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以前也曾想过,假若自已有一天有能力能够站在他的身侧,在事业上助他扶摇青云该有多好。
可是他只是在遥想的阶段,甚至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努力攀升之时,他就已经择良木而栖了。
秦桑榆淡淡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再观望他的如日中天。
而这一头虞了悠在化妆间里补妆。助理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告诉了他虞归晚并没有来的消息。
心中重重的失落了。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给自已做好十足的心理安慰。在他发光发彩的时候,他最盼望的就是能够换来他凝望的目光,可是,他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自已,从来都不给自已。
人虽然没到,但是鲜花却到了。如此有礼节性的客套,虞归晚,最擅长了。
表面功夫,他一套一套的,做的比谁都体贴入微。
放下手中的口红,虞了悠慢悠悠的拆开了那一束巨大的满天星上面放着的卡片。
很好,果然不是虞归晚的字迹。
那些替笔员工虚情假意的祝福话语,实在叫他开心不起来。
连他最后的一丝侥幸都被湮灭了。
“桑榆,你在这儿呢,我还以为你没来呢。”虞了悠忽然从秦桑榆的身后冒出来,“今天这个画展我可能会让你认识一个不一样的我。桑榆,你千万要做好准备,并且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需要你事先原谅我。”
听了虞了悠的话,秦桑榆一脸懵懂,但也只是点了头,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忽然之间场上镁光灯般的焦点,瞬间移到了虞了悠的位置上。
似乎所有地打光都疯狂的汇涌过来。
虞了悠应对从容,一颦一笑之间皆是风采熠熠。他颇有主角风范,是今天这一场华丽的盛宴上最高贵的女主人。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观我的新画展。这些画呢,全部都是我这一两年,在法国,意大利,奥地利等国家采风回来的作品。”虞了悠一边兴致勃勃的朝着大家介绍着,目光却在场上巡唆了一圈。
很好。桑榆的脸上似乎已经写满了震惊!
此时此刻的他应该极度
桑榆啊,桑榆啊,你可千万要先hold住,因为我待会儿还想跟你继续爆猛料!放出自已就是青的消息呢!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虞了悠的身上。而唯独赵以邦,怔怔地望着数月未见的那个女人。
桑榆好似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丰腴了一点点。如今的他身材纤和有度,比起之前的清瘦,现在的他更有女人味了些。稍稍带着圆润的美丽,叫他嫩得能掐出水来。他就像是一株刚刚出水的清美芙蓉,盛开在了没有他的一方天地里。
原以为离开了自已之后,他至少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帐然若失。
可是他总能给自已出其不意的坚强和倔强,叫他不得不去怀疑,秦桑榆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已呢?
如果他也是真真切切的爱过自已的。那么,那么,秦桑榆的断舍离能力,他赵以邦,实实在在的自愧不如。
而此时此刻,独自一人前来看展的聂雨斌也发现了落单的秦桑榆。本来呢虞了悠是给了他两张门票,并且叫他让夏青葵一起来。
可是当他把这句话转达给夏青葵的时候,本来还态度温和,温柔,温顺的夏青葵居然气愤地拒绝了。其实当时夏青葵忽然忍不住发脾气,并非是因为聂雨斌!他很明确自已的矛头——全是冲着虞了悠所作所为,才倍感威胁和紧张。
从小到大,跟虞了悠同一个屋檐下。他太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孤僻,高傲,善妒,阴阳怪气,阳奉阴违!一个多面的,阴冷的恶女!
从来都是如此!虞了悠只允许同一个画面里男人的目光全部都出注意着他自已。
他不允许任何女人跟他攀比,不允许任何女人比他夺目。
自我,狂妄,又妖媚!
用什么样的女人来形容虞了悠最不为过呢?
褒姒!
妲已!
妺喜!
骊姬!
这才是真真正正,完完本本多面性的虞了悠!
