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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若娇转了一圈没见到许霈,却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吃力地在井边打着一桶水,瘦小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半个身子都快掉井里去了。
「小心!」她看着胆战心惊忍不住喊出了声,也不知道那水井有多深,这么小的孩子万一掉下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小女孩力气一松,差点儿就要掉进井里,还好她及时松手只是人也顺着力量摔了出去。
周围也没别的村民,穆若娇跑过去扶起她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来打水,你家长辈呢?」
小女孩捂着擦伤的手臂低声道:「我爹不在了,阿娘生病家里只有我了。」
听完她的话也不忍心再说什么,水井比她想象中的要深,穆若娇不太熟练的帮她打了一桶水上来,看着小女孩比竹竿还细的胳膊于心不忍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我帮你送回去。」
「我叫喜儿,我家在那。」小女孩诺诺的伸手指了一下。
那是一间比其他院子感觉还要凄凉的屋子。
说是院子吧,其实村民们基本都是在自己家和别人家之前砌一道墙,门前再用围栏围一圈,条件好的人家就在门前再砌一圈矮墙,像他们住的院子就是条件好一点的人家的院子。
喜儿的家里就完相反,院子都是一样的院子,就是感觉很冷清没有人气一样,连门看起来好像都要比别人家的破败一点。
喜儿请她进了院子,家里养的几只鸡跑了出来,穆若娇哎呀一声,喜儿手脚并用的把鸡都赶回鸡窝。
「我们家就这几只鸡最值钱了,要不是母鸡能下蛋也早就卖了。」
穆若娇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把桶放在门口,问她还要做什么。
「姐姐你放着吧,我来我来。」喜儿跑过来拿了个碗从桶里舀了一大碗水,要放进锅里烧水给娘喝药。
这一碗一碗的要舀到什么去?
穆若娇干脆帮她把桶提到了厨房,倒了一小半在锅里,看着小女孩动作熟练的生火,蹲在那里认真的扇风。
「你阿娘呢?」
「阿娘生病了,在屋里休息。」提到阿娘小女孩神色黯了下去,表情很是难过。
「爹走了以后阿娘就病了,一直咳嗽也不见好,没有钱买药只能自己找点偏方治着。」
「喜儿,有客人吗?」里屋女人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喜儿连忙跑进去,扶着女人坐起来给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阿娘,你睡醒了?」
穆若娇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躺在床上,好像连喘气都很辛苦,只是坐起来这个动作她额间就出了一层薄汗,看起来几乎是随时都会撒手人寰的样子。
「夫人。」
女人虚弱的对她笑了笑,可是她实在太瘦了,脸上几乎凹下去,笑起来不仅不好看还有些可怕。
女人看穆若娇崭新光鲜的衣着便知她不是村里人,她勉强说道:「让小姐见笑了,咳咳——」
喜儿着急的拍了拍阿娘的背,想舒缓一下她的咳嗽,「阿娘,我去拿水给你喝,你少说话。」
女人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穆若娇退了出去,想到自己出来的时候特地为了许霈带了一些药品,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穆若娇回去很快在自己的东西里找到了几个小瓷罐装的秋梨膏,止咳化痰润肺效果都很好,只是她包里只有秋梨膏没有别的了,剩下的都是治跌打损伤的,不知道侍卫那里有没有其他的药,但是这个时候又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她找了半天确定只有这个了,就拿了一小瓷瓶再回去喜儿家,她走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阮
仙贝睁开了眼睛。
阮仙贝起身跟着她一起出门,看着她进了苹果家隔壁的那家院子,她也跟了过去,从后墙翻进去听屋子里的对话。
「喜儿,我拿了秋梨膏过来,水烧开了吗?」
「烧开了,姐姐,这个是什么药?贵吗?」
「这个不是药,就是可以止咳化痰的,不要钱,姐姐家很多梨树,这个就是秋梨做的。」
「梨树?我们村也很多梨树,梨子可以止咳吗?」
「啊这个是要加工的,我也不会做。不过这一小瓶送给你,用完了再用梨子煮水代替也可以。」
「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拿,阿娘说不能——」
「拿着吧,是你阿娘的命重要还是其他的重要?你也可以喝一点,对身体好,你要是生病了,谁来照顾你阿娘?」
喜儿不说话了,里面传来小小的啜泣声。
阮仙贝听到这里就走了,几个飞身回去继续睡觉,看来这个大小姐除了对她们敌意很大以外,还是有一点良心的。
原来喜儿说的药就是去山上摘的,老人说这个草药可以止咳她就摘来先给自己试试,不会死再捣给她娘喝。
