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急时刻,慕子赟取出混元锤,再令两名手下布阵,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而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刮起一阵狂风,裹夹着湿冷的空气朝这边袭来,还带来附近尸首的腐臭味,慕子赟不禁打了个冷颤,与此同时还闻到一股迷迭的香味,应该是从他腰间的香包里传出来的,他从苏蕤的口中得知香包里放的是迷迭。
只是,腐臭味和迷迭香混在一起,发出一种更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来不及多想,必须速战速决,他举起混元锤,飞身而起,一锤砸向荆棘兽的头部,原本以为万无一失,哪里能料到那荆棘兽突然怒吼一声,抖了抖庞大的身躯,像是瞬间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妖气,数道呈圆盘状的气波像一个个漩涡,朝四周扩散开来……
“砰砰砰”几阵巨响,周围的山石裂开,四处乱砸。
顷刻之间,慕子赟连同另两名护卫被气波弹开数丈,口吐鲜血,瘫倒在地上。
见另两人倒在地上呼呼喘气,应该受伤严重,自己也受了伤,慕子赟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举起混元锤准备随时应战。
不巧的是,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眼前的雨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雨幕,模糊了视线,令他看不清具象,无法准备判断荆棘兽的方向。
正焦躁之际,只见一只庞然大物冲破雨幕,朝面门奔来,眼见着避无可避,他只好举锤对抗,一锤砸中荆棘兽,岂料,那妖兽只是颤颤巍巍几下,毫发无损,他大骇,“混元锤有问题!”回想起昨夜住在客栈发生的一切,他似乎意识到问题的原因所在,后悔不已,但为时已晚。
这一锤也彻底惹怒了荆棘兽,它怒吼几声,一口咬住慕子赟大腿,撕扯起来,痛得他惨叫连连,情急之下,他幻化出平日用的灵剑来,朝妖兽刺去,无奈根本伤不了荆棘兽分毫。
这一下,慕子赟是彻底没了退路,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攻击却毫无还手之力,转瞬间就被荆棘兽给生吞活剥了……尸骨无存,死得相当惨烈!
受伤的两名护卫其中一人因病情严重死亡,另一人逃回了穹觞,将一行人受到荆棘兽攻击,慕子赟惨死的消息告知了慕震合。
在得知慕子赟战死在西南边境之时,慕震合因承受不了这个噩耗,倒在了病床上,得太医医治,三天后才醒转了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慕子赟的死感到悲痛,“赟儿虽然到处惹是生非,但好歹是我慕震合的孩儿,竟然克死他乡,叫我如何面对他逝去的母妃啊。”
慕箜漓候在榻前,悉心照料,见慕震合醒来,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将他扶起来,宽慰,“大哥已去,父王切勿太过悲伤!”
慕震合感到疑惑,“荆棘兽只是普通妖兽,如何伤得了你大哥?”
“孩儿也认为,大哥的死有蹊跷!”慕箜漓当即承诺,“父王放心,孩儿定会彻查此事,如果真是被人陷害,定会手刃凶手!”
“一定要给你大哥报仇!”慕震合忧伤地命令道“还有,暂时封锁你大哥的死讯。”
要了解更多细节,就必须等幸存的护卫醒来,知道荆棘兽本就是普通妖兽,混元锤对付它绰绰有余,岂会失手?他深知如果有人蓄意谋害慕子赟的话,必然会在混元陲上做手脚。
但从看守口中得知混元锤一直收藏在库房里,没人能接触它,所以在兵器上做手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焦急地等待了五日后,唯一的幸存者终于醒了过来,慕箜漓当即亲自来到他的住处,就慕子赟战死一事展开调查。他开口就问,“荆棘兽向来温顺,何以突然发狂?现场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护卫回,“除了刮起一阵狂风,下了一阵暴雨外,没有任何特别的。”
诚然,刮风和下雨是自然现象,不至于导致荆棘兽突然发狂。
“再想想!”
“属下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
听到这里,慕箜漓突然来了兴致,“什么香味?”
“好像是迷迭的香味,估计是大风刮来的,这种气味和尸首腐烂味的混在一起,很难闻。”
迷迭香就是一种极为普通的花香,并不能造成荆棘兽发狂,慕箜漓明显有些失落,陷入沉思之中,护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在打斗中,大殿下喊了声‘混元锤失灵了!’”
慕箜漓抖擞起精神,疑问,“那混元锤是降服荆棘兽的法宝,为何突然失灵?”
