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临阵脱逃”,婚宴自然办不成,众人也是怏怏而归,各回各家,场上一片狼藉。
慕震合和他的几个儿子都没走,梦楚也在现场,除了她之外,大家都十分失落,大殿上也是静默一片。
“帝君……”梦楚早就掀起了红盖头,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怪你!”慕震合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杯盘狼藉的现场,显得十分愤怒。
“有人故意阻止这门亲事。”慕箜漓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来。
听到这里,一身红衣的慕寒隐俨然失去了兴致,立即禀道“父王和三哥有要事相商,儿臣先行告退。”说着便要离开。
却被一阵呵斥声给震住,“回来!”显然他撞在了慕震合的枪口上。
“父王还有何事?”慕寒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你大哥都比你强,我慕震合怎会生出你这种不成器的儿子!”慕震合气得全身发颤,说到这里,他环视四周,却发现慕子赟不见了踪迹,遂质问,“慕子赟去了哪里?”
慕箜漓接过话头,“儿臣刚才看见他出去了,说是去找苏蕤。”
“明日就要去西南边界降服妖兽,还有心情寻欢作乐?”听到这里,慕震合恨得咬牙切齿,将气全都撒在了慕寒隐的身上,“慕寒隐听令,从今日起,本王不准你踏出宫门半步!”
这是将他禁足了,一席话,骇得大殿都震上一震,可见慕震合的气势之强。
“父王……”慕寒隐再想辩解几句,却被慕箜漓给暗中制止了,否则免不了一顿责罚。
等缓过劲来后,慕震合抚摸着椅子扶手上的花纹,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说道“这件事情跟赫连禹定脱不了干系!”
他余怒未消,又继续说,“擒西城地处边关要塞,乃我穹觞的咽喉,如果两家联姻,定会加大攻打的难度,所以赫连禹狗急跳墙,发动了这场瘟疫战。”
慕箜漓脸现疑惑,“赫连禹一向施行仁政,为了钳制我穹觞,竟然不顾百姓的死活?”
“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事干不出来?”慕震合双目如炬,令人生畏,他突然看向慕寒隐问,“说说你的看法?”
慕寒隐被问得一脸茫然,沉思半晌后,这才支支吾吾道“擒西城还与逍遥逸接壤呢,说不准跟逍遥逸的逸天也有关。”说完,又一脸不耐烦地盯着天花板看,或许想着尽快离开这里寻欢作乐去。
闻言,慕震合与慕箜漓面面相觑,慕箜漓禀道“四弟说的不无道理,孩儿愿意亲自前往擒西城打探情报,望父王恩准!”
不等思索,慕震合脱口而出,“瘟疫传染性很强,漓儿不必冒险,再者说,去了也挽回不了什么,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是!”思忖一阵后,慕箜漓回道。
且说慕子赟离开席位后,径直朝苏蕤的住处走去,边走边想,“苏蕤最喜欢热闹,为何没来?”他对这个云谲宫人,一直心存疑心,这也是他一直都不迎娶她的重要原因,好在她也通情达理,刚来穹觞的时候闹过一阵,后来再也不提起此事了。
走到半道,就遇上被派去寻人的奴婢,她们说,“苏姑娘身体不适,早早歇下了。”
“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身体不适了?”慕子赟带着疑惑来到苏蕤的宿处,发现房间亮着昏黄的灯光,很明显她并未入睡,不知是奴婢撒谎,还是她骗了奴婢,他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奴婢是不敢骗他的。
他敲响了房门,“苏蕤是我,快开门,我知道你没有睡。”
许是听出是慕震合,屋内传来女子有些急促的声音,“是大殿下啊,先等一下,我这就来开门!”
紧接着屋子里传来挪动桌椅板凳的声音,半晌后,房门终于被打开了,只见苏蕤笑意盈盈地将男子迎入房门,“大殿下不观礼,来我这里作甚?”说话的是时候,还不停地朝身后看去,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
慕子赟本来就起了疑心,见状,越发生疑,再加上近日来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登时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本殿下什么都不知道,你趁本殿下不在,勾引慕箜漓,现在又跟哪个男人鬼混?”虽然疼爱此女,但心中的怒气积累已久,顷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一股疼痛感从手腕处传来,苏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大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承认是吧,本殿下就让你现出原形!”慕子赟撒开了手,冲进屋子,在里面翻找起来,从床铺,到柜子,再到窗台……
找遍了整间屋子,什么都没找到,于是又勒住女子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把奸夫藏在哪里了?快交出来,否则本殿下要了你的命!”
