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完岑遥镇的人,一众人又重新聚在一起,黄昏十分,一队大张旗鼓的人马来到岑遥镇,来人却是云轲,带来些随从和丫鬟,还用飞车载了些生活用品,比如帐篷,被子,生活用具,还有一些食物。
向赫连禹请安后,他便吩咐随从搭帐篷,说是搞个庆功宴,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消片刻,海滩上便升起了十余个白色蒙古包。
这还不算什么,他还在每个蒙古包里安置了茶几,在上面摆了葡萄、樱桃等水果还有点心,供大家享用。
望着眼前忙忙碌碌的身影,赫连禹只觉心烦意乱,皱着眉头,显然对这些铺张浪费的行为十分反感,只是一直忍着,不发作。此时,他、芷菡和云轲三人站在海滩上,吹着海风。
芷菡率先笑道“云殿下,好雅兴啊,收妖途中还有此情调!”
傻子都能听出来,她在讽刺,因为赫连禹在,云轲不好计较,于是怪声怪气说道“芷菡姑娘,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为了大家吗?我看一路以来,大家十分辛苦,所以想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闻言,芷菡故作恍然大悟,双手一拱表示歉意,“原来云殿下用心良苦,小女子真是不知好歹,差点折了殿下的美意,还望殿下休要责怪!”
云轲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和颜悦色,“芷菡姑娘客气了,能帮上一些忙,云某人自当不遗余力。”这话自然是说给赫连禹听的。
赫连禹抖了抖衣袖,难得挤出一个笑容,“云卿家费心了!”
却闻云轲的声音再次传来,“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两人一唱一和,像在演戏,芷菡已经瞧出了赫连禹脸上的倦怠,觉得他假的要命,在她面前,他不善言辞,又不苟言笑,还时常捉弄她。在外人面前不得不表现出君王的样子,可见他在权力的漩涡中有多么的无奈,不禁有些同情他。
沉默之际,远远地朝嫣妍望去,只见她被诸人追捧着,簇拥着。实际上,云轲大包小包的,千里迢迢奔赴岑遥镇,明面上是讨好赫连禹,暗地里都是为了嫣妍,担心她过的太清贫。自从上次的特长展示后,他与嫣妍搭上关系,估计现在两人正打的火热。
大家都是托了嫣妍的福,在这偏安一隅,才能享受到如此待遇,自然感恩戴德。没人不喜欢被追捧,特别是像嫣妍这样的女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被人追捧时。更加不知天高地厚了。
望着那个欢呼雀跃的身影,芷菡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笑称,“不过说起云殿下的御女之术,小女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云轲自然知道她所指为何,遂打起了马虎眼,“芷菡姑娘说笑了,云某是个粗人,哪里懂得什么御女之术,只是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啧啧啧,云殿下太谦虚了,你看嫣妍被众星捧月,甭提有多开心了,这不都是您的功劳吗?”
云轲听得脸色惊变,连连摆手,“芷菡姑娘说笑了,云某惭愧得很!”
芷菡和云轲一问一答,全然没有发现赫连禹沉着张脸,有些不悦,或许他对这种话题没兴趣。
却说,嫣妍正与大家有说有笑,无意间瞥见两双眼睛朝这边看来,与身边人告辞后,遂莲步微移走过来,欠身道“小女子拜见圣君。”然后又转向云轲,却是面带羞涩,面孔潮红,宛如深闺女儿,“小女子拜见云,云殿下。”
云轲当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连忙扶其双臂,将其迎起来,“免礼!”两人双目对视,是热恋中的男女无疑了,酸的让人牙疼!
这些都被芷菡看在眼里,只道那嫣妍平日里骄横跋扈,蛮横无理,在云轲面前却如此的有礼有节,当真表里不一,两面三刀,虚伪至极!
正想着,听见嫣妍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芷菡妹妹也在啊。”
“啊?”对方如此友称,芷菡有些不适应,竟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啊!”
这还不算完,嫣妍竟然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一副十分友好的态度,“这一路来,妹妹辛苦了,想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尽管取来,不要客气!”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芷菡早就参透她的用意,如今被云轲青睐,可以说她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自然要显摆一番,以此来证明她高人一等。
芷菡连连摇手,“不用了!”