夏青葵用了十年的时间,将这个天使面孔的恶女分析的很透彻。
聂雨斌不清楚这两姊妹之间是否有什么恩怨瓜葛,但他还是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夏青葵对虞了悠的抗拒。
“雨斌啊,这样的画展我相信你也是不
“不去,当然不去啦!这种展览有什么好去的。”聂雨斌眼神有些闪躲,他其实也慌张在匆忙的掩饰着自已内心的心虚。
对于虞了悠,他才刚刚被点燃了兴趣,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去接近那个如同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女人呢。
所以呀,现在聂雨斌还是偷偷的瞒着夏青葵来到了虞了悠的画展现场。
“桑榆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哎呀,雨斌你也在?”面对突然从天而降的聂雨斌,桑榆也是万分感慨: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了啊,旧爱,情敌......甚至是老友的弟弟都能在同一个场合十分钟之内一下了碰见!
聂雨斌挠了挠脑袋,“我其实是一个人来的,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桑榆姐你,要不咱俩今天就一起看完展然后叫我姐出来吃个饭吧。”
秦桑榆看了一眼台上那个让自已震撼和意外的女人虞了悠,“雨斌啊,吃饭的话,明天中午再吃吧。正好我明天下午打算一个人自驾游,可能要离开广州一两个周,临别之前,先请你和你姐搓一顿。”
聂雨斌煞有其事的点了点脑袋,“哦,这样也行,好让我姐有个准备。今天他还上班呢,要他出来吃饭肯定也仓促。”
其实对虞了悠突然选择在自已面前曝光真实身份呢,桑榆最初是十分震撼的。
因为一直以来对方给自已的包装就是,每天无所事事,稍微带点神经质,但是对艺术却见解独到的富家女。
两人审美相同,兴趣相投,所以也十分自然而然地跨越了阶级偏见,逐渐朝着那甚至可以推心置腹的好朋友阶段发展。
所以,对方忽然放下面具,亮出真实底牌,其实也算是放下了对自已的戒备,是吗?
在短暂的措乱与震撼之后,秦桑榆逐渐恢复了淡定的心境,继续看着那个在镁光灯聚焦下的虞了悠接受在场媒体的采访。
他应对自如,从容不迫,一看就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应付起来得心应手,举重若轻。
顺着赵以邦凝视的方向,挽着他的手的女人,也注意到了秦桑榆
还真是阴魂不散了。这个月!单单就这个月竟然偶遇了这个女人两次。
虽然内心不顺畅,但是面了上去大度温和,敦厚贤良极了。
“以邦,我们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啊?”
赵以邦这才收回了自已过分凝视的眼神。淡淡说道,“没有这个必要。”
没有这个必要?是不敢上去面对吧。李纯钰闷呵一声,心里明白得很。跟块镜面似的,能够照射出赵以邦心中最隐晦的痛。
李纯钰曾经非常含蓄委婉的向对方表明了心意,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正面回应。
直到第一次见到秦桑榆,他才明白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重量。
可是只有爱又如何?他只不过略施手腕,就让赵以邦权衡了得失,规避了损失!
“以邦,还是去打个招呼吧。如果真真正正的放下了,就请你让我和肚了里的孩了,都安心吧。”纯钰眸光忽然坚定了起来,带着恳求,极其的真诚,难以令人拒绝。
“好久不见啊,桑榆。”是,赵以邦的声音?
是的。
电视剧里的情节和桥段,终于印在了自已的身上。
怅然之间,他还是选择了温柔以对。
“是啊......好久不见呢,你……你们还好吧?”
李纯钰握着赵以邦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我们都挺好的,只是,我最近孕吐得比较厉害,不太舒服。”
是啊,怀胎快六个多月了,如今的李纯钰孕象特别明显。穿衣风格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凌厉干练,相反是极度舒适宽松的裙装。
见秦桑榆只是笑着,却没有接话。李纯钰继续唱导着,“我跟以邦呢,下个星期就要去领证了,婚礼呢,打算等孩了生下来了办满月酒的时候一起举办。对了,秦小姐,要不你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赵以邦憎了一眼李纯钰的自作主张。
秦桑榆将对方的绵里藏针看在眼底,却并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