爷说那些男人吃什么味嘛!姐姐一个人一晚上能伺候好他们四个,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还要争风吃醋的打架?结果平白丢了性命,让姐姐一个人带孩子,呜呜姐姐太苦了,呜呜王爷你就帮帮姐姐吧!呜呜”
颜婷哽咽着说完,假意哭啼。
厉正南却双拳紧握,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骤然而升,那个女人真的如此恶心?如此不堪?
“你今日所说可是真的?”
厉正南幽冷地质问着,对颜婷所言多少有些怀疑,可颜玉的四个孩子确实年龄相仿,而且长相各异,又不得不让厉正南相信。
颜婷的眼神心虚地闪烁了一下,可她硬着头皮说道:
“妾身可以对天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天打雷劈。所以妾身恳求王爷救救姐姐。”
为了让厉正南相信,颜婷不惜发下毒誓。
“本王凭什么帮她,她自己的孩子惹出来的麻烦,她自己解决。她既然能生,便能养,本王不会为她那种女人出头,你便死了这条心,还有,你若想还继续做本王的女人,以后就不要再与她有任何来往,本王担心她不良之气传染你。”
厉正南森幽的话语中夹杂着怒意,气冲冲地下了马车,跳上马疾驰而去。
“王爷,王爷,等等属下。”
追风见厉正南骑马狂奔,急忙大喊着,快马追了上去。
厉正南也搞不懂自己在气什么,按理来说,那个女人不自爱,与他没有多大关系,可他就是心中有气,仿佛那个女人是背叛了他似的。
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马车上的颜婷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
“颜夫人,你没事吧!”
马车外的婢女小兰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没事,我们回府。”
颜婷拢了拢并不凌乱的头发,绯唇轻启心情极好地说道。
“是。”
小兰答应一声,吩咐车夫回府。
马车缓缓启动,颜婷眉梢轻挑,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之光,心中暗道:
“姐姐啊!姐姐,不是妹妹我心狠,你若不来京城,不与王爷纠缠不清,我也不会如此诋毁你。既然上天让妹妹我入了敬宣王府,那么敬宣王便是我的。我感谢你当年救了敬宣王,让我有机会取代你,做敬宣王的女人,所以并不想对你痛下杀手,我只要他讨厌你,远离你,便足够了,你自求多福吧!”
颜玉知道这个时间敬宣王厉正南必会上朝,所以她没有去敬宣王府,而是在皇宫与敬宣王府必经之路上,等待着敬宣王厉正南。
厉正南骑着马,老远便看到一个女人,立在马路中央,远远的向他这边眺望着。
“王爷,前面貌是颜大夫。”
追风并不知道颜婷与敬宣王厉正南的谈话内容,不明所以地禀报着。
“不用搭理她,绕过去。”
厉正南浑身散发着冷气,冷冷说着。
“啊?”
追风一愣,他不明白厉正南为什么要躲着颜玉,忍不住说道:
“可王爷,颜大夫是不是想找你说解药的事?最近王爷你不是让颜大夫给你解毒吗?”
“不是,她是找本王救她孩子的。”
厉正南突然来了一句。
追风:“”
什么意思?颜大夫的孩子出事了?仅仅五六岁的孩子,能出什么事?还非得王爷帮忙?
就在追风还没有搞清状况的时候,厉正南已经绕路而行了。
颜玉见厉正南更改了路线,焦急地扯着嗓子大喊着:
“王爷等等,王爷等等。”
可厉正南仿佛被鬼追了一般,根本不搭理颜玉,无奈之下,颜玉只好从小路包抄厉正南,在厉正南回王府之前,终于截住了他。
“王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帮帮我,救救他们,他们还那么小,在牢里肯定要着罪的,会把他们吓坏的,求求你,求求你,呜呜”
颜玉苦苦哀求,拼命给厉正南磕头,望着曾经自信满满,又开朗活泼的颜玉,变成如今卑微又可怜兮兮地样子,厉正南心中没来由的一窒。
可当想起“醉华楼,”颜玉为了做那个裴安的妾室,不惜给裴安和她自己下媚药。
还有颜婷对他说的颜玉的过往。说她一晚上与四个男人苟且,他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活该,如此水性杨花,又爱慕虚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怜。
想到这里,厉正南一双黑眸幽深的可怕,冽薄的唇轻启说道:
“他们是你的孩子,本王凭什么救他们?更何况他们大闹我敬宣王府,撬本王马车轮胎,用绊马索绊本王马,用石子攻击本王,本王没有抓他们暴打一顿,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竟然还让本王救他们,做梦。”
“只要王爷肯救他们,我可以为王爷解毒。王爷中毒年份已久,说明王爷一直没有找到解毒之人不是吗?只要王爷帮小女子救下孩子们,小女子保证一定可以替王爷把毒解了。”
颜玉从来不曾威胁过谁,可如今为了救她的四个宝贝,颜玉也是豁出去了,她不惜用替厉正南解毒,来威胁厉正南。
可颜玉不知道的是,厉正南平生有俩大忌讳,一是别人给他下毒。二是威胁。
颜玉的威胁,非但没有让厉正南妥协,还让他的眸光更加深邃幽冷了起来,他冷嗤一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颜大夫便不用给本王解毒了,本王宁愿毒发身亡,也不会为你这样的女人出头,因为你的品质有问题,你的作风更有问题,你的所作所为都让本王恶心。”
颜玉:“”
“不是的,王爷,我不是有意威胁你的,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们,呜呜”
颜玉上前爬了几步,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流淌下来,拼命磕头恳求着。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敬宣王厉正南,前段时间他让她给他解毒时,不是还挺好的吗?
他还给她买过发簪,说是感谢!还一再叮咛她不要将为他解毒的事说出去,怕害他的人,知道后害她。短短俩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他们之间就算不是朋友,也不应该是厌恶,是恶心,可如今厉正南眼中,颜玉只看到了这些。
厉正南没有再搭理颜玉,头也不回地进了敬宣王府,并吩咐看门的侍卫,不得放她进去。
颜玉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雨水倾盆而下,颜玉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没有丝毫办法的颜玉,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九门提督府。
“元公子,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孩子还小,求元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吧!所有的罪都由我一个人承担,求元公子放了他们。求求你,呜呜”
颜玉泪流满面,顶着大雨跪倒在九门提督府门前,拼命磕头,苦苦哀求,额头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哈哈不久之前不是还挺有骨气的吗?怎么这会来求本公子了?”
元目阴阳怪气地说着,一把将颜玉从地上拉了起来,此时颜玉全身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胸部线条若隐若现,元目顿时眼睛都直了,喉头滚动了一下,色咪咪地说道:
“要想让本公子放了你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本公子伺候舒坦了,本公子就放人,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