穆若娇眼睛一酸别开了头,她陪着喜儿冲了一碗秋梨水给喜儿娘,在穆若娇的要求下喜儿自己也喝了几口,便说什么再也不肯喝都要留给阿娘了。
「秋梨膏性寒凉,不能多服,你阿娘身体虚弱,所以你们分着喝一碗刚刚好。以后可以一周喝一次。」
「谢谢姐姐。」
她们进屋的时候喜儿娘正用帕子捂着嘴忍着咳嗽,忍到脸色发红,喜儿转身抹了把泪笑着喊了声阿娘。
喜儿娘把帕子收起来,擦了擦嘴,又对喜儿笑。
「阿娘,这个是姐姐特地拿给我的秋梨膏,说止咳效果特别好,娘你试试。」喜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端着碗一口一口喂给阿娘,她娘喝了大半碗便摆摆手示意喝不下去了。
喜儿哄着她娘又多喝了几口这才作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她们连最普通的药都没有用过,喜儿娘脸上慢慢浮出惊喜的神色。
「喜儿,娘觉得舒服多了。」喜儿娘说道,秋梨膏入喉,温温润润又带有一丝甜味,心里胃里好不熨贴。
竟然真的止住了咳嗽,要知道这个咳疾持续了快两个月,喜儿娘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喜儿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一日比一日消瘦却无能为力。
「多谢姑娘。」
喜儿娘坐在床上给穆若娇鞠躬,喜儿更是直接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头,「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穆若娇第一次被人这样感激,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扶起二人说道:「能帮上忙就好,夫人这样的大礼,我倒是不知是对是错了。喜儿说还你们没有吃饭,那我就先走了。」
喜儿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好留人家的,只得一再感谢的送穆若娇出去了。
「姐姐,你还会来找我吗?」喜儿有些局促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服问她。
「当然,我明天再来。」
临走时穆若娇还塞给了喜儿一颗糖,糖六色的,很是好看。
穆若娇回去的路上看到许霈在田野间,帮助了人心中觉得高兴就跑跑跳跳的过去找他了。
这边等阮仙贝一觉睡醒的时候太阳差不多快要落山,她摸了摸身边已经没人了,程岁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她都不知道,看来自己这觉睡的真的很沉啊。
阮仙贝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村民们三三两两的收了地里的劳作,赶在天边最后一丝夕阳被覆盖之前回到家中关好门窗。
虽然对于他们的到来今日的气氛好了许多,但也有部分人对他们抱有怀疑的态度。
就像有的人路过她会对她和善的笑了笑,有的人会带着探究好奇的眼神看着她,还有的人则是漠视和敌视。
「怎么坐在这里?」男人带笑的声音问她。
是许霈。
哦看来最大的那道敌视目光是来自于穆大小姐啊。
穆若娇进门路过她的时候撞了她一下,风风火火拿了东西出来又撞了她一下,走进了隔壁的院子。
男人真讨厌啊,总让女人敌视女人。
阮仙贝现在见到许霈自身的反应是越来越小了,就好像脱敏训练一样,这次离得这么近也就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许霈却没有走,好像等着她回话。
她试着压抑自己的生理反应,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说道:「睡醒了,在发呆。」
许霈哦了一声,就站在她旁边两步远的位置跟她聊了起来,「阮姑娘好像早就认识我?」
还不走?阮仙贝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难道是在试探她有没有认出那个黑衣人吗?
「除了武道会我们以前见过吗?」她反问道。
许霈笑了笑,「应该没有——只是在想在下以前有没有不小心得罪过阮姑娘。」
阮仙贝蹙起眉头看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许霈轻笑道:「呵呵,因为阮姑娘好像对我不太友善。」
「是吗?」阮仙贝没有完否认,「我对不熟的人脸色都比较差。」
「相熟了就会变好了吗?」
「也不一定,看我心情。」
许霈也是没想到她会承认的这么直接,自己愣了愣,倒是笑的开怀。
阮仙贝觉得这人可能真的有病,她站了起来不再跟他继续对话,把门口的路让出来,自己朝外面走去。
忍一忍忍一忍,反正他迟早都要死的,不要让他发现了。
阮仙贝自我催眠道,迎着夕阳朝着路那头正走回来的程岁岁他们走了过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
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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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