“属下也不知,应该是沾了雨水的缘故吧。”
“法器也怕雨水?”慕箜漓暗自嘀咕,正想着,耳边又传来护卫的声音,“对了,我们到达西南边陲的时候,大殿下是想马上去荆棘兽的巢穴,但那里的族长要宴请我们,大殿下也不好拒绝,等宴会结束后,我们找了家附近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才去的山谷。”
“族长怎会知道你们的行踪?”慕箜漓越发起疑,又追问,“在客栈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思考一阵后,护卫摇了摇头说,“吃过晚饭后,大殿下就吩咐我们各自回房间休息,属下一直待在房间里,哪里都没去。”
“大殿下呢?”他意识到在穹觞的库房对混元锤做手脚没有可能,但不代表在其他地方没有机会,如果有人想在混元锤上做手脚,在客栈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那么就必须趁机支开慕子赟。
“大殿下应该也一直待在房间,因为我们住的地方很偏僻,离闹市区很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
“你确定他整晚都待在房间里?”慕箜漓似信非信。
护卫苦思冥想了大半天,这才说道,“确定!因为想着第二日有一场大战,属下兴奋得一晚未睡,大殿下就住在属下隔壁,如果他出去的话,属下应该能听到。”
没有从幸存护卫那里获得有价值的线索,慕箜漓有些失落,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耳边又传来护卫的声音,“对了,大约子时,大殿下叫店小二打来一盆水,不知有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属下认为,大殿下可能住不惯那种偏远客栈,所以想洗干净再睡。”护卫又补充。
慕箜漓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调查陷入僵局,正一筹莫展之际,伺候慕子赟起居的丫鬟带来一个消息称,苏蕤在慕子赟离开前送了他一个香包,她还说从香包的香味上判断应该是迷迭香。
他这才意识到,在降服荆棘兽的现场,护卫闻到迷迭香就是香包里发出来的,并无什么可疑,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眼下也找不到其他线索,慕箜漓决定先从调查苏蕤下手,他一直以来都认为此女不是什么好人,就凭她勾引他就足以证明,还有她看起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马不停蹄地来到苏蕤的闺房,想要套取一些信息,刚到门口,就发现她在更衣,即刻退了出去。
正要走,苏蕤突然走了出来,“是苏蕤的不是,望三殿下见谅!”说话柔声柔气的,像是故意的。
见她已经穿戴整齐,慕箜漓这才放弃顾虑,为了弄清真相,硬着头皮走到房间里,他不想放弃一丝一毫的线索。
刚跨进门口,大门就被紧紧地关上,他的心底产生了一丝隐忧,又告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便坐在案几旁,手指敲打着桌面,像是在斟酌什么,眼前的女子着一身红衣晃来晃去,又是沏茶又是倒茶,好不殷切,令他颇为反感。
他片刻都不想多停留,开门见山地说,“大哥临行前,你是不是送给他一个香包?”
苏蕤听出了对方的来意,随即作出一个擦拭眼泪的动作,“我也听说了大殿下的死讯,直到现在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本殿下问你话!”他看不惯对方惺惺作态表现出来的假伤心。
“我确实送给大殿下一个装有迷迭的香包,希望能保他平安归来。”苏蕤停止哭泣,说道,“怎么?有问题吗?”
“幸存的护卫说,那日,荆棘兽突然发狂。”
“三殿下这是怀疑我吗?”闻言,苏蕤似乎意识到什么,解释说,“迷迭香只是普通的香味,不会导致荆棘兽发狂。”
“你激动什么?本殿下并非怀疑你,而是例行问话。”慕箜漓冷哼了一声,态度并不友好。
缓和好情绪后,女子说,“虽然我倾慕三殿下您,但我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大殿下待我不薄,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害他的!”
傻子都能听出来她话里有话,本来是来套取信息的,反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慕箜漓索性站起身来,往外走,边走边说,“多有打扰,告辞!”
“等等!”苏蕤赶紧跟出去,拦住对方说,“大殿下的死确实有蹊跷!”
听到这句话,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灯,慕箜漓停下脚步,疑问,“你有线索?”他目光如炬,似要看穿对方的心事,却在这时,一双如瓷肌般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令他十分反感,往后退了几步,拒绝得很干脆。
被拒绝后,苏蕤显得有些尴尬,装模作样地扶了扶头钗,说道“如果三殿下有时间,今夜戌时来我闺房,听我详述。”
听到这里,慕箜漓意识到被戏耍,心中冒起了一股怒火,斥责,“你当本殿下是什么人?会跟你这种女人厮混?痴心妄想!”说完,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