“妹妹莫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便自轻几分,你虽然是赤族人,却是擢翾序的弟子,理应享受同等待遇。”
芷菡一脸惊讶,“啊?我何时自轻了?”
“妹妹休要再说,你心里的苦,别人不了解,难道作为姐姐的还不清楚吗?你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更别说用上什么胭脂水粉了,你看你的皮肤多粗糙……”顿了顿,嫣妍又讽刺道,“妹妹虽然出生卑微,还是一阶弟子,又土的要命。但是,好歹还有几分姿色,相信有朝一日做个暖床丫鬟的机会还是有的。”言语中句句带刺,似要将人贬低到尘埃。
明知道芷菡与赫连禹的关系不一般,但云轲并不阻止嫣妍继续大放厥词,反而觉得羞辱她就是羞辱赫连禹,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照姐姐的意思,姐姐现在是已经当上了暖床丫鬟了?”芷菡瞥了一眼云轲,双手抱拳,“恭喜,恭喜,姐姐得请妹妹现场观摩学习一番,好助妹妹早日当上暖床丫鬟,出人头地啊,妹妹自当感激不尽!”
“你……你太不知羞耻了!”嫣妍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口无遮拦,羞得满面通红,牙齿咬得吱吱响,还不时望向云轲,希望他替自己出头。
听到芷菡的这番话,赫连禹心中五味杂陈,手扶额头,一副无奈状。唯有云轲面带笑意,似乎巴不得被人观摩床笫之欢。
当着两个大男人,说起这种话,芷菡竟然面不红而不赤,确实够令人大跌眼镜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不下去了,赫连禹一句不吭,转身朝帐篷处走去,芷菡急匆匆跟上去,“小女子要去伺候圣君了,云殿下,告辞!”
“芷菡姑娘请便!”云轲不怀好意地上下扫视着那个倩影后说。
“天生奴才命!”嫣妍小声嘀咕。
这头,为了追赶上赫连禹,芷菡小跑几步,跟了上去,一时没把控好速度,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但也不能怪她,谁叫他突然止步呢,“你跟着本公子作甚?”他转头说。
芷菡双手晃悠着,一副俏皮模样,“奴婢本就是来伺候公子的,自然要跟着公子。”其实她内心的潜台词是,只有跟着他,才不会被欺负,她这是寻求庇佑。就在刚才,她早就发现云轲眼神中不怀好意的企图。
赫连禹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向帐篷,她反应极快,跨步向前,掀起帐幔,以便其通行。进到里面,只见床铺、茶几还有点心应有尽有。她忙不迭地将赫连禹迎到几案旁坐下,还沏了一杯茶水,便站在旁边候着。
“你说你一个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赫连禹狠狠地瞪着眼前嬉皮笑脸的女子。
芷菡一脸茫然地问,“公子,冤枉啊,小的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了?”
“还有脸问!”赫连禹面无表情,眸子深邃如潭,似乎还在计较芷菡刚才说的话。
芷菡连连摆手,边说边笑,“不问,不问!”
“姑娘是不是都喜欢礼物,还有花言巧语?”他捏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双耳袭上一层红晕。
完全没料到赫连禹有此一问,在芷菡看来,他是个钢铁直男,不解风情的人,思考半晌
后,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像一个传授大道的智者,“公子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要说喜欢嘛,应该所有姑娘都喜欢,但有一个前提,得看礼物是谁送的,话是谁说的。”
“你呢?”赫连禹突然一问,随后,又慌忙解释道,“本公子的意思是,拿你打个比方,这样好理解一些。”
“哦,原来如此!”芷菡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新落回原位,挠了挠额头,嬉皮笑脸,“就奴婢来说,如果是公子您送的,奴婢自然欢喜得很!”
赫连禹摇了摇头,责备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些讨好谄媚之术!”
“能哄公子开心,那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赫连禹对这些恭维之词有些免疫了,当即吩咐芷菡退下,正待她离开之时,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对了,以后离云轲远点,他并非善类。”
闻言,芷菡愣了片刻,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这还是他头一次关心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突然得到老师的关爱。
见对方不说话,赫连禹强调道,“听见了吗?”
“恩,奴婢谨记公子的教诲!”芷菡立即回过头来信誓旦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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