“没有奸夫,殿下误会我了。”苏蕤一脸无辜地说。
“那你不去观礼,躲在屋子里做什么?”慕子赟横眉冷竖,“本殿下可听说了,操办婚宴也有你的份,怎么连观礼都不去?”
“这……”
见女子吞吞吐吐,慕子赟越发气恼,“你在跟哪个男人鬼混?快从实招来!”想到慕箜漓在婚礼现场,那个“奸夫“绝不可能是他,而是另有其人,登时火冒三丈,“你这个荡妇,勾三搭四,把我慕子赟放在什么位置?”
“我没有……”两行清泪从女子的眼眶滴落下来,“我对殿下一心一意,日月可鉴!”
“一心一意?”慕子赟被这句话惹得更恼,“那你为何跟慕箜漓不清不楚,本殿下可是听说了你故意勾引他!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别以为本殿下什么都不知道!”
“殿下,冤枉啊,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殿下您啊。”
闻言,慕子赟大感不惑,随即松开了手,“你什么意思?”
等喘过气来,女子说道“殿下曾经说过自己最大的对手就是慕箜漓,所以我接近他也是为了抓住他的软肋,好给他致命一击,殿下切勿轻信外面的流言蜚语。”
闻言,慕子赟将信将疑,“当真?”
“殿下对苏蕤有知遇之恩,苏蕤怎会欺骗殿下呢?”女子信誓旦旦地说。
作为一个经历过朝堂风云的穹觞太子,岂会轻易相信一名女子的话,他当即质问,“这些日子,你可有收获?”
“有!慕箜漓看上去无坚不摧,实际上有个致命弱点。”
“什么弱点?”
“太重感情,凭他对赤族女芷菡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这件事本殿下早就知道了,这算什么情报?”慕子赟不耐烦地说。
苏蕤微微一笑,“大殿下何不利用他这个弱点,获得他的信任,从而彻底扳倒他?”
闻言,慕子赟受到了极大的启发,眼中闪着喜悦之光,随后又想到了另一个疑点,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今夜为何不去观礼?”
“这个,这个……”只见苏蕤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只绣了一半的香包,说道,“实不相瞒,我在绣这个香包。”
“无缘无故绣香包作甚?什么时候不可以绣,非得今夜绣?”
只见苏蕤低垂着眉眼,脸现娇羞,“殿下明日就要去西南边界,苏蕤准备连夜赶制出这个香包,送给殿下,保殿下平安归来!”
闻言,慕子赟坚硬的心终于软了下来,擒住女子的双手,温言,“本殿下错怪你了,对不起!”
苏蕤满脸娇羞望着男子,含情脉脉,“殿下也是在乎苏蕤,这才多问了几句……苏蕤不怪殿下。”
原来,穹觞边界有妖兽作乱,慕子赟受命明日前往降服此妖兽,说实话,他原本不打算去的,还是苏蕤一番相劝后,才说服他去的。
依据苏蕤的分析,要想压制慕箜漓就必须立战功,从而令慕震合另眼相看,刚巧西南边界有妖兽作乱,苏蕤以为这是绝佳的机会,于是说服慕子赟主动要求前往降服,慕震合见自己那不成气的儿子终于懂事了,大喜不已,欣然同意了他的请求。
听到这里慕子赟越发激动,一把揽过女子,宽慰道“是本殿下的错,从今往后,本殿下再也不怀疑你了!”
“殿下明白苏蕤的心思,苏蕤感激不尽!”苏蕤说话的时候,躺在男子的怀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俨然真情流露,“虽然那妖兽只是寻常妖类,无甚厉害,但苏蕤还是担心殿下的安全,这才打算连夜赶制一个荷包,以佑殿下平安归来!殿下一定要将香包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切不可遗漏才是!”
“好,好,你送给本殿下的东西,本殿下一定好生保管!”慕子赟还承诺道,“等本殿下这次凯旋而归,就迎你过门!”
闻言,苏蕤喜极而泣,“苏蕤定会好生服侍殿下!”
情到深处,慕子赟将女子抱到床上,一阵翻云覆雨,便沉沉睡去……
天亮后,苏蕤早早地起了床,伺候慕子赟洗漱完毕,还替他擦拭好兵器,十分周到体贴,甚得他欢喜。
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宝剑,收入剑鞘,又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拥抱,一番依依不舍后,便转身朝门外走去,身姿挺拔,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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