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说书人在上面眉飞色舞,下面的达官显贵悠闲自在。
楚清芸眉头紧皱,不论是他拖霍大人还是魏老上奏,都未必能直达盛德帝手里,反而容易被人盯上。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茶楼里突然变得悄无声息。
一群侍卫进入茶楼:“不好意思了,各位,宣王今儿包了。”
“都走走走!”
说书的被迫停下,周围的人也敢怒不敢言,谁让宣王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呢。
楚清芸不想和宣王碰面,此时心情烦躁,也无心惹事。
她抬腿就走:“南正,付钱。”
楚清芸出门的时候,刚好与宣王擦肩而过。
身上那股子松香味道,和蓝家大姑娘身上的脂粉味儿倒是搭的很,可惜,她过敏,闻着有些犯恶心。
楚清芸刚走到拐角处,突然脑中一闪。
蓝大姑娘?蓝氏?
临县?
楚清芸脚步停下转头,南正差点儿撞上她的肩膀。
“大人,怎么了?”
楚清芸指指蓝家的方向:“南正,临县的县令可是今年刚中两榜进士的蓝家人。”
“的确是,而且,我听说,蓝家颇为器重他,虽说现在只是个县令,可前途不可限量。”
楚清芸嘴角垂着。
南正:“大人可是有了办法?”
楚清芸是有了法子,可……这么大的一个大便宜,给皇后捡去,她着实不爽。
可楚清芸知道,这事不是能用利弊来权衡的事情,这是几万条百姓的性命。
楚清芸冷冷的瞥了一眼皇城的方向:“南正,这事儿先不要声张。”
她要去给陆锦舟送个顺手人情。
楚清芸的乌云散蹄子飞快,直直往风雪楼冲去。
可流连花楼的陆锦舟今日居然不在。
老鸨知陆锦舟同楚清芸关系“匪浅”,赶紧开口:“陆公子昨个晚上,突然离开的,应该是回家去了。”
楚清芸冷冷的点头,骑马前往陆府。
楚清芸一眼便看到守在陆府后门的沈星,将马牵给沈星:“禁军副统领亲自出来看大门,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临县大乱,公子刚刚接到消息,现正在和魏书商量呢。”
“魏书?”楚清芸似是听魏老提起过,魏书是掌管中州周围各郡县,如今临县大乱,魏书着急上火也是自然的。
“楚姑娘,等等,我去通报一声。”
片刻功夫,楚清芸被请进了一间书房,古色古香的书房里面,挂着一副小篆的字。
陆锦舟帮她抄心经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字体,大气磅礴,习惯性的加粗捺笔。
“先天下,后为己!”
当自己是文天祥呢?
楚清芸看着桌上一卷卷古书,上面密密麻麻的注解,书卷中夹着一张字条,她刚准备掀开,耳边突然响起了清晰的声音。
“陆大人,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一封封的折子早就递上去了,又找了舅父,可舅父写了几个折子,也都没有反应。”
陆锦舟的声音严肃:“你可知是谁拦下了折子?”
“下官不知,请陆大人明示?”
楚清芸心头一动,这居然是个窃听室,她往墙边走了几步,声音请假的清楚响亮。
陆锦舟特地安排她在这里,是让她光明正大听的嘛?
“陛下近日圣心大悦,去道观清修,所有的折子,都由严大人协助批阅,你的折子当然到不了陛下手中。”
“我……那这一城的百姓怎么办?”
陆锦舟声音沉下来:“陛下清修,任何人不得打扰,你先回去,我且再想想。”
“陆大人,陛下清修一向长达半月之久,可这一城的百姓挺不了那么久,只请陆大人想法子救救临城百姓。”
“我会的。”随即一声关门声响起。
楚清芸还在梳理偷听到的信息,隔壁突然响起了一声:“偷听的可过瘾?”
楚清芸表情不变,踱步到另外一个房间:“陆统领,最近戏做多了,倒打一耙的功夫见长。”
只见陆锦舟什么严肃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听得可清楚?”
“窃听室做的不错,陆统领果然手段多得很。”楚清芸实事求是,心里盘算着,自己也得弄一个。
陆锦舟眼神扫过她的右手手掌,见受伤处已没了痕迹,这才言归正传:“我清晨收到的消息,说临县只进不出,出现了疫症。”
“我和你知道的时间差不多,昨日大量的难民在城门口聚集,我便觉得有问题,夜里让南正探了探。”
陆锦舟眸子深沉,手掌拍向桌子:“临县虽然地方小,可人口却不少,老老少少在册的又三万五千多人,实际数字,只多不少。”
“疫症情况若是控制的好便罢了,若是控制的不好,何止这一城百姓,恐怕领县甚至中州都要受到牵连。”
楚清芸点头,想到拦了折子的严尚书,立刻恨得牙痒痒:“严明不过是一界尚书,怎敢瞒报如此大的消息。”
“你有所不知,严明的父亲是严立本。”
楚清芸睁大眼:“你是说大昭那位已经三年称病不上朝的左相。”
“是,可陛下信任他,左相的位置,至今无人能替代。”
楚清芸虽说知道这朝中的官员,可对当朝的格局,却知道不多,她等待着陆锦舟继续开口。
“严明虽不是宰相,却已经代行宰相之职,位极人臣。”陆锦舟脸上表情阴沉,叹了口气:“陛下这么急着重用他的原因,也是为了平衡我们西幕王府的权利,引起严陆两家纷争。”
楚清芸点头,丞相是皇帝的左右手,若是他故意想隐瞒什么,那陛下等于被捂住了双耳,看不到,听不到。
见陆锦愁眉不展,楚清芸试探道:“可想到了法子?”
陆锦舟摇摇头:“还未想好。”
楚清芸知道他有他的难处,西幕王外在西涧,他一个人,力量薄弱,想要正面抗衡严尚书,他的处境会变得更加艰难。
更何况,这次涉及的,不止严尚书,还有蓝家。
楚清芸嘴角一挑:“子安,我可是特地来送点子的。”
“可别是要人命的法子。”
“正经些,没工夫和你打趣。”楚清芸说完,悠悠的开口:“你忽略了一个人。”
“谁?”
“现在最希望宣王倒下的,是谁?”楚清芸压着声音,看着陆锦舟。
“你说他?”陆锦舟脸色一变,眉头紧紧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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